顾瑾熙痛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她头疼欲裂,就像是宿醉的感觉一般。
她痛苦的呢喃了一声,没想到床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眯着眸,好半天视线才对焦,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英俊的脸上满是焦急,正灼灼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的关怀不是假的。
是薄忻城?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笨蛋,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给我乖乖躺好,我立刻去找医生!”
男人态度不变,一如既往的恶劣,但是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生气。
很快医生过来,量体温打针吃药。
高烧已经退下,现在有些轻微余热,但是已经不碍事了。
薄忻城听到这话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帮庸医总算是有点用了。
“厉南,吩咐厨房做一些流动食物过来,越快越好。”
“是。”
众人全部离开,房间一下子安静起来。
薄忻城抿着唇瓣脸色并不好看,那深邃湛黑的凤眸打量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是在等她说些什么吗?
可是她该说什么呢?
她暗淡的垂下眼眸,想到此刻正在他的视线范围,忍不住说道:“先生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开,不应该出现在先生的视线里?”
说完,薄忻城并没有回答。
她的心微微一叹,然后掀开被子就要准备下床离开,但是却被薄忻城用力的扣住手腕。
“蠢女人,你要给我去哪?”
他恶狠狠地说道,力道也十分的大,丝毫不顾及她是个病人。
她疼的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在眼里紧锁着眉宇,但还是放松了手劲。
但是,手却没有放开,而是紧紧的握住。
顾瑾熙抬眸,那清浅的眸光平静的看着他:“我去我自己的房间,免得先生看见。要是先生还不喜欢……我可以离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忻城瞬间暴怒起来:“蠢女人,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我警告你,你立刻回想一下你在昏睡中的话,想好了再和我说!”
昏睡中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说胡话了,说了什么不好的,惹怒他了?
她现在哪里还能想的起来,她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蠢死你算了!你不是要好好和我解释的吗?现在你说,我听!”
“可是……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多费口舌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自己空欢喜一场,难过的还是自己罢了。
她不敢对薄忻城抱有希望了,被伤害的太彻底,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呢?
一想到此处,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落寞的微笑,落在薄忻城的眼中,让他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脏都悠然收紧起来。
薄忻城狠狠眯眸,怒道:“我命令你,给我说!”
顾瑾熙听得这口气,便知道他生气了,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反抗不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满足他的心愿,说道:“好,既然先生想听那我就说吧,其实我根本没有主动找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就被他打断。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声音别扭的响起:“好了,我信。”
四个字,萦绕耳畔,低沉优雅,就像是大提琴的曲调一般,敦厚美妙。
她怔住,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我信”,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相信了?
“先生是调查出来了吗?所以相信我?”
“没有,但是我就相信你,之前是我太生气了。”薄忻城撇撇嘴,有些傲娇的说道。
让他低头,这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顾瑾熙很大的面子,要是她再不知好歹,就让她见不得明天的太阳,反正明天也是阴天。
顾瑾熙听得这话,有些愣住,这算是道歉吗?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听出一点诚意。
薄忻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了吗?
“先生……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又相信我了?”她声音细小的响起,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薄忻城生性多疑,脾气暴躁,竟然会选择相信自己?
薄忻城抿唇没有说话,在看到她病倒的那一刻,脆弱的就像是易碎的搪瓷娃娃,从那一刻心脏就悬起没有放下过。
其余的一切事都比不上她的生病,如果自己注定不能离开这个女人,那为什么不纵容她,放肆她,宠溺她,深爱她,由着她呢?
为什么要给她找麻烦,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呢?
为什么把她弄成这样,自己却备受折磨呢?
为什么要看着她哭,自己懊恼呢?
索性,不问缘由,就单纯的相信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是那么的用力,仿佛要把她揉碎进生命一般。
就在这时,厉南敲了房门,说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薄忻城这才放开他的身子让人进来。
顾瑾熙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盯着薄忻城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最后只能悻悻作罢。
她正准备伸出手,去端碗吃饭的时候,没想到薄忻城用力的搭在她的手背上,疼的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她委屈的看着他,说道:“饭……饭都不能吃了吗?好……好饿啊……”
薄忻城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茶杯犬,可怜兮兮的神情简直萌化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心里虽然软了,但是面上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他端起碗,吹了吹滚烫的肉粥,说道:“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男人来。”
顾瑾熙:“……”
她愣住,怔怔的看着他,她没有出现幻听吧,什么时候薄忻城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小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个举动彻底让薄忻城炸毛:“干嘛,你以为我疯了吗?”
“难道不是吗?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生病的时候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薄忻城狠狠眯眸,然后直接把碗勺放在了她的手中,命令道:“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