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赶紧道歉,小手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敢用力拉扯,怕他责备。
薄忻城看着她那柔弱的模样,心里更是窝着一团火。
他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那强烈的劲风刮在耳边,让她浑身一颤。
“女人!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下次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他冷喝出声。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听得了这句话。
她怔怔的看着他。
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来不及落下来。
薄忻城看着她柔软澄澈的目光,乌黑的瞳仁就像是璀璨的黑曜石一般,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脸上,看的那么专注。
他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就好像一盆冰水从头到尾淋了下来,将他浑身的火焰熄灭。
她有这样的本事,将他的怒火一瞬间点起,也能在一瞬间熄灭。
他冷冷蹙眉,然后将她用力的拉入怀中,紧紧抱着,那力道是那样的大,仿佛要把她揉碎在身体一般。
“先生……”
“闭嘴。”
她的话刚刚出口,但是却被他喝断,她忍不住撇撇嘴,明明是自己难过委屈的要命,但是现在却被这个男人搞得莫名其妙,还要安抚他的情绪。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这个拥抱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身子都僵硬了,腿脚也麻了,要不是倚靠在他怀中,她恐怕要跌到了。
就在这时,安全门那边传来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随即传来了厉南的声音。
“先生,夫人的视频。”
话音落下,顾瑾熙能明显感受到薄忻城的身子狠狠一僵,浑身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抽离,变得冰凉可怕。
薄忻城冷漠的松开她的身子,她以为他就要离开,却不想将她打横抱起,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不顾那些员工诧异的眼神将她一路抱上了电梯,直到进入总裁办,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等我。”
男人淡淡的说道,身上沉浮着诡异的气息,看着十分可怕。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走来,她感受到的怀抱确实……充满安全感的。
没有以前那种恐慌,总感觉这个性情不定的男人下一秒就会把她扔出去。
她目送他出了休息室,到达外面的办公区域。
门是磨砂玻璃,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但是再多的就看不见了,声音听到的夜有些模糊,看来隔音设备挺好。
他一出来,厉南就打开了视频,里面出现一个端庄的贵妇人,明明已经五十左右,但是看上去才三十出头一般,可见保养的很好。
他坐在旋转椅子上,散漫的双腿叠起,撑着脑袋眼神漫不经心的落在屏幕上。
那眼神寡淡无情,带着不近人情的寒意。
他没有开口,对于这位母亲,他一向无话可说。
夫人对他这个样子也早已习惯,面容严肃的说道:“听说,你还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是吗?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事情传到辛月的耳朵里吗?”
“人尽皆知?”薄忻城听到这话,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我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的事情不是早就人尽皆知了吗?还是说我的保密工作没有夫人你做的好,我应该向你学习是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
夫人面色微微一变,变得冷厉狰狞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的吗?”
“不敢。”
他淡淡说道,说话间眉眼轻轻扬起,泄出一片寒彻的冷芒。
那眼神……
狠毒,寒冷。
夫人看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蚀骨的冷意,不禁不悦的蹙眉。
这个儿子正在慢慢的脱离控制,此次前往林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拼命地拉扯手上的那根线,但是效果甚微,她有预感,这个风筝正在越飞越远,她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却再也控制不住了。
手上的这根线就要断了。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秦菲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但是你要知道,帝国集团还需要纪家的帮助,你想要坐稳这个位子,还需要辛月的帮忙,这可是为了你自己!”
“我的事不劳夫人担心,我会自己处理好。”他话不多,每一句都是如此淡漠,那疏离感宛若时山水烟雾,硬生生的隔开他们母子情分。
他们之间没有情,只有恨。
“看来,我是要管不住你了。”
夫人脸上的好颜色也尽数退去,嘴角轻轻扬扬的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是在笑,但是那笑意却达不进眼底。
薄忻城听到这话,也没有遮遮掩掩,既然她已经讲话都挑明了,拿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母亲,你有时间担心我,还不是担心我那个好弟弟!在我这,你可听不到一句好听的话!父亲留下的东西,我会拿回来的,用我的方法,母亲就拭目以待吧。”
“你……是在和我宣战?”夫人冷声问道。
他微微垂眸,淡淡的道:“不敢。”
依然是“不敢”这两个字,动作看着谦卑,话也感觉谦卑,但是他的身上却流淌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夫人看着屏幕里的人,那眉眼是自己所熟悉的。
越来越像……
真的越来越像了!
她紧紧的捏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强忍着怒意。
“如果夫人没有别的事,那么……这视频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他就直接挂断了视频。
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薄忻城仿佛有些疲惫,狭长的双眸微微瞌起,一手慵懒的撑着额头,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熟悉他的厉南知道,他只是累了。
他上前,抿了抿唇瓣开口:“先生,我们还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做下去吗?和席家一旦合作成功,一定会惊动集团高层的,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有她的手段,我有我的手段,各凭本事。”他淡淡的说道。
厉南闻言狠狠蹙眉,脑海中联想到一个人,有些惊讶的说道:“先生你是说……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