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寒看着环抱双臂的赤武狂,冷冷说道:“你也怀疑我要我解释吗?”
赤武狂笑了,说道:“怀疑这东西是建立在认知之上的。我从不认为你真的能在白寒香手底下全身而退。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输的毫毛无伤。”
陆子寒向前走去,在与赤武狂擦肩而过的一瞬,说道:“我根本没有找到白寒香。在我的眼中,那个石屋里空无一人。”话音结束时,陆子寒已经纵身下峰而去。
赤武狂先是一错愕,随后朗声大笑,说道:“我道不孤啊。又有一人领悟到煞力界的存在,这一届的实习骑士一定更有趣。”
赤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怪责道:“大哥,你怎么让陆子寒跑了?他这个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赤武狂瞪了一眼赤煌,说道:“一只麻雀怎么能认知大鹏呢?你不要总是不学无术,跟着一帮纨绔子弟飞鹰走狗的。交朋友要交像陆子寒这样有前途的人。以后陆子寒就是我赤武狂的朋友了,谁敢找他麻烦我就用真火烧谁的小屁屁!”
赤武狂最后一句是对在场众人的一声雷霆大喝,特别是最后的“小屁屁”在峰上回响了几遍才缓缓散去。
正在飞身下山的陆子寒闻声站住了脚步。“朋友吗?赤武狂他说要做我陆子寒的朋友。我陆子寒竟成为赤武狂的朋友。这,真的可以吗?”想到这里,陆子寒的嘴角轻绽出一丝笑意。与此同时,月下岩间,一株野百合正抽出纤细的花瓣缓缓盛开。
陆子寒上前小心翼翼的把野百合连根带土挖出来捧在手中继续下山而去。
回到耶律水洞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耶律水交给陆子寒的手机中有写好的洞府钥匙软件,轻轻一按开锁键,洞府的门自动打开。客厅中一片昏暗,只有少许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下一片静谧。
陆子寒赤着脚踩着细沙走进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三行丑丑的钢笔字:“以后不提前告知就很晚回家的话要打屁股。饭菜在厨房的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可以吃。谢谢你洗的衣服,送上香吻一个。”
三行字的下面是一个火红的唇膏印。
陆子寒怔了怔,喃喃道:“这个女人开始变的唠唠叨叨起来。亲人都是这个样子吗?”陆子寒这一刻空荡荡的心似乎多了某些东西。
陆子寒进入厨房,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菜的不规则碎片散落在案板上。陆子寒先打开微波炉,看见一个瓷盘上一半放着饭一半放着菜。按下加热键后,陆子寒开始收拾厨房,把碎菜收了垃圾桶的一刻,他看见里面扔着几个带血的邦迪。
陆子寒的眼眶一瞬间湿润了。他知道,耶律水那里会做什么饭啊,冰箱里放满了速食牛排和方便面。但今天她还是坚持亲手下厨,是为了自己在这个家吃的第一餐,能有她的心意在里面吧。
陆子寒把加热好的饭菜拿出,坐在餐桌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菜的味道很怪,几乎没有什么味道,只有煮烂的青菜味而已。
陆子寒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在厨房看见任何油盐酱醋等调味料。陆子寒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大大的吃下一口饭菜。
吃完饭的陆子寒把采来的野百合用玻璃瓶装好,一路来到耶律水卧室门前。卧室的门并没有关,床上耶律水只穿着背心短裤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着,露出玉臂玉腿在昏淡的月光散发出细润光泽。
陆子寒把野百合花瓶摆在床头柜上,又从耶律水的怀中把被子抢出来,重新给耶律水盖好后走出卧室。
这时,床上的耶律水突然睁开眼,看着陆子寒走下楼梯的背影,嘴唇轻轻一抿笑了,然后她又把身上的被子卷成团抱着继续睡去。
天才刚刚露出鱼肚白陆子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一番打开门一看,外面的长椅上已经放着新鲜的鸡蛋、牛奶、蔬菜、大米和各种调味料。这些都是昨天晚上陆子寒下单定购的,果然是一早就已经派送到家门口。
陆子寒把东西拿进厨房就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耶律水梳洗打扮好下到一楼时,她首先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米粥香气。这香气让她一下子就想起很多年前姐姐熬的大米粥。
耶律水走进厨房,看见陆子寒身穿围裙正坐在椅子上看平板电脑。“子寒早安。”耶律水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向陆子寒打招呼。
“早安。姐……姐姐!”显然陆子寒还不是很习惯用如此亲近的称呼叫别人。
耶律水一怔,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
陆子寒盛好一碗粥放在了耶律水的面前。耶律水端起来狠狠扒了几口,随后是一连串的眼泪坠落入碗中。
“对不起,子寒。我……我很开心做你的姐姐。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胜任。”耶律水微笑的抬起头来,一颗晶莹泪珠扔挂在她秀美的鼻梁上,此刻她的脸美的像沾露盛开的海棠花。
陆子寒微微一笑,说道:“谁知道能不能胜任呢。亲人是生来就确定的吧。”
耶律水笑的更甜了,用筷子夹一块煎蛋送入口中,说道:“确是如此,不必多想呢。不过没想到你平时冷冰冰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闻言,陆子寒因为欢喜脸微微发烫,说道:“冷冰冰的和厨艺有关系吗?都是家常便饭而已啊。姐姐喜欢真是太好了。我还怕……”
“怕什么?男人要自信一点。别只是盯着我,你也吃啊。我吃的开心可以给你充饥吗?”耶律水抛了个媚眼说道。
“嗯。”陆子寒应声也吃了起来。
用过早饭的耶律水心中替自己高兴,终于可以摆脱政府食堂的三明治了。喝着陆子寒端来的速溶咖啡,耶律水说道:“对了,子寒。北陆的外使团会在今天上午十点到达白玉京。爱丽丝郡主也在外使团里,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
耶律水停住了话,因为她发现陆子寒的精神此刻完全游离而去,自己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耶律水心中深深的一痛,暗自叹了一口气,看陆子寒的反应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你真的可以接受现实吗?
好半晌,陆子寒才缓过神来,说道:“姐姐,谢谢你,让你费心了。我一定会去见她的。”
“好。不过神京你还不熟悉,一会你随着赤煌和白梓画一起去吧。我现在去工作了,还有谢谢你的百合花,我很喜欢。”耶律水说完,去玄关处拿起公文包出门而去。
爱丽丝,你终于要来了吗?我很想你,也等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会亲口告诉我一切的,关于我们的过去,那些痛过和快乐过的所有事情对吗?你不会和耶律水一样,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吧?如果是那样,我的过去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要怎么办?我想像不到,但我讨厌心中空空荡荡的感觉!
陆子寒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想,听闻爱丽丝将来,他是如此的迫切相见,同时又对这次见面内心潜藏着恐惧。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门铃声突然响起,陆子寒知道是白梓画和赤煌来了。“唉!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想到这里,陆子寒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白梓画和赤煌看见陆子寒出来,各自一甩宽袖,弯腰一捐,怪腔怪调的说道:“子寒兄早上好。快随两位愚弟看热闹去吧。我们走起!”
陆子寒这才看清,两人竟都穿的是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