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皇城凤仪宫
水云呆呆地坐在铜镜前任人打扮,本是灵动可爱的她到了这凤仪宫后便逐渐变得死气沉沉。
水云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自打她两个月前冒充良贤皇后住到凤仪宫,每天能做的就是看着一群蠢女人勾心斗角,想尽办法伪装好良贤皇后的一举一动。不过可能最庆幸的便是阳炎并未察觉丝毫,两个月来只是每日揽着水云入睡,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
今日是七夕,自然金国也会有宴席,只不过较之楚国不同的是,楚国的宴席是国宴,而金国的宴席是家宴。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一群女人穿的个个花枝招展的聚在一块争那所谓的帝王恩宠。
水云自然没有兴趣,每日招架这些女人早已让她烦的不行,可是奈何她目前金国国母的身份,也不能不去。今日这些女人聚在一块……想想水云的头都大了。
亦如梦那样将幻术施在物体之上的技巧水云为完全学会,只是学了个皮毛,招架不了阳炎多久。为今之计只有她亲自出席,用幻术遮掩她的容颜和身形。
想到这里,水云不禁气恼,一下子趴在了铜镜前的木桌上。顾不得面上的妆容会弄花,便气呼呼地问道:“水碧,小姐那边没有新指示么?”
原本立在一旁为她梳妆的侍女姓名便为水碧,是云阁的人。此刻看见水云趴在木桌上,只好退后几步立在水云身后,“回大人,宫主并未传来新的指示。”
水云不禁哀叹一声,郁闷的要死却又没地方说,“本座今日称身体不适不去了行不行啊?”
水碧很是普通的面容上慢慢严肃,声音更是冷不见底,“大人,所有一切皆是宫主的指示。您今日若是不去七夕宴,必定引起阳炎怀疑,以往良贤皇后无论身体如何都必要与阳炎一同出席,事关皇家颜面与阳炎对您的看法,您,不得不去。”
最后的四个字,她咬的格外沉重,生怕水云听不到。在水碧言语之时,水云就已转身坐好看着水碧,只是水碧言语时恭敬地垂着头,并未看到。
水云知道水碧的真实身份,宫主给她的人,无非是个在她身边正大光明的细作。站在水云面前的女人,既担负着细作的职责,又担负着限制她行动的重任。
不知怎的,水云觉得亦如梦变了。变得很彻底。她刚入依云宫的那两年亦如梦不是现在这样,尽管沉默寡言性情冰冷,但对水云四人是有一定信任的,也并不像现在这样杀人杀上了瘾,嗜血成性。现在的亦如梦性情多变,时好时坏,水碧是她去年派进云阁的,直接留在了水云的身边。水尘那边的便是水沫。所有的人都以为水尘之事是阳炎所为,可水云却清楚地知晓,那件事,是亦如梦做的。
亦如梦放在她们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亦如梦亲手下过蛊毒的,解药七天一次,若是耽误了半个时辰便当场毙命。能进依云宫的本又是些流浪街头的孤儿,根本没有亲人被阳炎挟持这样的说法。水沫没有背叛亦如梦的理由。
往下的,水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哪怕亦如梦是她水云立誓用命去保护的主子,她也怕……心凉。
一站一坐的二人之间没有再多的言语,水云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后任由水碧为她重新着装。
亲眼看着那件不属于她的凤袍披在她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清楚,这件一国之母的凤袍不属于她,它真正的主人,在依云宫做妓子。
水云在依云宫成长,自然是杀人无数,在她的潜意识里,随意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早已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将名单上的人抹杀,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现如今,她看着亦如梦的变化,她觉得有些骇人。
毕竟,那是水尘唯一的一个孩子;毕竟,良贤这个女人是如此的无辜。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对这个世界同样带有太多的怨言。
穿着得体后,水云直接向着举行宴席的大殿走去。
在后殿,她看见了阳炎。阳炎这个男人,容貌与行事完全不符,容貌是天人之姿带着邪逸的霸气,行事却完全要听从仁安宫的那个老女人的每一句话。
阳炎与她身着的都是淡金色长袍,只不过阳炎的衣袍上绣的是龙纹,而水云的是凤纹。二人站到一起,仿若天作之合。阳炎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走过来很自然地来牵着水云紧握着的手,拉近了水云与他的距离。
水云没有任何举动,却不想阳炎低下头,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放置在水云耳畔。这个举动,引得水云手心出了些许的汗。她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过会便会将唇拿开。
然后,幽幽的一句话,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了水云小巧的耳朵里。
“水云,这凤袍,你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