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含情脉脉的点了点头,虽然我说的只是个如果,但在刘燕的心里,这是我给了她一个希望,总比上次我说的那些强。
在此插一段,前边忘了交代。
刘燕在家里是独苗,她的家庭条件比我要优厚,她的父亲当年是海明老酒厂的一个副总,后来酒厂破产,他父亲就自己开了一家卖酒的商店,她妈当初也是酒厂工人,现在跟着他父亲一起经营酒水,现在规模已经很大了,虽然是自己做生意,但她家在海明已经有两套房子,还有两间门头房,这在海明来说,固定资产也已经远远超过百万了,她家是代理的一个品牌酒水,在海明,是独家代理,所以生意一直非常好,这几年政策有变,她父母都是按照职工内退照顾的退休金,每月两人加起来也有三千多块。
刘燕跟我说钱不重要,也在理,她家不缺钱。
刘燕大中午来找我,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我不能装傻,我知道刘燕一家对我的印象都不错,这个时候如果给脸不要脸,那我面对的就不只是刘燕的伤心了,我还会失去在她父母心中的形象,人家不嫌弃咱的家庭就不错了,难道我还要拿捏一把么?我算老几啊?
送走了刘燕,我眯着眼,想着订婚的事,盼着华子能在年前把那五万提成先搞到手,到时候我也理直气壮了。
王晓娜把曹颖安排在了服装事业部,成了她的一名手下,曹颖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跟我汇报她在碧火的情况,好在这丫头有在学生会打下的底子,为人处世如鱼得水,业务暂且不说,她能把她们领导哄得在王晓娜跟前只说她的好话,这一点我觉得她已经足够了。我真是羡慕她,几乎没有遭遇找工作的苦恼,如今就已经干的像模像样了。
一个礼拜后我给王晓娜打电话,问了问她对曹颖的印象,王晓娜告诉我说,她如果愿意,可以跟劳斯签约。我把这话转告了曹颖,她当即决定,发了工资请我吃大餐,我婉言谢绝,这多少也算是我给她的一个汇报吧,毕竟我伤过人家的心。
天气越来越冷,上周还是阳光和煦,这周就已经穿棉衣了,店里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曹凯也忙着那边的店,这里已经完全交给了我,可我也不能这么干坐着等了,我要搞他一搞,弄出点名堂来给曹凯看看,要不然我真的没脸再这么呆下去了。
经过两天的苦思冥想,在我的大脑里形成了一个营销方案,我跟曹凯简单汇报了一下,他告诉我,只要不赔钱,随便我干啥。
曹凯如此这般的信任我,真是让我倍感压力,这场活动我如果搞失败了,可就真的对不起祖先了。
脑子里有了思路,我便开始着手准备,我的想法是两个活动合二为一,第一个是专门针对冲锋衣的促销,第二个是所有产品的促销。
这个季节爬山的应该是不多了,既然这样,那冲锋衣我就要冲着都市男女下手,消费者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他们要求的价格越低越好,干脆,我不打折,我白送。
白送的当然是一些往年的积压品,虽然在款式上有些过时,但质量是没问题的。
即便是一些积压品,平日里也是打五折销售的,如果我这么送出去,那必赔,谁让我脑子里多少还有点脑细胞呢,我想到的是预存现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预存话费送手机”,你可以预存到史凯迪一千块或者两千块不等,这些钱你要全部消费到史凯迪,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跨度,而且不限你自己花费。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明白,反正我明白了。
第二个促销就是我打算给跟旅行社合作,买史凯迪的产品,就会在我这里领到某个旅行社的优惠券,数额不等,而且如果你暂时没有出行计划,这些优惠券可以累积到一定程度来换取史凯迪的产品,而在旅行社那里,你报团也可以领到史凯迪的优惠券,这样的话我跟旅行社就没有经济往来,很荣幸,我只用了半天就找到了合作伙伴。
我让曹颖在她们学校给我找了一批乐意在周末打工的学生,作为我宣传的人手,这事简单到如同喝凉水。
老天爷眷顾我,周末的天气真是难得的好,虽然气温有些低,但这样更好,我从三十多个学生中选了五男五女十个人,没人发给他们一件冲锋衣,然后把事先做好的小广告牌子,每人一块,上街游行。
城管不让用宣传车,那我徒步总行了吧,这样人走的慢,大家也能集中精力去看,这十个人,每人每天六十元,中午一顿饭。
其余的学生每人一叠传单,找人员密集的场所去撒大网,这些人每人每天三十元。
为了便于管理,提高效率,我找了几个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驴友作为监督员,负责这些学生的工作,曹颖今天休息,她也来给我助阵,统领着这些学生们,给我解决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则负责在店里等着顾客,一个上午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客流量跟平时差不多,一个“存钱”的都没有。
我的心里开始发毛,如果这次活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那我肯定就会赔钱了,单单这些学生的费用就已经超过了一千,还有那些传单,牌子,海报。
但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算是赔了也要把他昨晚,中午时分,我带领着三四十学生大军去一个快餐店吃饭,几乎把这个小小的快餐看包了场。
我正热火朝天的吃着饭,突然发现在小餐馆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很熟悉的身影,起初我还不敢断定,但我走过去后,立即便没有了刚才那种统领全局的快感,高大斌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正吃得津津有味。
“大斌?”我喊了他一声。
高大斌一抬头,见是我,他的脸顿时红了半截,表情很尴尬,强装着笑容,对我说道:“立本啊,这么巧,你也来吃饭啊,坐下一起吧。”说完,高大斌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
我对于高大斌的破落感到十分的内疚和不安,如果当初我不给他行贿,他可能也落不到几天的地步,而现在,我还能说啥,我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喊老板再来一份吃的,我拒绝了,他干脆也不再吃饭,两手放在桌子上摩挲着,不知道说啥好。
“大斌,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跟他道歉,但却不知道说啥好。
“呵呵,立本,别说了,都过去了,这都是我自找的,就算是没人举报,我早晚也会被查出来的,没事,我有胳膊有腿的,饿不死。”高大斌听起来如此坦然的话,却满含凄凉和无奈,他从一个坐着帕萨特,抽着高级烟的政-府官员,一下沦落到吃小餐馆的小市民,这个跨度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个可以如此淡然的事。
我本想对高大斌说,如果暂时没工作就到史凯迪来,可我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并不是怕曹凯不愿意,而是觉得这个工作当初我都不乐意来干,高大斌更不一定干了。
没等我在说什么,高大斌站起身来,笑着对我说:“立本,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我也站起来,目视着他走出小饭馆,看着高大斌的背影,我甚至有些恨青青她爸了,都是吃公家饭的,何必这么无情?唉!可在法律和人情方面,有哪个官员又能做到权衡的不差丝毫呢?
高大斌没吃饱,我更是没了吃饭的心思,真不知道他以后会去哪里混,如果我有本事了,我一定要拉他一把,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下午的活动继续,人流量虽然稍微增加了一些,但还是没有门庭若市的火爆场面,我对我的方案失去了信心,但我真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第一次这么有魄力的去搞活动,可从当天的销售额上来看,这个活动已经失败了。
曹凯安慰我说,这种营销方法让人们接受还需要个时间,不管什么方案,当天见效的很少,除非抽奖类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从周一开始,店里的人慢慢的增加,而且也有了第一个“存钱”的人,我的心啊,真是乐开了花了,这活动总算没白搞,就算有一个人认同我这个“预存现金送衣服”的活动,那我也有信心了。
一周下来,事情又一次超乎了我的想象,预存的现金以及超过了五万,而且那些库存的冲锋衣也处理掉一大半,包括打折出售的,这样不出一个月,我敢保证二十万没问题,有了这些资金,史凯迪的这个店这个冬天加上明年春天,流动资金的问题就解决了,曹凯说我是商业精英,说我是策划高手,但我知道,这一次我可能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了。
旅行社那边的合作也有了起色,一周有几十个人拿着优惠券来买东西,我也送出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