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还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小王,还是那三个字“于书记!”
小王递给青青爸一张纸,然后又退了出去。
青青他爸看了一眼那张纸条,然后递到我面前,说道:“小刘,这些钱你拿去给你妈看病,不够的话你再过来,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咱爷俩有缘,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我接过纸条,才看清楚这是一张工商银行的存单,存单我倒是见过,但这张存单还是让我目瞪口呆,上面的金额是十万元。
“叔,我用不了这么多,五万就够了。”
“拿着吧,你母亲后续的花费也不少!”
我刚想说什么,他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客气。”
“叔,我……我给你打张欠条吧!”我站起来,赶紧说道。
“呵呵,欠条就不必了,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我相信你不会赖账的!”青青他爸笑着跟我说。
兴奋,刺激加上稍许的紧张,我连个谢谢都没说,便离开了市委大楼。
我先去银行取了五万块,然后又把剩余的存到我的卡上,这才回到医院。
后来我总结了,人如果刻意的顾忌你的脸皮,那你就在这个社会上无法立足,很多时候你的脸就如同一张被人踩在脚下的废纸,你越是看得重,他越是被人踩的烂,倒不如放下你的自尊,或许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有了这些钱,我不再欠医院什么,就连我跟大夫说话的口气也硬了,妈的,老子不欠你一分钱,你如果给老子服务不好,那就别怪我口无遮拦了!
有了钱,我妈的待遇也提高了,直到我妈出院,倒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只是在我的心里,已经背下了沉重的负担,刘燕是其一,她照顾我妈这些天,本来瘦弱的身体硬是又瘦了一圈。青青他爸是其二,一面之缘,就借给我十万块,我一介草民,真的消受不起,但我没办法,消受不起也得消受。
这几天我接到的几个电话需要说一下,曹凯给我打过两次,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最近怎么没带人过去买东西,我用家里有事敷衍了过去。
美女大学生曹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我啥时候再去爬山,好带着她几个同学一起去,我说最近比较忙,啥时候去,啥时候通知她们,惹得曹颖很不高兴,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从医院回到家的当天晚上,我爸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一,这么多天不去上班会不会被扣工资,第二,钱是跟谁借的,第三,我跟刘燕的关系。
其实这些事我爸不问我,我也会主动跟他说,只是我的速度没他快,我把从我辞职到跟青青他爸借钱,这中间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跟我爸进行了汇报,当我做好思想准备接受政治教育到时候,我爸却叹了一口气,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定!”
父母对孩子管控的态度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大致分成三个阶段,软-硬-软,从今天起我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我感受到了压力,比山还大的鸭梨。
我妈住院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必须一件一件的理顺,然后我的生活才能步入正轨,不然我就成了无头的苍蝇,找不到屎在何方。
想了一夜,我觉得还是先去碧火一趟,感谢一下我的那些同事们,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跟黄丽丽谈谈,我必须要搞懂,她捐给我五千块,到底是处于何种目的。看门的老大爷养了一条黑狗,黑狗跟我很熟,我来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大黑狗像见了亲人一般,摇着尾巴朝我跑了过来,我轻抚它的狗头,呢喃道:“亲,想死我了!”
老大爷在玻璃窗里面见到我,先是冲我笑了笑,接着把他的黑狗唤了回去,冲我说道:“小刘来了?”
“恩,大爷,我回来看看!”我说着进了大门。
“哎!等一下!”大爷赶紧冲我摆手。
“咋了?”
“登个记!”
我擦,我这刚离开一个月,老大爷又不是不认识我,我还用登记么?再说了,这破烂工厂,平日里除了工商、税务隔三差五来一次,我还真没见到过其他的外人进来,我一个老员工,一个曾经在这里浪费过一年大好时光的热血青年,如今人走茶凉,竟然需要登记!
“大爷,不必了吧,我一会就走了。”我嫌麻烦,再说这大热的天,不赶紧到办公楼凉快凉快,还登个啥记啊?
大爷很认真的样子对我说道:“不行,不行,必须登记,黄经理要求的。”
我一想,大爷也挺不容易的,我进去,黄丽丽不会批评我,但她会批评老大爷,算了吧,何必为难一个老头呢?登记就登记吧,无非写几个字而已。
登记完,大爷又冲我笑了笑,道:“进去吧!好好谢谢人家黄经理,听说她还给你捐款了。”
我晕,这事看来整个碧火无一不知了,我不想多说,冲着大爷笑着点了点头,朝办公楼走去。
整个办公楼还是那么的熟悉,我闭着眼都能摸到当初的办公室,但让我奇怪的是,从进门到来到办公室,我竟然一个人都没碰见。
办公室关着门,我很绅士的敲了敲,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敲什么敲,门又没锁!”
我用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华子的声音,******这小子就是嘴上不给力,要是老板敲门,他死定了,当然,老板视察是绝对不会敲门的。
推开门,我见华子正坐在电脑旁发呆,不用看,他有百分之二百的可能在看****。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示意华子起来迎接。
华子就是华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又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嘟囔着:“吃屁卡着了?”
我没工夫,更没心思跟他胡扯,见办公室就他一个人,我问道:“人呢?”
“请问你找谁?刘刘氏么?她在跟黄经理谈话!”华子依然低着头回答着我。
我纳闷,刘刘氏?啥意思?
转念一想,华子这厮应该说的是刘燕,刘刘氏,那第一个刘就是我了。
我两步冲到华子跟前,拧着他的耳朵喊道:“你******装什么逼,信不信我一拳踢死你!”
华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挣脱我的手,笑道:“你咋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人都干啥去了?”我继续问他。
“派出去跑业务了!”华子两手一摊,无奈道。
碧火毕竟是碧火,这么热的天把业务员都派出去,还跑业务,****才跑,我估计,出去的人早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了。
“你怎么没去?跟个贼一样,躲在这里看****。”
“我肚子疼,没出去!”华子道。
“哦,对了,我忘了,你这个月预产期就到了!”
“我昨天就生了!”
“没工夫跟你扯淡,你刚才是不是说刘燕跟黄丽丽谈话?她俩谈什么话?”我赶紧问道。
我自己也有些纳闷,竟然会主动关心起刘燕来了,这貌似不是个好兆头。
“还不是因为你!”华子头一歪,不屑的说道。
“因为我?”
“就在里面,自己去听听吧!”华子指了指玻璃屋。
玻璃屋的隔音很好,不把耳朵贴在门口,是听不到里面说啥的,我怕黄丽丽在里面看到我偷听,我就沿着墙根溜到了玻璃屋门的左侧。
这个位置是死角,我当初趁着黄丽丽不在的时候进去研究过,我蹲在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缝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个破玻璃屋隔音这么好,我的耳朵恨不得再长几厘米,那样就能伸到里面去,不知里面是没说话,还是我听力有问题,除了我的呼吸声,几乎没别的声音。
虽说我偷听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我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也不是啥光彩照人的事。
听了十几秒,里面终于有声音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多解释了,旷工这么久,连声招呼都不打,我就是相帮也帮不了你了……”黄丽丽的声音。
“你是老员工,对公司也有贡献,这个月的工资我不扣你,算是给你一个面子。”还是黄丽丽的声音。
莫非黄丽丽在打电话?我把耳朵又往门缝上贴了贴,想吸取更多的信息,终于,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啜泣声。
没错,就是刘燕,她在哭!
“你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这是按照规定办事,就这样吧,明天来办手续!”黄丽丽又说话了。
莫非刘燕真如我想象的那样被开除了?旷工超过七天,公司是无条件解除合同的,虽然我辞职了无所谓,但刘燕不一样,她把这份工作看得很重要,她也很喜欢干这行,如果这份工作没了,对于她来说,难过程度不亚于我跟青青分手。
我的大脑还在急速的想着对策,门突然被黄丽丽拉开,我的耳朵贴的很紧,可想而知,我一个趔趄,侧着倒在了黄丽丽办公室的门口。
俗话说,人不能从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点背不能怨社会,这个门口,我是第二次跌倒了,一见面我就给黄丽丽行了这么大一个见面礼,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啊!”一声尖叫!
黄丽丽被吓着了,好大一会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