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非常“客气”,不停地跟我说没必要这么破费,我也只能迎合着他们,打肿了脸充胖子,对他们说无所谓,认识这些学长们是我的荣幸,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之类的话。
一顿饭花了我一千八,就算是书店给我工资,也顶不住这么个花法,好在就这么一次,出点血也无所谓,只要这些人不给我添麻烦,就算是花我一万八,我觉得对我来说,也值了。
这一千八也不是白花的,自从我清了他们一顿,晚上我就算是学个通宵,也没人提出别的意见了,而且每个月的电费还是让我平摊,我知道他们斤斤计较的也在情理中,本身,他们都是每走进社会的学生,没领到工资,我不一样,我是带薪学习的,而且学费还不用自己出。
跟这些人,我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我不想招惹他们,也只能避免他们招惹我,我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跟他们斗气的,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一个月后,李老让我跟着去上实验课了,这是我的特殊待遇,按照惯例,实验课是要等到文化课完成的差不多了才能去上,可我特殊,这个特殊不仅仅是关系上的,而且还有时间上的,他们还要学两年,而我只有半年。
这堂课是检测一种材料的透气性,这是一种新材料,李老负责的国家级项目,材料还没有完全定型,虽然我有幸去实验室,但我只是个旁观者,动手的事我是捞不着的,让我看一眼,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一节课下来,我没有一点收获,材料的分子式不公开,就算是有九个学生,但知道的也就是一两个,我就算是再特殊,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分子式,这是学术原则问题,不是人情所能驾驭的了的。
这一个月杨慧并没有履行她的承诺,直到第三十五天,她才给我发了个短信,告诉我说明天来京城。
虽然有时候学习累了,我会想她,但还不至于想的睡不着,可她要来了,我还是比较激动,毕竟这一个月我憋得也难受,能跟她再放纵一下,也是缓解我压力的一个办法,只是这事有点卑 鄙,可两厢情愿的事,又怎能说是卑 鄙呢。
杨慧是按照我给她提供的路线过来的,我刚来,不好意思请假,所以这事也没跟李老说,等杨慧告诉我到了,我才从宿舍出来,结果她让我直接去李老办公室,这让我有些吃惊。
杨慧坐在李老办公室里,跟李老谈的很热烈,发现我站在门口,杨慧冲我笑了笑,笑的我有些荡漾,但在李老面前,我必须保持克制。
“立本,来,坐吧。”李老招呼我。
我坐在杨慧身边,看着她,她又笑了笑,对我说:“恩,不错,学习学的瘦了,有这个尽头,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转头看着李老,道:“李爷爷,我这个弟弟还不错吧。”
弟弟?我怎么成了她弟弟了,不过她这么说,我也认了,弟弟就弟弟吧,谁让我比她小。
李老笑着点了点头,对杨慧说:“恩,不错,很努力,很刻苦,我听说因为晚上用电的事,还让其他同学不满意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电费是公摊的。”
“哈哈,还有这事啊!”杨慧笑了笑,接着说,“没关系,电费咱可以自己出,有不了多少钱,不过你可要团结同学啊,不能跟人家有任何摩擦。”
我点了点头,真像个小弟弟样,听姐姐的话。
教育完了我,杨慧转头又对李老道:“李爷爷,立本我就交给你了,我是你孙女,你拿他可要当亲孙子待啊,要不然,我可不愿意了。”
杨慧在李老面前能这么撒娇,不得不让我怀疑她俩到底啥关系,但不该问的我不会问,只是有点搞不清,她这个孙女到底咋回事。
李老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吧,半年我保证他出徒。”
我心里一喜,李老这句话等于给我吃了个定心丸,他能保证的东西,百分之九十都能实现,可我还没喜完,他一转折,道:“不过,就看他是不是这块料了。”
杨慧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表态,道:“李爷爷,您放心,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就算不睡觉,也要完成你给我的任务。”
“光有一腔热血还不够,要懂得方法和技巧,你刚来,等过几个月你就明白了。”李老说。
跟李老又谈了会,杨慧提出告辞,说让我带她转转,李老给了我一天的假期,我才跟杨慧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并没有带她出去转转,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我的宿舍,杨慧似乎也明白,只是跟在我后面,不说话。
关上宿舍门的一瞬间,我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杨慧也像是发了疯,疯狂的吻着我,嘴里哼着:“亲爱的,你想死我了……”
杨慧来这一趟不仅让我的身体得到了释放,精神得到了鼓舞,而且压力也得到了增加。
一个月后,李老竟然交给了我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让我在一个月内研究出一种材料,透水和透气性要达到劳斯水平。
这对我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别说是达到劳斯的水平,就算是达到碧火的水平,我估计我也办不到,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看书,虽然经过我的努力,听懂李老的课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的动手能力还不行,跟学长们比,我差了一大截,而且很多仪器我都不熟悉,如果自己操作,未免会出现失误。
这个任务我如果接了,那在我这里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课题,我一个人肯定完不成,浏览全世界,还没有任何一位牛逼人物在两个月内研究出一项新成果,瓦斯发明电灯泡还是败了几千次,别说当今史上最牛的防水材料劳斯了,还不知道多少位科学家,花了多少年才搞出来的,让我一个破硕士两个月搞定科学家好几年搞定的事,可能么?
可如果这个课题我不接,那必然会交给另外的人,就算别人同样也完不成,那至少李老会觉得人家努力了,而我却知难而退了,这个差距也是天上地下的,也是我不敢直面以对的,如今的我就像是一个被沦落在接头看都没人看一眼的卖艺者,而且我身上的武艺连个小学生都对付不了,谁会给钱?
可在李老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对我的信任,我无法拒绝他,毕竟他能把这个课题交给我,是对我极大的信任,而且杨慧上次来的的时候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现在是李老兑现承诺的时刻,我岂能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还有她的。
已经是半死,也不怕再挨一刀了,我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于是乎,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完全是苟活在非人的生活当中,早晨三点钟起床研究材料的可行性,晚上一点钟睡觉,持续了一个月,我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把睡眠时间调整到了三个小时,四点起床。
为此我还破例拿到了实验室的钥匙,实验室二十四小时为我开放,李老甚至为了我出台了一项政策,只要我需要哪台仪器,不管是谁,都要为我让路。
这样一来,我几乎得罪了所有的人,就连尉迟蓝蓝都懒得理我,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得罪就得罪吧,马克思不是说了么,要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只要主要矛盾抓好了,那些次要矛盾就会迎刃而解,现在来说,我研究出材料来是主要矛盾,得罪那些人是次要矛盾,我果断的扔掉了次要矛盾,只要材料研究出来,其他的人别说是得罪,巴结我都来不及。
或许是杨慧跟李老提前联系过,也或许是她知道我现在正在干啥,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连条短信都没发,我爸妈也是如此,后来他们实在不放心,把电话打到了工作室,我爸把我狠狠地教育了一番,这我才跟外界有了唯一的联系。
可事与违愿,两个月很快过去了,我虽然在这两个月里大有收获,但离研究出材料来,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问题就出在两者平衡上,透气性高了,防水性就会下降,而防水性高了,透气性就会下降,以至于到最后,我只想着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交差了,把透气性提高到了劳斯的一倍,防水性却降到了劳斯的百分之六十。
别小看这百分之四十的差距,在材料界,就算是差了百分之一,那也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难题,很多事物都是存在限值的,虽然李老总在强调劳斯的两项指标并不是限值,但作为我们来讲,跨越这个值,就像是徒步飞天一样,几乎是不可能。
当李老拿着我的测试报告端详了五分钟后,扔给了我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句话:“你可以从避孕套上下点功夫。”
这话从李老的嘴里说出来不免会让人浮想联翩,但李老是搞研究的,任何词语在他嘴里都是带有神圣的学术性质,而非那种常人思维,他让我在避孕套上下功夫,意思就是让我学习一下避孕套的成分,拉力、韧度、防水性等等。
而“避孕套”这三个字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我研究材料上的难题,更多的则是当初在王晓娜抽屉里发现的那盒杜蕾斯导致我们现在的结局。
我一夜未眠,王晓娜的企业也是做户外服装的,劳斯之所以成为户外材料界的老大,难道连李老的智慧都超越不了么?现在李老让我从避孕套上研究出点什么来,劳斯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王晓娜抽屉里的那盒杜蕾斯也是不是供实验用的呢?
顿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难道是我误会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