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吃过了。”季葵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别烦我,打了这么久的球,很累!”
林薇芳连忙噤了声,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季葵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唐季珊听到此处,连忙站起身,大步走了出来。
季葵开门得手僵在半空中,看向站在隔壁间门口的唐季珊。
在看到唐季珊后,他不耐烦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憎恶:“你怎么在这?”
说着,他便一步走到了唐季珊的面前,用宽厚的肩膀将唐季珊挤开,走进了季乔的房间:“来我姐姐房间做什么?偷走了她的人生,难道还不够?现在连遗物也不放过了?”
“小葵!”林薇芳紧张的连忙就要推门而入,但唐季珊却先她一步退回到季乔的房间内,将房门关上。
“季葵!珊珊!”林薇芳焦急的拍打着门板,叫喊着。
声音刚刚响起,便将卧室内的季培忠也招了过来。
林薇芳焦急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季培忠,季培忠听了之后反而并未表现出紧张的表情,不紧不慢的睨了一眼紧关上的门门板后,便抬步朝着客厅内的沙发走去。
林薇芳又急又怕,害怕两人在房间内起争执,但季培忠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虽然不知道珊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相信珊珊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房间内,季葵也没想到唐季珊会跟进来,而且还将门锁上。
余光睨了一眼唐季珊,他便屈身,随意翻看着书桌上的相册。
“来我家里假模假样的做给谁看?”季葵将相册翻得哗哗响,唇角勾着嘲讽:“怎么?今天做回忆往事的感人戏码?”
季葵泛着相册,满是嘲讽。
但这些对于唐季珊来说,根本米有半点的杀伤力。
她走近,反勾起讥讽的笑,道:“你呢?今天去哪了?”
提到此处,季葵手里的相册‘啪’的一声掉回到了桌子上。
他心虚的眼神闪躲,好一会儿后,才口齿不清的回口:“关你什么事?”
他强装镇定,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出卖了他。
季葵本就是个好孩子,天生没有撒谎这项技能,唐季珊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他便不打自招的羞红了脸。
看到季葵这种反应,唐季珊心底的猜疑便多了几分。
她又靠近季葵几分,说话的口气也比刚才有了气势:“不是去打球了吗?身上怎么没有半点汗味儿?”
话音未落,季葵紧张的慌忙抓住了身上的球服。
他的脸憋得越来越红,抓着衣服的手也越来越紧,但仅仅几秒钟之后,季葵反应迅速的回答:“关你什么事?我在外面洗了澡,不行?”
“鞋呢?”季葵话音未落,唐季珊便低头看向了他的鞋子:“没有半点灰尘?”
说着,唐季珊便伸手去扯季葵的裤腿,想要把他的脚底抬起来:“就连鞋底也格外的干净。”
季葵彻底无话可说,编造好的谎言却又觉得可笑,就连自己都无法说出口,当然他也知道,即便是说出口,只怕她也不会相信。
“关你屁事!”季葵凶神恶煞的瞪向唐季珊,狠狠用肩膀将她踹开,疾步往门口逃。
“在限量的宝马车上打的球?”在他就要拉开门时,唐季珊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葵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心底的谎言与伪装好的气势瞬间被击溃。
“保龄球、台球、篮球、橄榄球,还是……”唐季珊唇边勾起讥诮,朝着季葵一步步走过去。
她每走一步,运动名称便从她口中吐出一个字,季葵的身子便跟着隐隐的颤了一下。
他不会说谎,就连装模做样的虚假都不会,讨厌她就是讨厌她,直言不讳的直肠子,又怎么可能学得会撒谎。
“女人的双峰球。”
半晌,唐季珊才含笑吐出了这句话。
她笑容暧昧,却又勾着嘲讽。
季葵在听到这句话后,迅速转身看向她。
眸中夹杂着不可思议,眼睛里怖满了恐怖。
他没想到唐季珊会说出这种话,为此感到惊诧,但同时他的表现也证明了,唐季珊确实猜对了,不管他和对方做了什么,他确实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的表现已经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她。
季葵回身,惊诧的目光撞进唐季珊的眼里。
她眸中戏谑的笑,暧昧又让人捉摸不透,似是透着笃定,但那双眼神却让他害怕的不敢直视。
季葵在与唐季珊对视了几秒钟后,便迅速转身,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但唐季珊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是谁?”
她在问车上的那个女人是谁。
起先,她并不能确定带走季葵的是男是女,但刚才的那句话,季葵的表现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车里是一个女人。
这一次,季葵没有快速躲开,反而站在原地,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他在挣扎,是就此打住,恢复从前做一个乖孩子,还是反抗,继续与唐季珊斗下去。
唐季珊握着季葵的手,也在静静地等。
良久,季葵一把将唐季珊的束缚甩开,大步跨了出去,像是逃跑一般。
几秒钟后,隔壁房间的门便被狠狠的摔上。
季培忠与林薇芳赶来,唐季珊抬头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开了口:“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她毫无力气,就连说话也提不起劲。
季葵刚才犹豫了,但却因为讨厌她,憎恶她,而选择了那一端,如果她上一次没有捉弄季葵,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埋怨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做一些坏事,惹父母伤心?
唐季珊推辞了季培忠送她的请求,执意一人乘出租车离开。
出租车发动,如弦上的箭迅速飞了出去。
季培忠夫妇这才稍稍安心,转身上了楼。
角落里,一辆黑色的轿车紧挨着花坛停靠。
等唐季珊离开之后,一边观察着上楼的季培忠夫妇,一边拿出了电话拨了过去。
没一会儿,电话那端的周生胤挂断了电话,问道:“她刚从季家出来,坐的是出租车。”
背靠着周生胤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周生尧没有答话,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周生胤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早在刚才查到唐季珊的所在位置时,他就已经告诉了周生尧,可他听说是在季家,所有的火气便消散了,同时人也变得有气无力,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
每一次,每一次周生尧都是如此,只要提到与季家,与季乔有关的,他便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一个躯壳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