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死后,我也是夜不能寐,每天想到的,都是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的场景,你陪我去食堂,你陪我去上课,你陪我去图书馆,甚至在考场给我传小条,帮我作弊。”
“跟张强闹别扭的时候,也是你安慰我,我不应该厅长强的话,于是我们两个关系越来越不好。”
“你父母来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心里很难受,也不敢对任何人说,那个时候我查处了我患有抑郁症,看到你的父母,我的心里更加抑郁了!”
“又一次我逼问张强,他终于说出了实话,我的心很凉,可是我不敢再去惊扰你,也不敢投案自首,我怕毁了我自己!!!”
“你怨恨我是对的,我是对不起你,我为了我那微不足道的爱情,害死了我的友情,害死了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说着说着,何菲泣不成声,言语哽咽。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眠怅然若失,看着何菲的泪水,心里终是提不起恨来。
即使那么多年,她一直怨恨,一直报复,却也在何菲落泪的片刻,终究土崩瓦解。
李眠的面目开始恢复,掉落的眼珠子回到眼眶中,腐烂的面孔,也恢复到生前的样子,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终究不形容可憎,举止也不再是那样魅惑人心的恶心。
“你现在……”李眠看着缩成一团的何菲,欲言又止,现在问这个,也好像不合实际。
“我毕业之后找了一个工作,后来相亲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他为人木讷,却对我好,我也就嫁给他了,我们两个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孩子,他现在也有十五岁了。很帅气,是个男孩。”
“你的父母我也有去看他们,毕竟是我的干爹干妈,当时我没有心情招呼他们,也是因为心里对你的愧疚,后来,我终究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去看了他们一次,之后,我也就把他们当成了我的爸妈。”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何菲现在也不抖了,慢慢抬起头,真正的凝视着李眠,没有躲闪,却意外地发现,李眠恢复了以前的容貌。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何菲感叹道,岁月匆匆而逝,在每个活着的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只有逝去的人,当心里释然了对过去的怨恨,又恢复了最终美好而单纯的样子。
李眠缓缓滑下了两行热泪,看着何菲苦涩的笑,回身看着苏离。
“把我的灵魂拿走吧,这些年我害了太多的人,我不能赎尽我得罪恶,也只有求得消失,才能换来我灵魂上真正的安息。”
“你!”唐小宝看李眠终于释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容易忘记仇恨的魅鬼,魅鬼一般心怀怨恨,非要堕落到地狱,受苦十世,才算是赎金罪恶。
苏离这样的场面卡看得太多,并不是天生的冷血,而是习惯使然。
“可以,在你的心愿终了之后。”
李眠回头看何菲,何菲现在已经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李眠身边。
“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又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助你。”
“我的心愿,就是把张强绳之以法!”
听到李眠这样说,何菲心里早就有想到,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又是不一样的滋味,毕竟,当年,她也帮了一点忙,她,想要跨过心里的那道坎,也是很难。
看着何菲这样犹豫,李眠也是失意,她知道,不该对何菲这样抱有希望。既然已是释然,又何必非要对张强放不了手?
可是,她真的放不下!这恨!这痛苦!
眼看着李眠再一次的要被恨意吞噬,就让听何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帮你,我帮你去指认他!!!”
李眠消失了恨,愣愣的看着何菲,不敢相信。
“你?”
“这么多年,我总是要为你做些什么,才算对得起我的良心。”
何菲苦笑,双眼却透露出坚定地目光。
唐小宝不禁感慨,这两个人跨越了二十多年的时光的友情,跨越了生死的友情,跨越了恨与谅解的友情!!!
朋友总是这样,有怨恨,也有谅解,最重要的,是最后还是重归于好,终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在公安局里,张强只承认他稍微参与了一点点贩卖儿童的额事,还只是提供了住房,并没有伙同他人进行贩卖儿童,而其他的罪犯已经供出,只等苏离一来,带着别的案情的重要目击者,才能有一个了结。
当苏离带着何菲出现在张强这混蛋面前是,张强的脸色崩塌,脸上又急忙漏出凶狠的表情,来恐吓何菲。
“警官,我来报案,他就是二十年前,杀害失踪少女李眠的杀人凶手!!!”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张强面色惨白,哆嗦着手指指着何菲,嘴里说不出来话。
因为,他看见了,站在何菲身后的,阴惨着脸的李眠。
苏离有故技重施,冻住了时间,让李眠跟张强对话。张强十分忌惮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李眠,而且是,从未变换过的李眠。
“张强,你害得我好惨!现在我来找你报仇,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明明!我明明杀了你!!!”
“是啊,你杀了我,我当时没有反抗的力量,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可以轻易杀了你!!!”说完,审问室的灯忽明忽暗,灯丝发出呲呲的声音,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着所有人的脸,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
“我现在来要你的命了!你害怕么?”
张强惨白着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半分。
“当年你这般侮辱我,祸害我,甚至杀了我,你有想过会有今天么?!!!”
“你这个色中饿鬼!你活着有什么用!你就是一个败类,是这个社会的渣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我今天就要去你狗命!”
“不要啊!”张强惨叫着,“我只是看着有趣,当年划了你几道,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弄,我就轻轻几下,你就断了气了,这都怪你!谁让你勾引我!在旅店门口呢撞见了我和别的女同学,你还要上前理论!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丢脸么?!!!”
“这怨不得我!要怨,你就怨你自己这风骚的身姿,我威胁你,拍你照片,也都是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