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药碗,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还有些烫嘴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我没敢细品,生怕这药太苦,直到一碗下肚,我才有机会砸吧砸吧嘴。
这药的味道很奇特,不苦,甚至还有着一种淡淡的甜味,空了的药碗也没有一点苦味,反而散发着一股清香。我又砸吧了一下嘴巴,嘴里也没有什么苦味,只觉得这药真的太神奇了,看起来黑乎乎的那么苦,入口却是甜的,还真的如毛毛说的那样,经过了他的特殊处理啊……
“梦大人果然不相信毛毛……”我这边还没品完味,那边毛毛委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抬起头,只见毛毛正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他一样。
“我怎么不相信你了,你看我把药都喝了,一点都没剩。”说着,我还特意把药碗的碗口朝下倒了倒,示意我已经全部喝完了。毛毛用爪子扒了扒耳朵,一张猫脸明明白白的写着:梦大人就是不信任毛毛,毛毛好伤心,嘤嘤嘤……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了,挺奇怪的……”
“毛毛明明很用心的把药给做成甜的了,结果梦大人不但没有夸毛毛,还一脸怀疑的不肯喝药……”看着毛毛憋屈的猫脸,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毛毛这样不是因为我不信他不愿意喝药,而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把药做成甜的了,这小破猫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和我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啊!
“好了,别弄的跟我欺负你了一样,我这不是全部喝光了么……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行么。”我把耷拉着耳朵的毛毛抱了起来放到了怀里,用手轻轻的顺着他的毛,毛毛这会倒是不闹什么脾气了,直接四脚朝天的躺在了我的怀里,喉咙里还发出了舒服的打呼噜声。
“怎么……突然有些困了……”
困倦感突然袭来,我摇了摇开始昏沉的脑袋,困倦感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梦大人,毛毛忘记告诉你了,因为是要去除幻眠花的副作用,所以这种药里有一定的安眠效果,在睡梦中药效的作用会更好。不用担心,只要睡一觉,明天就能知道这个药有没有用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入,陷入了柔软的被褥里。毛毛的这句话是我意识还算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不及多想什么,下一秒我就被一片黑暗笼罩,陷入了沉眠……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又好像什么梦没有做。我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正被一点点剔除,然后又有什么在渐渐组成,这些都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外边还是白天,就像是我只是躺在床上眨了一下眼睛,距离我睡着只过了几秒一样……
“梦大人,你醒了!”我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只听见喵的一声,一个毛绒绒的物体就嗖的一下飞了过来,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我的脸上。
只听吧唧一声,我的脸就被那一坨毛绒绒的东西完全盖在了底下……
“毛毛……”我有些咬牙切齿的喊出了毛毛的名字,我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小毛球抖了一下,然后我手速大爆发,在毛毛跑路前拎住了他的后颈。
“喵呜……梦大人……”软萌的幼齿正太音听的我心里都是一颤一颤的,毛毛乖巧的被我提在手里,四肢自然的垂着,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毛毛啊……”我嘴角有些抽搐的露出一个笑容,就看见毛毛立马又抖了抖,整张猫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梦……梦大人,咱们有事好好说,您别笑……毛毛瘆得慌……”毛毛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表示:
“你丫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已经敢直接趴到我的脸上了,说是不是皮痒了?”
“喵嗷!梦大人饶命,毛毛是看梦大人睡了几天都没有醒,实在是担心的慌,才在看到梦大人醒时……一时激动,就……”
“等等,你说,我睡了多久?”我很快的抓住了毛毛话中的重点,我怎么每次一醒就有人告诉我我睡了好几天,我又不是那种只会哼哼哼的生物!
“嗯……梦大人喝了那个药之后就睡着了,然后一觉睡了四天,毛毛都差点以为是毛毛的药出问题了,喵呜……梦大人,毛毛真的好担心……”
这……一下子又睡了四天,之前因为那什么幻眠花的缘故就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次又……
“梦大人,这几天里,您有没有做过什么梦啊?”毛毛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听了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毛毛……”
“嗯,梦大人,毛毛在!”
“我是不是,有一个叫薛甜的朋友,然后我们就一起找她的妹妹,她妹妹不见了……”我眉头紧皱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有一个朋友叫薛甜,但另外又有个声音告诉我……
“梦大人,您没有叫薛甜的朋友,那一定是您梦里的。看来之前的幻眠花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去除,梦大人不用怕,只要再来喝一次毛毛的药,一定可以完全去除的!”
“真的?”真的只是梦?
“真的,毛毛很乖,从来没有骗过梦大人!”
“那好吧……嗯,睡了那么久,骨头都僵了,我要出去走一下。”在这里可以说是四季如春,现在正是下午,出去晒个日光浴是最好的。
“嗯,毛毛陪梦大人去。”
我走到放门口,推开门,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苏,苏离?不对,无名?”门口立着的人拥有与苏离一样的面容,只不过比起苏离虽然面瘫但依旧欠揍的那张脸来说,面前这张脸就要呆板很多。
“梦大人……”果然是无名,只见无名就这样直直的立在门口,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我问无名,回答的却是身后的毛毛。
“梦大人,他已经在门口站了三天了。”我听了一惊,立马想去查看苏离的状况怎么样,只听无名开口道:
“梦大人别担心,无名本来就是一种虚无的物质组成的,不会累,不会疼,不会哭,无名只是无名,接受了梦大人给予的名字,那么就是梦大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有用时可以尽情利用,没用时抛弃,自会自动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无名说那么多的话,与苏离一样的嗓音说出这种令人心疼的话。无名从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人,而是一具只为了名字而活的躯体,行尸走肉……
“梦大人是要去散步么?无名,会一直跟在您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