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术室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众人听到声音,都齐唰唰地慌忙朝手术室门口望去,看到从手术室里跑出来的慌张不已的护士,池靖杰第一个反应过来,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发生什么事情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楚昕反应过来,也起身,朝护士走了过去,其他的人亦是跟着起身,眼巴巴地望向护士。
护士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池靖杰,眼神里明显地带着慌乱地道,“病人的心跳停止了,郑老和专家们抢救了两分钟都没有恢复过来!”
——病人的心跳停止了,郑老和专家们抢救了两分钟都没有恢复过来。
护士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忽然间狠狠地劈向了等在手术室外的所有人。
楚昕正往前迈的脚步,倏地顿住,整个人,像是瞬间被石化了般,怔怔地愣在了原地,忘记了所有的反应,只有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护士的话........
“什么,溢寒的心跳停止了?!”魏湘容惊呼一声,刹那间,猝不及防的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心口的位置,让她根本无法呼吸。
池昭雄拄着拐杖,亦是愣在了当场,没有了反应。
“不可能!怎么可能!大哥的心跳怎么可能会停止!”池靖杰完全不相信地低吼一声,然后,一把推开护士,朝手术室里跑去........
“妈........”
就在池靖杰推开护士跑进手术室里的同时,魏湘容身形一个趔趄,朝一侧倒去,叶诗音见到,急忙冲过去,去扶住魏湘容。
“血,啊!”就在叶诗音冲向魏湘容的时候,池溢雅忽然尖叫一声,“大嫂流了好多血!”
除了晕倒在叶诗音怀里的魏湘容,其他所有的人,都朝楚昕看了过去........
血,从楚昕的双腿中间流下来的妖娆的血色,像是一场灾难,瞬间弥漫了所有人的视线........
“姐!”
“阿昕!”
韩哲瑞箭步冲过去,将摇摇欲坠、就要倒下的楚昕,一把打横抱起。
“叫医生,叫医生........”
一个月后,惠北市看守所。
看守所所长接到副总统办公厅打来的电话,知道今天有从京都来的一个重要人物要来探视才被关押进来没多久的一个叫何心琴的老太太,所以,所长和几个重要的领导,一个上午什么都没有干,就在等着那个所谓的重量级的神秘人出现。
可是,等了整整一上午,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都没有出现。
等到了中午,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跑去吃午饭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了看所守内,车门被推开,一道欣长如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直接朝探监室的方向走去。
陈骏副驾驶位上下来。
陈骏副驾驶位上下来,想要大步跟上前面男人的脚步。却听到前面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道。“你不用跟来,呆在车里等我。”
“是。老板。”
看守所里值班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黑色的迈巴赫开进来的前三分钟接到了电话,此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清贵冷俊、气宇不凡的男人,大家皆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就有工作人员迎了上去,带着眼前这个绝非一般的男人往探监室走去。
探监室里。工作人员已经在重要的人物进来之前,率先一步将何心琴给带了过来。当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拉开的时候,男人长身玉立于探监室的门口,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淡掀起。寒凉彻骨的视线,扫向整个探监室。
一眼,男人便看到了坐在一张木桌前。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何心琴。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何女士呆一会儿。”
“好的。好的。”工作人员笑着点头,全部都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没有人会担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六十多的老太太。会对一个身形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气息的年轻男人会构成什么威胁,所以,大家都很放心地离开。
坐在木桌前的何心琴听到声音,似乎觉得那声音格外的熟悉,她有些机械地缓缓侧头,头看到门口那道日夜思念的身影的时候,原本毫无生气,像个木偶般的她,瞬间便活过来了一样,如死水般的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燃起无数的亮光。
“北川........”
何心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北川,真的是你吗?”何心琴双唇颤抖,忽然间,便泪水盈眶,“北川,真的是你来看妈妈了吗?”
她不敢置信地朝门口的方向扑过去,一头扑进池溢寒的怀里,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池溢寒,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何心琴才确信,她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把儿子给盼来了。
她颤抖着抬手,想要去抚上池溢寒的脸庞。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却被池溢寒一把握住,然后,带着怨恨地一把甩开。
何心琴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池溢寒甩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板上。
她坐在地板上,错愕地瞪大双眼,看着池溢寒,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会这么对她。
“北川,我是妈妈呀?难道你又忘记了吗?我是你的妈妈呀!”何心琴从地主爬起来,一把拽住池溢寒的手,望着他,惶恐不安地问道,“北川,你是来带妈妈出去的,对不对?”
池溢寒紧抿着薄唇看着眼前满面憔悴,形容枯槁的何心琴,凌厉的目光,如霜染了般的冷冽。
“什么偷盗婴幼儿罪?!根本就是笑话。”何心琴满目哀求,“北川,你知道的,当年妈妈抱走你,根本就不是偷盗,而是安家的人不要你,把你丢了,所以妈妈才把你捡回家的。”
看着目光始终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池溢寒,何心琴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了分寸。
“如果当年不是妈妈,你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何心琴紧紧地拽着池溢寒,眼泪流了下来,“所以,北川,你一定要跟法官说,妈妈没有偷盗,一定要救妈妈出去........”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吗?”池溢寒开口,低沉的嗓音,冰冷的不带任何一丝的感情。
他当然记得,眼前的女人,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母亲。
可是,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他心里剩下的,便只有怨恨。
何心琴瞪大眼睛看着池溢寒,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被关在这里,难道不就是魏湘容以偷盗婴幼儿的罪名告我吗?难道还有其它的吗?”
池溢寒深邃的墨眸,因为痛恨,危险地眯起。
他再度用力,一把甩开了何心琴的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起诉你,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却被告上了法庭?”
何心琴再次摔倒在地,怔怔地看着池溢寒,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阿昕到底哪里害过你?又哪里得罪过你?”池溢寒危险地眯着何心琴,因为痛,因为从未有过的无法抑制地痛,让他的双目,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就算你不喜欢阿昕,可是,阿昕肚子里的孩子又哪里招惹了你,你要这么歹毒,身为妇产科的医生,却要让一个怀孕快七个月的孕妇每天食用大补的人参。“
说着,池溢寒笑了,冷冷地笑,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眶。
“人参,吃了会使孕妇气盛阴耗、阴虚火旺、扰动胎儿,严重的,就会导致孕妇血崩,胎儿流产........”
何心琴望着池溢寒,不敢相信,楚昕竟然真的........
何心琴爬过去,抱住池溢寒的大腿,摇头争辩道,“不,北川,你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搞错了,不关妈妈的事,楚昕血崩,孩子流产,不关妈妈的事,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池溢寒看着何心琴,不禁笑了,那笑声,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
“不关你的事吗?真的不关你的事吗?”
何心琴浑身一个寒噤,忽然就不敢开口说话了。
“北川,........”
“不要再叫我北川,我不是黎北川,我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养母,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话落,池溢寒用力掰开了何心琴抱住他大腿的双手,然后,转身,拉开身后的铁门,大步离开。
“不,北川,你听妈妈说,你听妈妈说........”
何心琴爬起来,想要追上池溢寒,可是,却被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一把给拦住。
“北川,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这一次,你一定原谅妈妈这一次........”
离开看守所,池溢寒马不停蹄地回了京都。不过。他却并没有直接回静宜园,而是去了墓地。
异常宁静的墓园里。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吹过,像刀一样,刮在人的脸上,中午的时候。好不容易露出脸来的太阳,此刻。又深深地藏进了云层里,明明才下午三四点的时间。可是,天空却黑沉沉的仿佛夜幕随时都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