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启动,逐渐远去,我回过头看向后面的豪车,早就扬长而去了。雨水依旧不停地下,水珠蒙住车窗,外面的光景朦朦胧胧的,就像是此刻的心情,焦虑而不安。
我向司机报了陈家祖宅的地址,车子在繁华的道路行走,雨水砸在车子,发出啪啪的声响。我闭着眼睛靠在后座椅,有种莫名地忧愁盘旋心头。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里面并无陈昊天的来电信息,我有点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很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思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塞入包包。
将近凌晨,我才回到家,可陈昊天还没有到家。曦月早就睡了,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大人和她交谈,大概都能听得见,就是不说话。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听她喊过爸爸妈妈,很多孩子都是七八月就会喊人,曦月都一岁。
我询问过乔轩,他说曦月的喉咙没有问题,有些孩子是迟些说话,曦月才一岁,并不算晚,只要我们多教她就行了。
她就睡在卧室里的小房间,我推开门看见睡在婴儿床的曦月,她睡得很香,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嘴角流着口水,看着特别可爱。
我拿起旁边的手帕,帮她擦拭嘴角,小孩子的嘴唇都是水嫩嫩的,我低下头忍不住亲了一下。小家伙可能是随我,有着浅眠的坏习惯,稍微的动静就会醒来。
她不满的轻哼一声,就转过身子,我胆战心惊地屏住呼吸,就害怕她醒过来。幸好她只是翻过身又接着睡觉了。
我蹲下身子低声对她说“宝贝,妈妈要告诉你一件高兴事,明天,餐厅就要开业饿,你也为妈妈高兴对不对?”
她什么都不懂,可我就想和他诉说,也许我找不着倾述的对象吧!=以至于,我遇着开心事都不知告诉谁。
小家伙的手露在外面,我小心翼翼地帮他放进被子里,温柔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卧室很大,大得空旷,心慌,我环视着周围,轻轻地叹息一声。
陈昊天是凌晨三点多才回家,尽管他的动作很轻,不过仍是把我吵醒。当时他正在换衣服,发觉我醒过来,就急忙转过身向我抱歉的说“对不起,吵醒你了!”
在昏黄地灯光下,我看见他背部的捉痕,一条又一条,我不是傻瓜,自然清楚那是女人的杰作,顿时间,我就不能保持平静,就像是一个出色的侦探,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捉痕。
陈昊天知道我的想法,就无可奈何地说“紫澜喝醉酒了,她发酒疯,手胡乱捉我,差点就要把衬衫都扯破了。”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反问着。
陈昊天凑近来,俯身亲着我的嘴唇笑着反问“那你以为是什么?我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他带着打趣的反问,倒是我不好意思,显得自己格外小气,疑神疑鬼。我使劲地推开他呵斥道“好了,别闹了,全身一股酸臭味,你快点给我进洗手间。”
陈昊天提起衬衫领口,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也嫌弃地说“紫澜,那个小丫头喝醉酒发酒疯,还吐了,我得赶紧去洗一把澡!”
他放开搂住我腰的手,随手从衣柜拿出一套睡衣,就进了洗手间,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水流声。
突然间,电话铃声响起,悠扬的钢琴声,我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电话的人是谁。我任由电话响了又停,就在第二次响起时,陈昊天匆匆忙忙地从浴室出来,顶着满头的泡沫,脚步看得出非常急促。
他望了我一眼,就接了电话。也许是为了避免我的猜忌,当着我面就接通了电话,陈昊天应话不多,只是嗯啊!最长地回话就是“紫澜,没有什么问题!她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讲几句话就怪了,我认真的望着陈昊天,斩钉截铁地问“今晚,紫澜和暖暖一起喝酒是吗?”
陈昊天侧过脸,坦诚地点头,以长辈的语气说“是啊!紫澜失恋了,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动不动就假酒消愁!”
我记得某人也是度过相当长一段假酒消愁的日子吧!我很不赞成暖暖居然陪着紫澜喝酒,居然不劝小姑娘的行为,但我的身份不太适合讲这种话,就指着他头顶假装不在乎,开心地说“喂!你顶着一头的泡沫,难看死了,你快点进去洗澡了。”
陈昊天朝着我露出一笑,转身又进了浴室,我有种深沉的忧愁感,来自于何处,又因何物?我都弄不明白,反正不喜欢如此多愁善感的自己。
第二天要早起,我盖好被子,酝酿着睡意,可满脑子都是陈昊天刚才接电话的表情,我宛如最出色的侦探,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倒带,试图找出陈昊天的破绽,他是否隐瞒了什么。
我在深思时,身边的床垫下陷,有一只手突然间抱住我,巨大的重量压住我,重得呼吸都困难了。我转过头发现强壮的身子,严严实实地压着自己,他右手支撑着脑袋,静静地凝视着我。
两个人结婚那么久了,基本的默契是有的,他的意图,我自然明白,但我毫无心情,也没有时间,推着他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早点睡觉…….”
未等话说完,陈昊天就附身含住我的嘴唇,我躲闪着,不愿配合他的举止。我退他就进,一步又一步紧逼,但我实在是没心情。不知从那里来得的力气,使劲地推来陈昊天,气急地骂“我都说了,不想做!”
我的动作唐突,陈昊天未做准备,一米八几的个子从床上摔落在木板,发出嘭的闷响声。我赶紧下床追问趴在地面的陈昊天“你没事吧!”
他烦躁地挥开我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撩起被子就围着自己不再说话。我害怕沉默的陈昊天,因为太高深莫测,根本就猜不出他的想法。
我伸出小手轻轻地推着他的后背,柔声追问“你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吗?”
陈昊天岿然不动,就连回过头看我一眼都懒得动。我来到他面向墙壁的一侧,支撑着下巴讨好地问“你真的生气了?你不肯理我了?”
陈昊天索性就闭上眼,眼不见心为静。我心里都有气呢!他将我丢在宴会不动声色就走,还纳闷晚才回来,上一刻,他的前女友打来电话,再怎么说都是他不对,凭什么我不要脸讨好?
我越想越生气,不愿再厚脸皮求人,也背对着他躺着,用杯子盖得自己严严实实。
人有了烦心事,就睡不着,我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翻转。陈昊天一动不动的侧躺,我见他那个样子,火气蹭地冒起来,我用力地掀开被子,盖在陈昊天身上的被子,我都扯了过来。
他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位,纹丝不动,我清楚他根本就没睡着,我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生气地说“陈昊天,你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压根就没有睡着,你得向我抱歉!”
陈昊天仍是不应声,我伸出手就揪住他的耳朵,这种幼稚的行为,我第一次干,不过非常顺手,可能我的骨子就有种蛮横不讲理的因子吧!
也许是疼痛了,亦或者从未有人如此对待他,陈昊天睁开了眼,他翻过身望着我,眼睛深邃不可猜测,乌黑深沉,他抿着嘴唇审视着我。
我讨厌那种锐利的目光,伸手就捂住他的眼角,孩子气地抱怨“你不觉得自己错了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擅长交际,更加不懂宴会上的人物,你知不知道?我在别墅转了三圈才找着正门?你怎么可以掉下我不管呢?在你的眼里紫澜比我还要重要吗?”
说着说着,我就觉得难过委屈,声音都梗咽了。陈昊天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破功了,他笑出了声,握住我的手安抚道“好了,我错了,你满意了吗?”
我以成为人母,当然懂得了情yu的滋味,偏我还是不太情愿,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他后背的红色捉痕,宛如一根刺扎在嗓子,浑身不自在。我不太愿意配合陈昊天,身体又本能地渴望,两个人你退我进,就成了欲拒还迎的局面,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我伸手摸着他的红痕,抬头专注地注视着陈昊天,我问他“真的是紫澜捉的?”
“你不相信我?”陈昊天并未正面回答我。
“陈昊天,别骗我好吗?我最讨厌欺骗,所以不要隐瞒我。若是你真的做了出格的事,就坦白地告诉我。”我在欢乐的时刻,讨论着煞风景的话题。
“暖暖,你说老实话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小心犯错了,你会原谅我吗?”陈昊天动作温柔地撩起我眼角的发,深深地望着我。
“不会!”嘴巴脱口而出回应了,我是个过分追求完美的人,所以面对爱情,我也要求不容侵染,可是婚姻是最难学的课程,我都没信心保证自己能及格,更何况是应对着众人诱惑的陈昊天。
恐怕是寻常的家庭,在浮华的社会,有几个男人不曾出现精神亦或者肉体的背叛。我就是学律师专业,较之常人更清楚里面的污垢,很多聪明的女人,她们都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假如陈昊天背叛了我,真的无法做到原谅,因为我太爱他,就容不得沙子。
陈昊天意料之中笑了笑,亲了亲我的额头,淡淡的应着“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小丫头,真是霸道啊!你不考虑一下再回答吗?”
“如果我犯下错误呢?你会原谅吗”我不服气地反问,目光挑衅地应着他的眸子。
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头顶绿帽子,陈昊天尖削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扬唇笑了,他说“假如你真的犯错了,我会原谅你的,因为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监护人,若是你犯了错误,我必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话真是好听啊!”我冷冷地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