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陉镇停留了半个月,贾正和方书韵算是转遍了整个小镇。不过看够了周围的风景,也就有点审美疲劳了。小镇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这也是陉镇没有开发旅游项目的原因。放眼望过去,除了连绵的山,就是葱郁的树,看久了也就乏味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围棋大赛要开始的前一天,贵叔说准备去香山镇参加围棋大赛了,百般无聊的贾正和方书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飞也似地回房收拾东西,兴冲冲地就准备出发。
见他们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二妞不乐意道:“贾哥哥,韵姐姐,你们就这么不乐意留在我家吗,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额”二妞这一开口就让贾正和方书韵尴尬了,贾正讪讪地开口道:“那个,二妞啊,我们怎么会舍得离开这里呢。贵叔对我们这么好,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朗哥儿又不辞辛劳整天带我们四处转悠,让我们大饱眼福,还有你这个可爱的二妞,让我们怎么舍得离开啊。”
听贾正这么说,贵叔和朗哥一致动作,都是用手挠着后脑勺,憨厚地笑着,不愧是父子俩。而二妞则是拽着衣袖,用小脚踢着地面,显然也不好意思。
见一番话摆脱了想要离开这里的嫌疑,贾正得意的向方书韵挑了挑眼,继续开口道:“不过之前跟着贵叔学了围棋,现在我是对围棋大感兴趣啊。现在碰上了围棋大赛这等盛事,当然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贵叔,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思吧。”
贵叔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我初学时也跟你一样,恨不得马上去会一会天下英雄。既然你这么期待,那好,我们现在出发。”
陉镇离象山镇不远,不过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没有直达的汽车,而贵叔家又没有私家车,无奈之下,贾正和方书韵只能选择和贵叔他们一路走过去。
贾正他们一大清早就上路了,愣是走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到了象山镇。
到了象山镇,贾正一行人都愣住了——好多的人啊。
只见象山镇这个跟陉镇一样巴掌大的小镇现在是熙熙攘攘,不宽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贾正有点吃惊地对贵叔问道:“贵叔,这象山镇是什么情况啊。格局看着跟陉镇差不多,怎么陉镇没什么人,这里就这么多人啊。”
贵叔也有点诧异,不确定道:“平时这象山镇也跟咱陉镇一样没什么人,不过现在不是要办围棋大赛嘛,人多点也正常。但是,这么多人我参加围棋大赛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见到。”
想了许久,贵叔也想不出来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人来。最后他猛地一挥手,把等他答案的其他人吓了一跳,说道:“想不出来就算了,找个人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贵叔说出了这么简单粗暴的话,贾正他们满头黑线。不过这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于是贵叔就带着他们进了镇子,在人群中穿梭起来。
没过多久,贵叔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小院。这个小院精致而有格调,小院前面是条河,河边种满了柳树,小风一吹,树叶飘飘,非常有感觉。院内四处种满了花,不过都不是现在的花期,只有那绿绿的叶子供人欣赏。小院的一边搭了个葡萄藤的架子,架子下摆了张小桌,而一个老人正悠闲地坐在桌子边上,好像在摆弄着什么。
“方老,时隔一年,有没有点进步哇。我最近可是又琢磨出些路子来了,要是您老没什么进步,那大赛的冠军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喽。”贵叔走近那个老人,大咧咧地说道。
方老放下手中的棋子,指着贵叔笑道:“小贵啊,你还是这么没正型,还好意思跟我这个老头抢冠军。老头我是真的老了,棋力那是一年不如一年,哪比得上你年富力强,下不过你也正常。不过这次的围棋大赛你要拿下冠军怕是难喽。”
贵叔听了奇道:“您不是都承认不如我了吗,怎么还说我难以夺魁。那次大赛不是我跟您还有您那侄子比来比去,难道方哥棋力上突破了,还是有新人进来,没听说哇。”
方老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次的围棋大赛可是不同以往,你看见镇子上多出来的那些人了不,那都是外面来的人。本来围棋大赛办了这几十年,算是咱这十里八乡的传统,按理说外人是看不上眼的。不过这次老头子我的仇家找上门了,愣是拉了一大堆人说要来参加我们的围棋大赛来者不善呐。这要是让他们在我们的主场夺了魁,那我们的脸可就丢尽喽。”
贾正在一旁听说这次的围棋大赛似乎还掺杂了恩怨,眼睛一亮,对这次的比赛更感兴趣了。
这时贵叔皱起了眉头,问道:“方老,那些人莫不是你在棋院的时候结缘招来的?要是棋院的人,个顶个的都是高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的人怎么比得过呦。他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欺负弱手可不讲究。”
方老这时却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就未战先怯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你放心吧,怎么可能全是棋院出来的。棋院里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的都是我那老对手的徒子徒孙。阿贵啊,我现在可是不行啦,那些人可就看你和我那不争气的侄子应付了。要是你们输了,我可就晚节不保喽,你们就掂量着办吧。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不过是我一个糟老头的名节罢了,就算输了承认不如人也不算个啥。”
听了方老这貌似宽慰的话,贵叔满天黑线:名节不重要你特意提出来作甚,你这么说不就摆明了要我们拼命保住您老人家的名节吗?您老要是失了名节,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难道就能落着好处。
贵叔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些外乡人实在是太放肆了,还敢来我们这挑衅您老人家。有胆子他们对上年轻二十岁的您试试,保证杀的他们丢盔卸甲。您老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帮您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不过,您老到底是跟谁结的怨呐?”
方老听了贵叔的保证,很是满意,听贵叔又问他结怨的人,眯起了眼睛,带点杀气地说道:“还不是文礼那老不死的家伙,居然敢趁人之危,带着他那些徒子徒孙上门来踢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是世界大赛的时候赢了他几次,又抢赢了女朋友嘛,至于这样嘛。”说完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的贾正暗自腹诽:还至于嘛,把嘛去掉,就是至于。这抢人女朋友,无限近似于夺妻之恨呐,难怪人家要上门来找茬。
贵叔听了,开始是满脸的无奈,继而反应过来,又是满脸吃惊道:“文礼,不会就是华夏棋院上一任的院长文老吧。”
方老点点头,确认了贵叔的说法。
“华夏棋院院长!”一直呆在旁边不说话的方书韵忍不住惊呼出声,见众人听到她的惊呼都看向了她,不由又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不过透过她的眼睛,还是能看出来她的震惊。
贾正也很是惊讶,他之前满心以为这围棋大赛只不过是附近的村民一起搞出来的娱乐型的小型赛事,在镇外刷新了看法,也只不过是从小型赛事变成了大型赛事,但还是没有改变它乡野层次的本质。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华夏棋院院长,这围棋大赛的层次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啊。除了没有官方的认证,这就是实打实的国家级比赛啊。
原本以为自己是来参加一个小赛事,但突然变成了国家级赛事,贾正更加兴奋了。这一趟茅荆山算是没白来啊,不仅饱览风光,还能参加国家级赛事,绝对是值回票价啊。
跟贾正的兴奋不同,贵叔现在是愁眉苦脸。贵叔向方老抱怨道:“您老可真会惹事,居然招来了棋院院长这样的大人物,这让我们怎么招架得住哇。文老跟您老一样,都是荣誉九段,您二老掐架算是针尖对麦芒,胜负难说。可不知道文老他那些徒子徒孙里面有什么厉害人物啊。我和方哥的本事你也清楚,完全是乡下野路子,怎么比得了人家正规培养出来的高手哇。”
方老听他这么一说就瞪起了眼睛,不满道:“说什么呢你。野路子,野路子怎么了,再怎么野也是我调教出来的,还能比那个姓文的徒弟差喽?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拿出点底气来,不战先败算什么样子。反正我这张老脸就搁在这了,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的了。”
贵叔听方老已经把事情升格到师道尊严的程度了,咬咬牙,又是保证道:“既然他们敢欺上门来,那我就只能拼尽全力与他们较量一下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师傅打不赢您,他们也未必就能打赢我!”
这一副决心尽显的样子,直接赢了个满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