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了什么吗?”
回程的路上,小明叔叔憋了好半天,终于好奇的问了一句。
“会不会是新的波波?”
一提起波波,外星人的眼中就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只要少年一开口,就会有新的波波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她是要失望了。
“不是波波。”
狗爷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乌云罩顶局,明显是奇门行家做出来的,和史莱姆没什么关系。”
“现在开车不方便,等回家之后,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再细细讲给你们听。”
事实上,小明叔叔和外星人都是按时睡觉的好孩子,还没等回到家,就在车上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关系,李汐和王小明这一觉都睡的特别沉,等两人恢复了精神气,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刚好封缸和花雕来商量比赛的事情,听到他们昨天夜探闹鬼的房子,两人都很有兴趣。
狗爷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花雕小哥,脸上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
“你乐什么乐啊,这件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啊。”
花雕立刻挺起了胸脯,反唇相讥道。
“你们是没看到论坛上的新闻吧,昨天半夜有人在河东省和京城的交界处遇上了鬼打墙,还不止一个!”
“这么刺激的活动我怎么能不参加?!你们可休想甩了我。”
说到这里,花雕小哥真是怨念满满。
“报什么坑爹的免费旅行团的时候想着我,这种好事你们就不带我玩了,真是不够意思!!”
听他这么说,狗爷直接就飞了个大白眼过去。
“想着你?”
他嗤笑了一声。
“小爷纵横三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八字比你还轻的人!”
“就昨天那个情况,你要是真去了,那一定就能见到鬼!”
花雕被他说得很没面子。
但是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八字的确很轻。
一想到点穴堪舆,布阵抓妖这样刺激的事,花雕小哥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他忽然拉住了身边的封缸。
“我八字轻,封缸八字重啊!!真要是有什么情况,我跟着他一准就没事!!”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所有人就齐齐转头,目光整齐划一的落在了封缸的身上。
狗爷把封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你这话倒是没说错,封缸的八字奇重无比,和你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地下。”
“不过……”
狗爷忽然有些沉吟,他转头再次看向了封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应该和常人不太一样吧……”
听他这么问,封缸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一下。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四周,眼中露出惶恐的神色。
“别害怕,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殷睿泽走到他的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身上的气很漂亮,应该是个性格和气乐善好施的好人,运气很不错。”
他取出昨天用手机照出来的照片,让李汐将图像投影放到最大,指着房侧露出的一个奇怪的东西说道。
“这是一种验邪辨凶的的符箓,也有少量镇煞的作用。”
“只要这东西出了反应,这个阵局里面的机关就会立时启动,保着房子主人的平安。”
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块,上面还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不过日久天长,这石块磨损的有些厉害,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到。
“我挖了地上的一块土和房子的一块砖回来,咱们现在就可以看看,究竟是哪个出了鬼?!”
说完,他就带着众人走到了院子中,找了个平坦一些的土地,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太一阴阳鱼的图样。
想一想,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伸手外围加上了个三合涤清阵用来隔绝杂气的干扰,又顺便把臭味波摆在了阵法的最外面。
“发现有不好的气你就吸收一下啊。”
臭味波“咕叽”了一声,表示自己绝对会完成任务!
蓝星的电子设备实在太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磁场干扰,到时候测出来的结果就不准了。
花雕看的眼睛都直了,当场就要跪地拜师,狗爷懒得和他插科打诨,直接叫他和封缸分别滴一滴血在图案上面上。
花雕叽叽喳喳的还想问个究竟,封缸却是一声不吭的就照着做了。
他根本就没问自己的血要滴在那一面,直接就选中了阳鱼的部分。
两滴血滴落下来,却并没有落进土里,像是被什么托起似的略微浮在了阴阳鱼中。
“以前玩过这个?”
狗爷看了他一眼,问出口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封缸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法子小时候看姑婆用过。”
他小声的说道。
“啥?!!你家还有这样的人才,怎么以前没跟我说过!!”
花雕在一旁羡慕的不行,大呼小叫了好半天,知道狗爷不耐烦的比了个手势,他才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说说看,你们地球人是怎么玩的?”
殷睿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封缸。
看着一众人新致勃勃的目光,封缸想了片刻之后,还是缓缓道出了他那段不一样的记忆。
封缸小的时候,父母都忙着出去赚钱,就把孩子送到了姑婆家里住。
老家虽然是在山沟里,但是交通却是非常方便,算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旅游景区,每天来的游客也不少。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做着旅游的生意,只有住在村东头的姑婆和村西边的三爷爷家,没出去做什么营生。
一东一西,两家虽然同族,但是平日根本不说话,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直到有一天,三爷爷家的铸表哥突然回到老宅,一大早就在姑婆门口站着,谁问都不走。
封缸在山上玩够了回家吃饭,看到的就是姑婆坐在摇椅上抽着旱烟,铸子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知道是在说着什么……
“铸子,三爷爷以前是怎么教的?敢下手就得撑得住,撑不住就绕着人家走吧,又不是什么积德的活计。”
“何况咱们两家的路不一样。你家的事我不懂,也管不了。”
“你走吧,壮丁吃的多,我们开饭可没带你的分量。”
说完了这两句话,姑婆就挥了挥手,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铸子,拉着封缸就回屋去了。
“后来他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他家的媳妇也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哭哭啼啼的不肯走。见闹得实在不成样子,姑婆这才又让他进了门。”
封缸回忆着说道。
“那天,我跟着姑婆走到后山边的的一块平地,铸哥远远的走在后面,却并不靠近我们。”
“姑婆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太一阴阳鱼图,又让我和一个表姐将血滴在鱼图的两个阵眼上。”
“东西呢?”
听到姑婆的喊声,远处的铸子马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递过来。
这布包缠的严严实实的,还用一根红线栓了铜钱。
铸子不敢看地上的图,低着头小心的打开布包,从里面托出一块碎玉。
“用绳儿拴了它,悬着我看看。”
姑婆并不接碎玉,而是指挥铸子自己动手。
“姨婆,我……这个……”
铸子似乎很犹豫,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手却并不伸到玉的表面。
看得出,他不是很愿意碰这东西。
见他拖拖拉拉的不动手,姑婆两眼一瞪,大声的喝骂道。
“你招揽回来的活计还要过别人的手,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铸子一脸的不情愿,可又不敢反抗,最终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做了。
几乎是他手臂刚一悬空在鱼图上,拴着碎玉的绳子便开始的剧烈的摆动,几次甚至差点绕过手臂抽到他的脸。
放在阳鱼一侧的N极吸铁石也跟着微微抖动,力量再大些都像是能够飞起来。
“姑婆……您看……这……”
铸子像个木桩矗在那儿,却一动也不敢动,他求助的看向姑婆。
“竟是这样……”
姑婆喃喃的说。
“好了,收了吧。回去把收的钱捐了,再带着这东西往西南去吧。先过水,再上山,余下的解法儿你都会。我最多能延你半个月,自己抓紧时间吧。”
姑婆一边说,一边叫铸子跟她走,也许后面的事情不方便小孩听,所以封缸被打发去村头小卖店买袋酱油。
“后面怎么了?”
花雕听的心痒痒,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见证一下奇迹时刻的到来。
封缸回忆了一下。
“等我回到老宅,铸哥已经离开了,连带着那个布包也没了踪影。姑婆没再提过这件事,我也不敢问她。”
“后来听说铸哥当晚就买车票走了,说是有工厂缺人,给的钱多,当时还招了村里好多年轻的汉子羡慕,直说铸子不够意思,有好事就想吃独食。”
可是封缸却知道,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
直到他离开那个小村子,铸哥也没回到村里来。
有说他在外面发大财了找个年轻的小媳妇,也有说他惹了官司躲起来了,还有说他被讨债的投海了。
只剩下他老婆住在村里,没过一年就改嫁了。
“姑婆从来不议论铸哥的事。有次我实在耐不住好奇,吃饭的时候特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的时候怕得要死,知道了又觉得自己顶得住。说起来还是舍不得那几个钱。”
姑婆似乎意有所指。
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那天你也看到了,要是用滴血法的话血都能拉成麻花了,这是存了多大的愿力啊。封缸,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当时的孩子似懂非懂,只是点头说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