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爱仙,她还有什么可闹腾的。
我顾不得多想,就驱车去了广告公司。
我本以为袁爱仙只是在二十三楼闹腾,那总归只是自家公司的员工知晓,没想到,她竟在时代国际楼下拉起了横幅!
横幅写着——忘恩负义,无良儿媳,还我公司,还我房子。
我拨开人群,李珉宇正在她身边劝着,只是她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皱眉上前,李珉宇见到我,忙是迎上来,我说,“去把人群驱散,叫保安来。”
李珉宇应下,“是。”
袁爱仙见到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大声念着横幅上的字,向周围群众指着我,大声喊着,“就是这个女人!大家好好看看她的脸!嫁给我儿子三年,三年都生不出孩子,我儿子补偿她三十万离婚,结果这贱蹄子倒打一耙,把我儿子弄的净身出户!结婚之后,这贱蹄子是家庭主妇,一分钱没赚,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我儿子勤勤恳恳三年,竟落得个如此下场!求大家评评理!”
此话一出,群众们唏嘘声一片。
我放眼望去,已经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无奈叹了口气,李珉宇也带着保安过来驱散。
之前狗眼看人低的那个保安,见到我,立刻像是见到了主子一般,与我点头哈腰,“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去把那横幅拉了。”我烦闷的揉揉眉心,“别伤到人。”
“好咧!”保安带着几个小弟立刻上前去,袁爱仙的人员多半是年过半百的阿姨叔叔辈,也不知道她哪里拉来凑数的,根本抵不过年轻力壮的保安。
眨眼间,横幅被踩在地上不说,有几个老太还被碰在地上,哎哟声一片。老太们发现事情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面面相觑之后,爬起来纷纷跑路了。
袁爱仙心急大喊,她们都置若罔闻。
袁爱仙如此一闹,无非是要钱。
“这么一闹也是累了,去公司坐一会儿,喝杯茶,聊聊天。”我瞧了袁爱仙一眼,她脸色阴沉,我继续说,“聊聊要多少钱的事情。”
听到钱,她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
……
袁爱仙是什么身份,公司里肯定有人知道,我丝毫不遮掩,带着她穿过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办公室。
我淡然的倒了杯茶给她,她没好气瞥了我一眼,“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就说给我多少钱。”
我抿唇一笑,“你想要多少?”
“伟民这么高的学历和能力,竟然没公司要他,贱蹄子,是不是你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竟会有这种事情,我还真当不知情。
“袁伟民做的那些破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没公司要他,只能怪人家公司眼光太犀利,看穿了袁伟民的本质。”
“贱蹄子,你!”袁爱仙气不过,一杯水就倒过来。
和祁南城在一起久了,我的反应能力似乎也提高了一些,我下意识要躲开,但是我强忍着没躲,亏得我放的温水,不然我这脸也肯定是要遭罪了。
袁爱仙惊讶之余不屑的嗤笑,得意的送了我两个字“活该”。
我酝酿了三秒钟的情绪。
下一秒,我哭了,袁爱仙顿时愣住了。
我抹着眼泪,我说,“我自知三年无所出确实对不起您,对不起伟民,可是婆婆,我都和伟民和平分手了,您为何还抓着我不放……”
袁爱仙一脸懵逼,“贱蹄子,你说什么呢?”
“婆婆,您就不能叫我一声名字吗,为何这么叫我……”
袁爱仙越来越糊涂,不住向后面退了几步,伸手指着我,“贱蹄子,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假意上前扶她,“婆婆,小心。”
袁爱仙自然是厌恶我,用力将我推开,我顺势跌倒在地,流下两行清泪。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宁双见此,脸色一紧,毫不留情把袁爱仙推了一个趔趄,把我护在身后,指着袁爱仙的鼻子就骂,“小一和袁伟民已经分手了,阿姨脸皮真是厚,还在这闹腾!”
袁爱仙酌量了一下情况,打算撤退,撤退前,她说,“你在背后搞的什么鬼,我姑且不追究了,我要五十万,拿出来。”
我淡然一笑,“五毛,都不给你。”
“你!”袁爱仙咬牙低低的骂了一声贱人。
办公室外传来几个匆匆的脚步声,李珉宇带着保安上来了,袁爱仙无法,只能不甘心的离去。
我扯过纸巾擦了擦脸,几乎都已经捂干了,“话说,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也怕袁爱仙真搞出点事情来,所以就跟来了。”
我笑了笑,“我没事。”
“小一…”宁双欲言又止。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宁双正要说什么,李珉宇进来了,他神情担忧,“小姐,我听其他人说,你被……”
我摆手示意停下,“她们都怎么说的?”
“说你是个好儿媳,离婚了还对前婆婆这么客气,说前婆婆这么对你,你还以德报怨。”
宁双扑哧一声笑了,我没好气睨了一眼,挥手让李珉宇去忙吧。
宁双笑了笑,才说,“我就说你怎就这么弱,原来还真有你的想法。”
……
宁双是晚班,所以没有和我一道回龙翔小区。
与我分手前,她和我说她定会仔细想清楚她和李毅风之间的事情。
我给祁南城去了个电话,“今晚回家吃饭吗?”
“嗯。”
不过是简单的一个字,我的心情瞬间明媚,我又出门去买了些食材。
他说过我做的菜是好吃的。
……
我满心欢喜的做好菜,等他到了下班时间,我才给他又去了个电话,哪知,电话那头竟传来了秦暮颜的声音。
她娇滴滴的对我说,“南城今天应酬多喝了几杯,怕是回不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一怔,厉声问,“他现在在哪儿?”
“罗拉酒店。”
“那你在哪!”
“你觉得呢?”
我脑袋哄一下炸开,眼前甚至浮现出他们俩此刻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强作镇定,“不用你照顾他,我现在来接他回家。”
我套上了外套就出门,驱车去了罗拉酒店。
前台小姐有礼貌的询问我有什么需求。
我说,“是不是有祁南城,或者秦暮颜的人,在这里开了房?”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小姐,这是客人的隐私。”
“我是祁南城的老婆,你快帮我查一下,我想知道情况!”
“小姐,这…真的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心中越发的捉急,可前台小姐又不告知我,我想起秦暮颜那样暧昧又得意的语气,我霎时间失了理智。
罢,她们不告知我也罢,那我就一间间的找!
可我的想法立刻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尽职的保安将我无情的拦在门外,觉得我是来闹事的,连大堂都不给我进去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我心想坏了,莫不是因为那一杯水,我也没有换掉湿了的内衬,我不会是感冒了吧,可我眼下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我有给祁南城打电话,这次是他本人接的。
我有些生气,“你在哪!”
“公司。”
“我想你现在马上回家。”
“别闹。”
我更加生气,委屈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我能在半个小时内见到你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晌,“不能。”
我落寞的挂掉电话,抬头看了这A城最大的酒店。五百多个房间,到底哪一间里住着他和秦暮颜。他说他在公司,可秦暮颜说他在罗拉酒店。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偏向于相信祁南城多一点,可我真的不能确定。因为他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为了报复我。所以他哪怕是娶了我,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可能?
我不管他在不在罗拉,我要在这守一夜。
我找了个台阶蹲下来,保安上前就驱赶我,说我蹲在这里会让酒店看起来不雅。
我走到边上的一处,又打了一个喷嚏。
看来,是真的感冒了啊。
……
迷糊中,我觉得有人给我盖上了一件外套。
我惊醒,“南城!”
“阿一。”
“是你啊。”失落袭来,我问,“哥,你怎么来了。”
“秦小姐说你在这。”
我站起来,腿脚一麻,脚下一个趔趄,亏得储沛之伸手扶住我。
阿嚏。
我又打了个喷嚏。
储沛之脸色一紧,伸手搭了搭我的额头,脱口道,“发烧了?”
我点头,“应该只是感冒吧,应该没发烧。”
他拦腰将我抱起,“我带你回去。”
我的本能要挣扎,可却全身无力,刚刚的小憩仿佛把我的全身力气都抽走了,我喃喃念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嗯?”
“我要守在这里,我不走……”
一阵眩晕袭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我觉着自己被祁南城抱着,他在前台开了房间,像极了之前的时候,我犹记得在罗拉顶层那篇圆形的天空,我呢喃,“我想再看看…那片天空…”
……
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璀璨的星空,迷了我的眼。
耳边传来一个沉静的声音,他唤我,“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