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镯子在漆黑的屋子里依旧泛着柔和的光泽。
沈暇玉立刻走了进去,她一劈手直接将那桌子从那粗使唤婆子的手里抢了过来,全身气得发抖道,“谁给你们的这个权利!这是我奶娘的东西!”
“这……”其中一个婆子有些心虚了起来,她看着沈暇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另一个粗使唤婆子因为是得到了张氏的授意,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看着沈暇玉道,“大小姐,也不是老奴说,这是二夫人的意思,说徐嬷嬷已经过世了,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赏赐给我们,说是奖励我们劳苦功高,所以小姐您也别拦着了。免得惹二夫人生气。”
若是其他的事情,若是以前,沈暇玉定然忍下这口气。
但是这是她奶娘的东西!
她一刻也不想忍!
“住口!”沈暇玉强忍心里的愤怒,她恨不得将这两个老婆子乱棍打出去,她狠然道,“徐嬷嬷是我奶娘,她就算是去了,那这些东西也是我院子里的,二娘有什么资格说送给你们?况且你们两个不过是最低的粗使唤婆子,还什么劳苦功高!”
“对!小姐说的是!”爱夏也连忙从后面跟了上来,她大概看了一下,也知道沈暇玉气得发抖的原因是什么了。
她下巴一扬,拿出了世家大丫鬟的派头看着这两个粗使唤婆子道,“要知道,我们小姐以后是苗王妃了!你们要是惹得王妃不开心,我们苗王定然把你们两个死婆子的眼睛给挖出来!”
一听到苗王的名头,这两个粗使唤婆子首先是有些害怕了,但是仗着是在侯府里,之前那个和沈暇玉对着来的老婆子还是强笑道,“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别和老奴开玩笑了,今日这件事情的确是二夫人让我们来的,您还是别惹了二夫人不开心。”
“惹了她不开心又如何?”自从徐氏被张氏母女害死,沈暇玉就已经不想再忍了。
她以前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就算是嫡出,也是没有人疼的,为了她的日子平平安安,她一直在这个侯府里低着头做人。
明明嫡出的小姐却连一个庶出的小姐都不如!
但是她这般安安分分,任人欺负换来的是什么,是二房的退让吗?不,并没有,换来的是二房桃代李僵,把她卖到了苗夷边疆去,而自己的奶娘也被她们害死了,可怜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了。
沈暇玉越发觉得难过,她的双目变得通红一片,她伸手狠狠地指着门口,抬起头,把眼底的泪意强忍着道,“滚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额……”那个嬷嬷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有些不舍得,而之前一直和沈暇玉据理力争的那个嬷嬷知道这会儿她们是斗不过沈暇玉了。
“出去吧……我们别吵到了大小姐。”那个嬷嬷拉着这个舍不得出去的老婆子往外面走去。
但是那个嬷嬷走到炕边上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那炕边上的一个包袱拿在了手里。
“站住!”眼瞧着已经走到了门边,爱夏突然拦在了这个粗使唤婆子的面前道,“你真是放肆!当着小姐的面也敢拿东西走!”
“这……这不是徐嬷嬷的东西,这是我们自己带来的。”那个粗使唤婆子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紧张地解释着。
“是吗?”沈暇玉被气得身形有些摇晃,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矮桌,然后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床上,双目发冷地看着这两个粗使唤婆子。
那两个粗使唤婆子也没有想到平日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今日看上去这么吓人。
她们的双腿不由得一软,直接跪到在了地上,“大小姐明鉴呀!”
“明鉴不明鉴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暇玉给一旁的爱夏使了一个眼色。
爱夏点了点头道,“是!”
说完,爱夏直接走到了那两个粗使唤婆子的面前,冷哼一声道,“是不是,大小姐看了就知道了!”说完,爱夏直接把那个包袱从粗使唤婆子的手里扯了过来。
爱夏一边看着包袱,一边缓缓地说,“嬷嬷,也不是我警告你们,我们苗王吩咐了,这个府里谁敢欺负大小姐,王爷一定会把她剥皮拆骨的!在苗疆,杀人剥皮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爱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这两个粗使唤婆子的脸色。
这两个粗使唤婆子脸色惨白一片,浑身抖如筛糠。
“大小姐饶命啊!”眼瞧着这件事情兜不住了,那个拿着包袱走的粗使唤婆子连忙磕头求饶,就差哭出声来了。
爱夏微微勾唇,她对着沈暇玉道,“小姐,看来已经不用查了,这里面的东西定然是我们院子里的。这两个婆子要怎么处理?”
爱夏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个粗使唤婆子。
沈暇玉不去看跪在地上的两个粗使唤婆子一眼,她只是看着那抢夺过来的原本属于徐氏的桌子道,“回去告诉二夫人,再动我房里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客气!”
“是,是是。”这会儿,这两个粗使唤婆子哪里还敢得意,连忙磕头。
“爱夏,让她们出去,太吵了。”沈暇玉看着手里的玉镯说道。
爱夏点头,然后对着地上的两个粗使唤婆子抬了抬下巴道,“还没有听见大小姐说的话吗?赶紧出去吧!回头吵到了我们小姐,小姐可就不会和你们这么客气了!”
“是是是!”听爱夏说完,这两个粗使唤婆子忙不迭地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了,那动作就像是逃难的一般。
“二夫人手下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爱夏把手里的包袱递到了沈暇玉的面前。
沈暇玉叹了一口气,那眸子一垂,泪水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她抬手用袖口轻轻擦拭去了道,“二娘她们一向都是如此的,只是,这次我再也不能忍了。”沈暇玉说完,她对着爱夏道,“把里面的东西都打开看看,归置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