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绚目的红光划破夜空落在眼前。等光芒退去,地面出现两个人,这是夏利和她母亲。
紧接着天空劈开一道闪电,飘落一团黑影,有眼睛有鼻子,有双腿和双手,眼睛是淡黄色的,不断地从外面吸取能量,身体也是勉强维持形状,就像旋涡一样。
远处结成冰凌的大榕树的枝桠跌落地面。
夏利双手亮起了红光,她打算对这黑色的东西动手。但她发现自己控制物体的能力对阴影根本不起作用。眼见它向皮鳇飘过去,夏利大喊一声:“快躲开!”但已经太晚了,皮鳇和夏父被黑影穿过,不过两人毫发无伤。黑影穿过两人,往空中飞去。
“快追!别让它跑了。”夏利的母亲说,化成一道红光追去。夏利说:“鳇,父亲,外面危险你们快点回去!”说完也追上去。
夏父说:“那个东西就是预言中的黑暗力量。自从阿利做梦之后,她和母亲总在谈论。”
城中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是黑暗力量在大肆搞破坏,皮鳇也知道实在危险,便和夏父一路奔跑回家。
夏利和母亲在空中一路追逐。黑暗力量往东边飞,又往西边飞,最后钻到了北海。大海深沉,天空黑色,除了波浪声这里让人觉得压抑、沉闷。
“它钻到海里去了。我们也总不能也钻到海里去吧!我们又不能在水里呼吸。”夏利说,张眼四处寻望,盼望找到一线踪迹。她母亲伸出手,亮起刺眼光源,然后慢慢淡去。一面镜子,圆的,外面有鸟纹装饰。
夏利认出这个东西,叫道:“母亲,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昊天镜!”她母亲只是微微一笑,说:“它绝对逃不掉!”将镜子朝水面,照出一道白色的光柱。水面立即变得平滑,没有一点儿起伏,突然巨大的水声响来,惊起数丈水花,黑暗力量被光柱抓了出来。
它似乎很愤怒,眼睛变成红色。夏利道:“太好了,我马上叫其他长老过来将它封印。”正准备飞走,母亲叫住:“你别走开。”可是太晚了,黑暗力量虽然不能逃走但可能伤人。
一把无形剑飞来割中手背,夏利的母亲吃痛松开了手,昊天镜落到海里。昊天镜已经不能束缚它,它便得意地往陆地飞去。
两人自然穷追不舍。夏利母亲说道:“它刚出世力量还很弱,在天亮之前必须消灭它。”夏利坚定地回应母亲。昊天镜落在水里,化成数百块岩石,成为一个海岛。
黑影了到琥珀国神殿便再无踪影。夏利说:“又让它藏身了!”言语有些丧气,她母亲便说:“不用担心,它真要是藏在神殿我们的主场,今晚决计没有生还的可能。”说完两人从空中降落到神坛处。
数位长老仍在那里守着,祈福的经文始终不敢停下来。但见二人飞落,纷纷上前询问事情的进展。
夏母说:“跑到自家中来了。”此话一出,长老们像遭雷劈一样,差些摊软在地。大长老哆嗦道:“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撤吧!”
夏母骂道:“大敌当前怎么可以自乱阵脚!”大长老登时涨红了脸,可是在生死面前谁不害怕,况且和诸位长老也是一样没有法力的。
天空越来越黑暗,透露不出一丝光线。气温也跟着降下来。燃烧的栎树木堆慢慢熄灭,四处一处寂静,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夏利觉得自己要呕吐,可以是因为妊娠反应的作用。她母亲忙问:“阿利,你还好吧?”夏利坐在地上,盘腿,双手交叉,试图缓缓这种反应,过了一会儿,说:“我很好,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她母亲说:“你现有孕在身,不应该到这里来的。”夏利知道这场战斗重要,仍坚持说:“没事的。一会就好。”
已经熄灭的火焰忽然窜起一丈多高,从火焰中露出了那黑影的容貌。一位长老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便化成粉末。
夏利拿出紫藤木杖,喊出一句咒语:“粉身碎骨!”乳白色的水柱飞出击中黑影。为了防止它逃走,二人用法力将神殿罩住。
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久违的星光。黑影想要逃走却被长老念出的咒语紧紧抓住。它发怒,空气中充满骇人的声音。
随着一场爆炸,神殿被炸毁,只剩下一片废墟。夏利从废墟中爬出来,高兴知道黑暗力量已经死,一丝残留的钻进她肚子里。
夏利回到家中,安稳地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她换上一套新衣服,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只待在家中待产,不上朝,就连亲朋好友也少见。按照当时的习俗,皮鳇给她送去一套茉莉花熏香的茉莉花纹衣裳和一头茉莉花形制的装饰。
房中充满了茉莉花香,好像天国一样。她从梦中醒来,然后发现这一切都是美好的。红色的地毯映倒她的脸庞,像水中盛开的玫瑰。月亮从地平线升起,越过高山和河流,静静照耀大地。昏暗的森林,飞鸟走兽在低语,诉说从前祖先的梦想。
皮鳇进来看她,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问:“昨晚上的打斗一定很剧烈吧?”夏利倚靠在床上,玩弄手上的戒指,心中有些许内疚,见丈夫到来有些茫然,说:“不怎么,它被我们消灭,只是神殿被毁。”她见皮鳇手上的戒指便问:“你一直戴着它吗?”
“什么?”皮鳇猛然抬起头,不知怎么。
“我是说你手上的戒指。你不戴戒指我们的,这是德德送给你的?”
“他要我戴着说是能保护我,昨晚它确实保护我和老爷了。”皮鳇傻笑,但夏利并未太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皮鳇开口说:“你的脸上有些发黑,因为是昨晚太累了吗?”
夏利说:“是这样吗?我脸色很黑?”
皮鳇点点说:“有些发黑。”
夏利听起来意外,拿起床头柜的镜子看,镜中的自己脸色确实太难看。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皮鳇说:“我听说横康山天文台上有一种宝石可以用来美容。我去给你取一些回来。”
夏利笑着答应,只是又说:“你怎么去?来回也要两天的时间吧?”
皮鳇说:“我早就想去了,因此东西早就准备好。明天就出发。”
天色刚亮,皮鳇就出发。夏利的父亲也要和他一起去,因为他也很想出去玩,很想登山。
往东南行56公里到了横康山,此山海拔并不高,高度在1566米。山顶上有一个天文台,这是琥珀国国王家的私人天文台,合计一共有七名科学家在上面工作。
公路都是修好的,虽然这里没有汽车,但登山一点也不困难。旅途中遇见几个也是登山的游客,但人数并不多。
夏父说:“这座山被圈围起来,因为上面有个私人的天文台。能登山的都是经过申请的。”
皮鳇眺望远方,远方的苹婆城隐约可见。夏父又解释说:“要是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大海呢!我来过几次,不过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可能今天晚上也观不了星星。”
皮鳇惊叹,一边回应道:“也许我们可以多停留几天,在山上看看星星也不错。”夏父笑道:“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未来几天天气如何。”
两人的脚步虽然一直没有停下来,但也是到了傍晚才登顶。天文台的科学家招待他们,安排在天文台西边的塔楼住下。
塔楼很高,紧紧和天空相接。在云层之间才能看见星星和月亮。皮鳇从窗户往外面的天空观看,直看到脖子酸痛才停下来。
夏父说:“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天文奇观吧,你为什么这样费心看着天空。”
皮鳇说:“不,刚进馆的时候我听科学家们提到大约半年之后会有一场月食,到时候两个月亮会重叠在一起。”
夏父笑道:“半年?时候还多着,你不用着急。睡觉吧!”
皮鳇爬上床,盖上被子。这一夜很安静,他也睡得很安稳。明天他们决定到东边的伴峰天柱山看看。天柱山因岩石峭壁多,地势陡峭而得名。那里有飞流直下的瀑布,有潮湿的山洞,还有弥漫的山雾。
两人从山路往森林里去。皮鳇问:“我猜这里没有长须虎、云豹这样的大型猫科动物吧?”夏利的父亲说:“没有,就是有也被打死,没死的不敢来。倒是有猪獾、弥猴这样的哺乳动物。哦对了,听说最近几年飞来绿孔雀,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见见的。”
皮鳇只见过蓝孔雀,听说是绿孔雀也想见见。夏利的父亲又说:“红腹松鼠、红腹锦鸡、黑山羊也是有的。不过它们都跑得快,不容易跟踪。”
行进途中天居然下起雨,这是始料未及的,身上又没有雨衣,虽然不太但渐渐也被淋湿。小路几乎没什么人走过,快被荒草占用,有时不得不用铁刀开路。一路砍过去闻到一团青草香。
前面忽然开朗,地面是岩石,再也没有了杂草。岩石裂缝中长有几株兰花。对面是一条十米高的瀑布垂直而下,如同一条白练跌落深潭中,激起浪花,声音响亮。
潭边上有几棵高大的苹婆树,当然这个季节不可能有果实。而在苹婆树下面长有几株南五味子,刚好成熟,果实鲜红却又没被鸟虫啃食过。夏父高兴地摘了一串与皮鳇分享。
皮鳇接过,小心地问:“你确定这个不会有毒吗?要是我们中毒了,深山老林里没人会救我们。”
夏父早就把浆果丢到嘴巴吃起来,津津有味,回答说:“你放心,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吃这个,不会认错的。”皮鳇这才放心,摘了一个放到嘴里,虽然好吃但有几分味道涩甜。
夏父指着瀑布说:“那里有一个山洞,我们要不进去看看。”因为被瀑布挡着皮鳇开始并未看出来,当夏利的父亲再次指认时他才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个洞穴。他问:“我们要涉水过去?”
夏父说:“是的,恐怕没有别的办法。”皮鳇抖抖身上湿透的衣服,心想走进水里也没大不了的。等夏父下了水他就跟在后面。
潭水中间水太深,皮鳇整个身子沉下去。夏父拉着他的手,另一手拉紧一根绳子。
全身上下啪嗒地流着水珠。洞里一片黑暗,皮鳇拿出鲛珠照亮洞穴。洞穴并不宽,两只手伸开便可以碰石壁。夏父收起了绳子装回包里,往前走。七八米后就没有路了。夏父本以为在这里能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谁没有,有点失望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皮鳇往回走,在石头间发现一个动物。“是鸭嘴兽!”石头之间伏着一只鸭嘴兽,浑身都是刺,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夏父说:“它可能在冬眠!水里有鱼,所以它住在这里。”皮鳇说:“好可爱!”弯腰将其抱在手里,夏父提醒说:“它爪子上有毒,小心一点。”但太晚皮鳇手上已经被刺了,整只手掌麻痛起来。他不得不放回原处,问:“怎么样,会死人吗?”夏父说:“不会,只是会麻痛几天而已。”皮鳇放心,随他出了洞穴。
外面的雨水已经小了,山里又飘起雾,稍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清了。夏父又提醒道:“这里峭壁绝岭很多,要小心。”
离开水潭继续往前走,森林稀疏了,前面长满芒草,远处开阔视野,一个峡谷。丛地走出一只孔。,两人很高兴看到这只孔雀。看到这里无路便回去。
等回到天文台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将潮湿的衣服换掉,吃过晚饭,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开,夜空就好像被水洗过。满天的星星在眨眼。皮鳇借用望远镜看,看见了平常不容易看见的彗星和星云。
横康山天文台建立三百多年,一直为王宫提供观星数据。又言观星可以占卜,皮鳇问天文台的首席科学家:“未来琥珀国的国势如何?”首席科学家反问:“大人是想问多长时间的国势?”
皮鳇说:“未来一百年的。”首席科学家说:“未一百年我国国家政治清明,边疆安定,人口有所增加,税收也有所增加。但比不过南邦的政治经济发展水平。”皮鳇说:“有道理,南邦确实比我们发达昌盛,那边已经有汽车火车,家家户户用上电了,我们这样的建设才刚刚开始。”
夏父有些生气地说:“你们这样子说国王陛下可是要治你们的罪的!”首席科学家仍面不改色,说:“我只对我所看见的负责,我只对科学两个字负责!”皮鳇则有些害怕,小声地问:“那我未来的运势如何?我们一直待在苹婆城吗?”
首席科学家看着皮鳇,低头看了便一眼星图,淡淡地说:“恐怕有危险。”皮鳇马上追问:“什么危险。”他很想知道,夏父用肘子打他,说:“你不应该这样问。科学家也不会跟你解释的。”皮鳇没有追问下来,首席科学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日回到家中皮鳇为夏利献上在山上取到的宝石。宝石一放在手里果然将她脸上的阴暗之色都消退了。她有几分感动,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象孩子出生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