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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茫茫天地之间,林林总总事物。德德出到城外,行至一处水潭边,水潭清且深,游动一条十米长的巨龙,德德便驻下来看。巨龙深沉察觉有人在看它,忙钻到深水里。

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怒号,太阳消失了。转眼间下起雨,德德躲到树林里的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下。浓密的树叶一片片,如同大海里的波浪,波浪如同山谷里的雾气,挡住雨水。时有闪电,时有雷声。很快雨水汇聚成河流,河流从低矮之处流过,一道道如冰川的峡谷,砂砾缓缓移动,一千年一万年。

雨淋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一时狼狈不堪。雨停回到城里,见路边有人在卖兽皮的贩子,于是就上前问:“你这个豹子皮要多少钱?”那小贩回答说:“不贵,五百钱一块。如果你买我再送你一颗珍珠。”德德摇摇头没有买,走到一处井水旁。井里咕噜咕噜冒出热气,好像有人在说话。

他坐在石椅上看这个古怪的水井许久,肚子饿了。刚好旁边有一个面摊,他就叫了一份鸡丝油面。鸡丝油面闻着香味道也好,红色的蘑菇吃起来也脆,最后连汤水都喝干净。他又在水果店里买些水果,寻了间客栈住下,如此过去半个月。

那天天气晴朗,德德离开客栈来到海边。海面呼呼刮着风,来往的船只露着白色的帆布。船只之间拉开渔网,准备放下水。

“他们正准备捕鱼!”德德无聊地说道。沿着海岸走了几公里,也口渴了,正好眼前有一条入海的河流。河流从森林里流出来流入大海,水质只是有些浑浊。德德要去喝点水,听见有人在说话,又看见附近的森林冒出烟气和火光,随风飘来烤肉香味。

“不知道这些尼特人在搞什么古怪,我去看看。”德德心想,抬起脚步走到一处大树下,躲在后面。一看,原来尼特人捉了一条龙吃,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骨头。一个男人躺在沙地上,手脚都被绑住,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困多时,早没有气力和精神。

海里的浪在波动,海风吹着香龙脑科的树木,沙子开始滚去。地上绿色的小草慢慢生长,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在一处灌木丛旁边,那个男人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了气息。在他不远处还有几个动弹不得的人,不幸的是有一个人已经被烤熟分吃了。

德德站在一棵大树后,扶在它粗大的树干。树干很冰凉,树干上坑坑洼洼,不平的是因为树皮不断剥落又不断生长。他悄悄过去,没有被发现,解开离他最近一人的绳索,将他带了出来。

带到一处河边,德德将身上携带的干饼递给他。男子忙吃下去,说:“谢谢恩人。”德德说:“尼特人太坏,你是怎么被绑起来的?”男人说:“我是水晶国的海员,被途经这里被尼特人拦住。他们将我们的货物抢走,捆住我们。”德德问:“水晶国?在哪里?离这里近吗?”男人说:“不远,顺从海岸四百多公里。”

德德说:“四百公里,确实不远,一睁眼就能到达。你叫什么名字?”男子说:“长扑。”

这边在说话,那边尼特人发现少了个人立即追过来。尼特人举着长枪,裸露上身,脸上涂了白色的粉色,像山魈一样叫喊。两人跑进了海边的树林里。树林里树林和藤蔓很多,阳光照不进来,风也吹不进来,声音在树林传送,很快尼特人找不到就放弃了。

男子长扑说:“我该回去救我的船员。”德德点点头跟他一起回去。

等他们回去时尼特人已经走掉,其他被捉住的人也不在,地上残留人类的骸骨和燃烧后的烣尽。德德说:“他们已经吃完了。”男子跪在沙地上哭泣,跑到海里淹死掉。

德德离开那里沿着海边走,天色渐渐暗了。海里的浪花仍在翻滚,没有停息。星星从东边升起来,闪烁不停,大小两个月亮,很明亮,犹如白天一样。成群的海龟上岸,刨开沙地。

“海龟要挖坑生蛋了!”德德说,听见背后有人走来,他担心是尼特人回头一看却是夏利。夏利头发颜色变得更深,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她一出现手里就拿着一段紫杉木,那是她施法时所用的物件,似乎在戒备什么。

德德几分意外,笑说:“你怎么回来了?”夏利说:“我回来找你们,鳇他遇到了困难,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德德心里一沉,紧张起来,忙问:“他怎么样?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夏利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住,往四周看看才说:“他被困在一个部落里,有黑暗笼罩着他!力量强大的黑暗,我们必须去救他!”德德说:“好,那我们快去吧!”停了一下又问:“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现在好了吗?我是说你祖父的事。”夏利说:“事情来得突然,我和母亲都感到意外。但想到一切天注定我就没那么伤心难过。我母亲在家守着,国内也一直没有什么大事。海军总帅杨洋礼和皮鳇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来,海员们报告他们已经在海上遇难。”德德知道皮鳇没有遇难,否则夏利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告诉他皮鳇有难。

面对夏利的突然出现,德德还是感到意外,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的呢?”

夏利似乎没有听进去,而是全身精神关注身边,海边停止吹拂,海龟也忽然少了许多。德德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夏利终于回过神来,说:“我也不知道。附近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吸引我的注意力。”

此时德德也意识到不对劲,海那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场站。突然夏利往身后施放了一个咒语,一道灿烂的绿光飞出去,撞上一堵墙。月亮下一个巨大得像座小山的怪物从海里跳出来,尖锐的牙齿,头上两条触角,腹部七八双腿。怪物受了这一道咒语,又回到水里,只露出头部,触角闪出红光。

德德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巨大的水熊虫!古书《越河记》中海洋里怪物!你看到了,就是它!”夏利说完这话,海里涌现出更多的水熊虫,只不过体形更小,大概有一只狗那么大。

德德说:“让我来毁灭它们!”他怒号一声,天上飞来一道蓝色的闪电,击中掌心。闪电过后手里多了一把铁锤。德德用锤子砸向水熊虫,水熊虫倒在沙地里变成无数光点,然后慢慢消失。他不断地挥动铁锤,但是越来越多的小水熊虫游到沙滩上,他不可能全部杀死。

夏利挥动紫杉木,朝最大的水熊虫发出一道绿光。这一次绿光从它的腹部擦过,没有留下一道伤痕。夏利喊道:“它的皮甲太厚,我根本伤害不到它!”大水熊虫向夏利扑来,紫杉木划一个半圆在空中,一个红光的光罩形成,水熊虫拼命想用爪子撕开但是徒然。

被德德杀死的小型的水熊虫越来越多,无数水熊虫死后散发的光点弥漫在沙滩上,越来越难以散去。在无数的光点中,德德看到一些东西,开始那东西还很模糊,不太清,只看见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他放下手中的锤子。

夏利问:“你怎么停下来了?”德德说:“你等等,我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夏利说:“你不要被它们给迷住。”她又甩出一道咒语,这次是蓝光。蓝光落在地面变成一团熊熊火焰,将大水熊虫围住、束缚住,但是很快火焰就烧完了,水熊虫向她压来。

德德知道她会被压死,不得不运用仙力将她脚下的沙子移过来,水熊虫扑了个空。愤怒之余它从嘴巴发出巨响,那声音响得连海水也在沸腾。

夏利从地上站起,说:“这东西太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德德问:“它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夏利回答说:“有事情不好解释,可能我们无意中触怒它们了。”

大水熊虫向他们靠近,夏利站在德德身后,一道红光绕过德德飞出,带动海水裹住水熊虫,变成一个水球。

夏利挥动左手,飞出一道道红光,不断飞入水球。水熊虫在水球里疯狂挣扎发出巨大能量,当这些能量飞出来时将德德推倒在地上。

月光变成惨淡的蓝色,沙滩浮起绿色的光点。当他从沙地上站起来,眼前看见的东西不一样了。一只九色雄鹿从身后跑去,声音渐渐消失,他回头看这是一片全新的世界,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那是一片森林,参天的大树郁郁葱葱,高大挺拔,像是他在南方大陆的家。那儿有一座高高的山,顶上有白色的雪覆盖。在他站立的地方看去,还可以看到遥远的星空。星空上满是星星,星星旁边是五颜六色的星云,如此的壮观,如此的美丽。

茂密的森林,潺潺的流水,鸟儿在歌唱,花儿在开放,蜜蜂在飞翔,蝴蝶也在飞翔。一只雄鹿从眼前经过,不一会儿就跑到树林的深处。突然天上的白云和蓝天倒塌下来,像是打碎了无数的珠宝和玻璃,德德的身体在下沉。下沉下沉,直到有一刻脚底重新接触到结实的地面。脚底下是结实的大理石地板,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已建筑数百年的宫殿。这是哪是的宫殿呢?德德一下子认出来,因为他在这些地方住过,这里是琥珀国苹婆城中的皇宫。

耳朵听到器乐声,院子里的兰花蕉开得很好。德德想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不是他的家。他这么一想,时空发生了变化。眼睛在璨璨的星空下看见鳇拉着夏利的手向自己走来,但很明显两人都看不见他,大喊了一声,声音落在无人的去处。

场景转换,来到湖边的小木屋,那里曾和皮鳇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湖边木屋还像从前一样安静,没有被打搅。来到门前,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人。皮鳇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像是在家中等待许久。

德德问:“这不是幻境吗?你能看见我?”皮鳇疑惑不解,说:“你胡说什么,我当然看得见你。快进来吧,晚饭已经做好了!”转身回去屋内,德德跟上去却再也找不到人。“你去哪里了?”他大声问。

皮鳇不见了,屋内只有他一人。母亲安慰孩子,孩子轻声欢笑。那个母亲是先知夏利。只见夏利怀里抱着男婴,微笑看着他。

德德大喊,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坐在沙地上,夜晚变成阳光明媚的白色沙滩,蓝色的大海,以及海边随风飞舞的椰子树。

“这些只是幻想,是吗?”德德心想。很快眼前的白色沙滩消失,他回到现实。现场打斗仍然激烈,战况不利,夏利一直苦苦支撑,她脸满是汗水,因力量衰竭变得苍白。水熊虫头上发出红光夏利则举起双手,形成一个光幕抵挡。可是她的光幕越来越,越来越薄。

德德说:“我们快走吧!”从她身后抱住她,伴随持续三四秒的强光,一起从沙滩上消失了。大水熊虫见两人忽然消失重新回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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