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破刚接到一个古董经纪的电话,说受人所托,要送一个叫天书的古董来请他鉴别。
作为城内最知名的古董商人,袁不破出了名地喜好古物,个人财富无人能计。有人试图拿他与首富李嘉诚比较,但是最终却因为袁不破低调到无人能计算出他的财富而放弃。他的居所在富人集中的半山,低调而隐蔽,外观看似极其不引人注意,车道开进去都要十几分钟,但是除了天佑复生等极少数人之外,几乎没有人受邀请来参观。李嘉诚的财富可计,袁不破的收藏却不计其数。有了好东西,难以鉴别的东西,大多会辗转送到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数太大,袁不破只对古老的东西感兴趣。这个大宅装饰极其简单,值得一提的就是私家酒窖,那里储存了全世界最稀少的葡萄酒,因为这是除了血浆之外僵尸唯一吃了不会闹肚子的食品。
“这本书来自苗家,据说收藏了上千年。报价一千万。相信只有袁先生感兴趣。”对方说。袁不破倒不在乎花多少钱,只不过,真的还有天书么?
自从9年前的人王和圣母大战之后,袁不破知道天书的存在,而且自己还意外成为改写天书的人,之后天书就消失了。但这段传奇经历说出来外人也未必相信,参与其中的几个人自然不会对外透露半句,竟然还有其他人知道天书的存在。
困惑间,袁不破不知不觉地拨通天佑的电话,”waitingbar聊几句?“袁不破和天佑的关系非常奇怪,他们是遇到问题彼此最信任的人,唯一可以互相理解的人,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但事实上他们却亲密不起来,甚至会有些对立的感觉在里面,复生则是他们中间的粘合剂,毕竟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复生曾经和完颜老师身份的袁不破同一间屋子生活过。
waitingbar看上去与9年前一样,这儿卖的招牌心酒,能让所有内心有所牵挂的人正视自己的问题,当然,有没有勇气去解决,却取决于自己。
袁不破和复生已经准时到了,不过天佑仍没有出现。
“你这个大哥,从来都没有时间观念。”袁不破不耐烦地望向门口,仍然像往常每次见面一样,找机会就挖苦天佑,复生只好打着圆场,“大哥警局事物忙。”
“天底下他最了不起,离开他地球不能转了么?”
“不好意思,警局事多,来晚了。”天佑终于赶到。
“高级督察况sir,要见你一面就得学会耐心等待。”袁不破嘲讽道。
“怎么,你还发愁没有时间么。你哪天不是数着大把的时间过日子。”天佑也不甘示弱。
天佑很少对别人斤斤计较,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肯宽容袁不破的刻薄。曾经做那么久的敌人,最后发现中了同一个圈套于是变成对抗同一个敌人的同道,,或许因为有大把时间让彼此挥霍,两个人闹闹情绪,也能打发一些无尽岁月的无聊。
天佑看不惯袁不破捣鼓那些没有价值的古董。在他看来,能力与责任成正比,既然有超人的能力,就应该做更多的事情。当然,袁不破同样看不上况天佑所谓的“责任说”,在他看来,地球上这芸芸众生,绝大多数都那么愚笨和无聊,不值得为之消耗时间和精力。
“又来了,非得向你一样做警察,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对不对。”
“做警察有什么不好?惩恶扬善。”
“做古董商人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又有了天书的消息。”
“天书?不是消失了么?”复生和天佑都一惊,互相看了看,也顾不上吵架,急忙询问怎么回事。“若不是与天书有关,我会主动找你?”袁不破哼了一声,便开始讲述,“今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
“这世上知道天书的人,应该寥寥无几,九年了,竟然有人再次提起。”天佑疑惑。,“什么样的人,会知道你的底细?”“那倒未必,这些年,奇珍异宝,更古怪的东西不都是找我么,何况,9年平淡无奇的日子似乎也很无聊。”袁不破也很想有点刺激,“一个僵尸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人们常说,死都不怕,害怕什么,却不知道,更可怕的是不死的孤独。”
“你一直住在中国,你是否听说过天书与湘西苗家的故事。”袁不破认真地询问,这才是此行目的。天佑专注地凝视着前方,陷入回忆之中,回忆,不是甜蜜,却是痛苦而绵长的僵尸生涯的开始,。
70多年前,日军入侵湖南,湘南红溪村,日军山本一夫带领军队打到这一带,尚未改名的况国华作为游击队长率众袭击日军,与山本一夫不约而同地偏离了大部队,误入将臣地界,况国华和复生,山本一夫,先后被将臣咬成僵尸,为了避免伤人,逃出村庄,进入一片深山老林。
与此同时,因为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山本一夫战败于当地游击队后,日军也改变策略。
战备司令部日军商议,“这么一个破村子,村民少,物资也不丰富,拿下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收益,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兵力,如果只是为了争口气,大可不必。”
日军最后绕道而行,而变成了僵尸的况国华站在山顶高出,在浓密树林掩盖下,看着日军撤出红溪村,向湖南首府长沙方向退去。
村庄暂时安全了,而况国华,复生,以及山本一夫,这三个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此后经年的纠缠也就此开始。
况国华和复生以父子相称,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为了掩人耳目,尤其一个不会长大的男孩,每隔十年便会搬家,辗转到达香港并就此定居,.改名为况天佑以及况复生,。
山本一夫作为战败国的成员本应该破腹自杀,却因为僵尸身份只能苟且偷生,并一直生活在外界的讥讽之中,郁郁寡欢,藏在家里不敢出门并把心中愤懑不由自主发泄在妻子身上,最终妻子因为贫困交加以及心情抑郁早早死去,山本一夫痛失亲人之后不想再失去亲人于是把自己的女儿也咬成僵尸,可惜的是女儿直到最后死去之际才原谅山本一夫,山本一夫最后也搬至香港,成为袁不破。
70多年前的那一天,雷电交加,况天佑和复生因为难以抑制的嗜血冲动痛苦不已,獠牙突出,两人的呐喊甚至即使在这雷电的咆哮中仍然传侧云霄。天佑用一只胳膊死死抱住想冲下山去村庄的复生,另一只胳膊抱紧一棵大树,希望能挺过去,“复生,我们不能杀人!”。
大雨倾盆而下,两人无从可避,复生精力衰竭,晕倒过去,天佑则痛苦地从树上折断一根树枝咬在嘴里。不知什么时候也晕倒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一个白发和蔼的老人和两个十来岁天真模样的孩子出现在天佑面前,身上戴着各种闪亮的银饰,来自湘西古老苗族的服饰。
天佑急忙转过身,“不要在这,你们快走!”
老人却走近来,天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急忙向后退去,但是随着老人走近,天佑觉得自己内心的欲望正在慢慢平息。老人站在天佑面前,张开双手,做了些奇怪手势,双手最后在天佑头顶停留。天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内心轻松下来,不再想喝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