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微微动怒:“风敏,这是命令。”
“我只听母亲的命令。”风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越过她看了一眼泫雅,眼神意味不明而复杂。
月儿气的发抖,刚要开口再说什么,泫雅却笑了。
两个人同时愣住,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泫雅清了清嗓子:“你们只是为了外人要内讧吗?”语气的鄙夷和不屑让对面的两个人脸色一阵难看。
风敏紧了紧手中的玉箫,冷眼看她:“泫雅,我们帮你夺回东夷国权位,你只需要配合我实行我们的计划,不要再多事。”
泫雅装作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垂下头:“那好吧,我还是走吧。”
“等一下。”月儿拦住她,继而生气的瞪了风敏一眼:“你放肆,为了一个女人你要顶撞姐姐吗?”
“我在乎她。”风敏没有多话,只是短短的四个字说明心迹,对,他在乎,很在乎了。
月儿连连摇头:“我不允许。”
“随便你。”风敏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念儿刚要发作,泫雅摇摇头制止,看着他愤然的离开,浅浅的勾起薄唇:“交给我,我去和他谈谈。”
月儿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诺,泫雅接收了她的眼神,随着风敏离开了。
“走这么急干嘛?”泫雅不费力的追上他的脚步,伸出手拦下他,一双含水的眸子流光溢转,楚楚动人。
风敏轻笑一声,不屑的睨着她:“轻功好像进步了,这么快赶得上我。”
“我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倒是你,忘了你的身份了?”泫雅手里的粉色丝帕在他眼前乱挥,夹杂着有些刺鼻的花香萦绕,让眼前感到眩晕,激的风敏用力的拍掉她的手,怒斥道:“我警告你,别挑战我,你的那些小把戏别用在我身上。”
泫雅不屑的耸耸肩,将丝帕塞在腰间淡绿色的腰带上,举起双手放在他的耳侧:“好,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你是谁?”
“你想说什么?”风敏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她不安分的双手,转过身去,眯着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山水湖色。
泫雅倒也不慌,微微侧着头仰望着头顶高大的垂柳,阳光透着缝隙稀稀疏疏的射进来,打在头顶蒙起好看的光晕,闭上眼睛似乎可以嗅到光的味道,满足的裂开嘴角,浅浅的笑开:“有时候,人在地狱呆的时间太久了,总是会渴望天堂的。”
风敏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垂下了眼帘:“什么意思?”
“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心也被蒙上了灰暗,可是怎么会忽然觉得有光照进了那片灰暗的地方,开始怀念最初的美好了。”泫雅依旧答非所问,轻轻的双手环抱着柳树的树干,闭着眼睛把眼里的潮湿压下去。
“你爱上了庚玉。”风敏浅浅的弯着嘴角,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太多无奈和悲伤,这是这个女人身上从没有过的。
“呵呵。”竟然用的是肯定句,没有怀疑,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么?
“那一次在他身上施巫蛊的时候,你用自己的血为他封印体内的阴阳尸骨虫,就说明你想给他留一条后路,你对他动了恻隐之心,真难得。”风敏的语气有些讥讽,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是幻想为他解禁,可是他的心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我泫雅得不到就毁灭。”泫雅眯起眼睛,依旧藏不住眼底那抹阴狠的算计。
“我们交换吧。”风敏瞳孔放大好几倍,定定的看着泫雅,嘴角噙着残忍的弧度。
泫雅回过头对视上他闪翼的双眸,浅浅的勾唇:“就等你这句话。”
风敏不紧不慢的转身,没走出几步,遂又停下侧着身子仰天浅笑道:“爱的太满了,会无处可去。”
泫雅不解的挑着细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任何事一但开始就没有了退路。”
“这么说,要改变之前的计划了?你要怎么做?”风敏整个身子转过来对着她,眉宇间竟都是散不开的忧虑,他刚刚决定就已经开始后悔不安了。
泫雅向前迈了几步,两个人在一米远的距离站定,就这么对峙着,许久,浅浅的笑开来:“如果不断了庚玉和花溪的感情,他们之间就会无休止的纠缠,那个孩子也不能让他留着。”
“什么?”风敏身子一怔,有些震惊的瞪大眼睛,从没想过要伤害,一直都是隐忍的默默守护,不想沾染任何的污迹,要开始毁掉性的去爱吗?
泫雅沉着脸看着他:“不要说什么不忍心,不舍得,别傻了,得到一些东西总归会失去一些东西。”
“可能失去的代价太大了。”|风敏有些无力的低下头嗤嗤的笑着,似乎不屑,嗤之以鼻的嘲弄着自己。
泫雅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都是自私的,谁也别否认,我们只有自己。”
风敏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感觉到步伐有些虚晃,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绊,每一步都那么的艰难。
金溪儿再次来到牢房,潮湿发霉的味道让她感到胃部翻涌,强忍着呕吐的不适,看了一眼安静的庚玉,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闭着眼睛很安和的躺在草席上。
又往前走了几步,示意守卫打开牢门,沉重的锁链在寂静的大牢里格外的突兀刺耳,门开了,一眼看到语昭哭肿的双眼一脸憔悴的靠在墙角,缩着身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听到动静只是木然的抬起了头,眼神空空的没有焦距,嘴唇又红又肿像是被咬破的疤痕,头发凌乱的散在脑后,露出纤细的手腕上深深地血痕,旁边是被开锁的铁链,应该是被铁链所伤的,血迹都干了。
“姐姐。”自己都有些吃惊,声音竟然带着轻微的颤抖和沙哑,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语昭公主怎么忍受的了如此的落魄。
慢慢的有了焦距,干涩的眼睛再次溢满泪水,无助的双手紧紧抓住金溪儿的手臂,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传到耳朵里却是凄惨的哭声,金溪儿拍了拍她颤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
“我要出去。”语昭胆怯的看着四周,阴暗的环境让她快要疯了:“这里晚上好可怕,还有人哭,我都不敢睡觉。”
“嗯,我带你离开。”金溪儿咬了咬唇,先斩后奏,漓月应该不会太为难语昭的吧。
“你在干嘛?”身后冷冰冰的声音让金溪儿绷直了身体,语昭浑身发抖的缩在她的怀里,眼神偷偷地看着漓月,声音嗡嗡的响:“我怕,我怕,救救我。”
金溪儿安抚着她笑了笑:“没事的,都说了我会带你离开。”
“我不杀她已经很仁慈了。”漓月不着痕迹的把她从语昭的身上扒下来,牵着手就要带她离开。
金溪儿有些生气的甩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语昭再一次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不禁心疼‘她只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娃而已’。
“你在做什么?跟我离开,以后不准在踏入这里。”漓月的声音骤然冷下来,脸色阴郁的吓人。
“我要带她走,她是我的姐姐。”金溪儿不禁苦笑,曾经不屑承认的关系,现在却让自己理直气壮。
漓月眯起眼睛,眼底透着危险地光,他冷冷的盯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不禁失笑:“救她?你凭什么?”
金溪儿皱了皱眉:“我知道她犯了大罪,可她毕竟是风月国的国母,花语国的长公主,只要你把事情压下来,谁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漓月挑起单边嘴角笑的有些邪魅:“你怎么知道我把事情压下来了。”
“刺杀国主可是重罪,可是事情无声无息,只是把她关押,不是你压下来了,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你是为了我吗?漓月,在你心里,花溪很重要吧,你应该很在乎她。金溪儿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魅惑的笑眼染上了忧郁的味道,眼底深不见底的忧伤被隐藏的很好,只是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这个男子究竟自己背负了多少,背负了什么。
漓月轻轻上前低下头看着她,抿了抿唇,抬起手大拇指温柔的摩擦着她翘起来的红唇:“你真的冰雪聪明。”
金溪儿浅浅的笑着,想要说什么,忽然感觉整个人向前冲去,撞在了漓月的怀里,语昭一把推开自己,冲了出去,嘴里大喊着什么。
漓月紧紧地抱住她,焦急的俯下身:“没事吧?”
金溪儿定了定受到惊吓的心神,摇摇头:“我没事,她怎么回事?”
漓月垂下眸,暗暗地叹气,轻轻挽住她的手:“别担心,银海已经追出去了。”
“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我来的原因,语昭她…很奇怪。”金溪儿怅然的抚着胸口,自己竟然生气,他是为了自己不受到伤害,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真的很在乎花溪。
“当时刺杀我的时候就很奇怪。”漓月牵着她离开:“她好像有点意识不清。”
银海已经抓着语昭回来了,两个侍卫驾着有些发狂的语昭,金溪儿皱了皱眉,看着她撕咬着自己的嘴唇,原来她唇上的伤是这么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漓月,可以让风敏哥过来看一看吗?”金溪儿带着哀求的语气让漓月心软,脸色僵了僵微微缓和,抬了抬下巴,银海立刻点头会意的离开。
“你跟我走。”漓月转一个身,淡淡的开口。
“我可以留下看着她吗?”金溪儿看着那团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里,不由得同情心满格。
“不可以。”漓月抿了抿唇,微微摇头。
“好吧。”深深的缓了口气,并没有多么的失落,知道即使自己留下来陪着她也帮不到什么。
“想去哪里?”漓月走在她的身侧,微微转头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光打在她的身上,有种恍惚的美好。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金溪儿忽然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他黝亮的眸子,心漏了半拍。
“好。”漓月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