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落直奔语昭的寝宫,大红门外就听到里面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更让人目瞪口呆。
语昭和月儿扭打成一团滚在地上,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也不敢上前,金溪儿在两个人身边不停地劝阻,却总是被推开。
漓落快步的把她护在怀里:“你没事吧。”
金溪儿抓着他的手臂,急道:“漓落,你来了太好了,快,让她们分开。”
漓落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屑的努了努嘴:“我才不要管,女人打架我还是第一次看呢。”
“你..。”金溪儿差点背过气,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风敏,几步冲过去:“风敏哥,你帮帮我。”
风敏有些为难的低下头:“花溪,她们一个是国母一个是宠妃,我的身份岂能插手。”
“国主驾到。”话音刚落,人墙外漓月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冷的扫着地上还在扭打的女人,阴寒的眸透出危险的讯号:“你们在干什么?”
语昭和月儿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急忙推开对方,起身行礼。
狼狈的跪在漓月的跟前,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脸上脖子上都是指甲的抓伤,惨不忍睹。
漓落故意的回吸一口气,假装痛心的摇摇头:“啧啧,女人真可怕,争风吃醋也能打起来。”
语昭不服气的抬头瞪了他一眼,余光扫到漓月阴郁的眼睛,急忙低下头,挫败的带着哭腔开口说道:“是她先动手的。”
“是你侮辱我在先。”月儿委屈的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
语昭冷冷的看着她哼笑道:“那是侮辱你吗?你本来就是舞姬,人尽可夫的下贱东西。”
月儿听着哭的更加委屈,咬的下唇出了血,慢慢的抬眼看着漓月,满是泪痕伤痕的小脸让人心疼,漓月听到语昭刻薄的话脸色突变,握紧的拳头舒展开,冷冷的扬起嘴角,哼道:“是吗?人尽可夫?你竟然说我的女人人尽可夫。”
金溪儿看着瑟瑟发抖的语昭脸色已经惨白,又看着漓月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无力还击的她,急忙闪身挡在她前面,对上漓月杀人的眼神,微微抖了一下,努力让自己镇定:“漓月,我姐姐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我替她道歉。”
漓月本来只是生气,可是看着她出面阻止,竟然变得愤怒狂躁,为什么每次和她有关的事情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的勾住她的下巴,带着残忍的冷笑:“哦?你替她道歉?你有什么资格?”
金溪儿避开他的视线,双手紧紧的攥着两侧的衣服:“两个人都动了手,国母低头道歉,不是给足了她面子么。”
漓月放开了她,视线越过她落到语昭的头顶,不屑的扬着嘴角:“侮辱我的女人,我不杀她已经很仁慈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金溪儿有些激动,紧张的看着他:“明明可以息事宁人。”
漓月轻轻地绕过她,半蹲在语昭的跟前:“你说你该不该罚?”
语昭咬着牙,怨念的看着漓月:“你在偏心,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一个舞姬,长的和那个月如一样又怎么样?不还是一个下贱的身份吗?”
漓月脸色更加的难看,布满寒霜的脸上看不到生气,紧缩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她:“你觉得你的身份很高贵吗?”
金溪儿快步的蹲在语昭身前,抓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姐姐,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气话,赶紧道歉。”
语昭看着漓月冰寒的脸色,虽然害怕,可是孤傲的性格却不让她认输服软,倔强的斜了一眼还在抽泣的月儿,鄙夷的笑道:“我说的不是气话,她就是下贱的东西,让我跟她认错,做梦。”
金溪儿恨不得抽她一个耳光,可此时只能压抑着怒火劝解:“姐姐,你真的想惹怒他吗?最后受苦的还是你。”
语昭心高气傲的性子哪容得别人说的了自己,生气的一把推开她:“滚开,我不用你管。”
没用多大得力,金溪儿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吃痛的捂着小腹,感觉到那里的阵痛,不由得害怕,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厚厚的刘海。
漓落急忙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隐忍的痛苦,皱眉道:“怎么样?”
金溪儿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缓解疼痛,几乎同时,风敏握住了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脉搏,神色渐渐缓和,对着漓落点了点头:“没事。”
漓落扶着她站起身,过度的紧张几乎都忽略了漓月第一时间的反应,月儿却真切的看在眼里,他眼中的担心、痛惜、愤怒几乎快要让他疯掉,看着他着急的表情在听到风敏淡淡的一句‘没事’儿而放松下来,念儿就知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语昭害怕略带愧疚的低着头,自尊心作祟的她依旧不肯说半个字,只是冷冷的转过头去,忽然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眼前是漓月放大的脸和愤怒的眼睛:“你真的很该死。”
金溪儿惊呼一声,却被漓落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看着语昭憋红的脸和挣扎的痛苦,着急的喊道:“漓月,求求你别杀她,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漓月丝毫不为所动,阴冷的眼睛一直盯着语昭看似绝望的眼神,他并没有多用力,他当然不会杀她,可是就在看到花溪被她推到那一瞬间,他真的起了杀念,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可是就在之前看着月儿委屈难过的流眼泪,自己都没有想过要杀了她,我这是怎么了?
金溪儿用力的推开漓落,冲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漓月,哭诉着喊道:“不要,求求你漓月,不要杀她,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被她的体温融化了身上的阴寒戾气,渐渐地放开了手,看着语昭倒在眼前,心疼的却是身后抱着自己流泪的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漓月低下头看了一眼覆在腰间的那双手,天知道他多么不舍的放开,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一切可以重来,他希望永远留在这一刻。
金溪儿放开手臂,跪下谢恩:“谢谢国主开恩。”
漓月深深地吸了口气,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月儿,轻轻地搂在怀里,温柔的擦去她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浅浅的在眉心印上一吻:“好了,没事了。”
月儿紧紧地环抱着他,感受着他给的温存,脑子里却还是花溪抱着他的时候,他脸上那无奈的不舍和留恋。
“月儿你说,要怎么惩罚她。”转身,漓月爱揉着她的后背,深情的望着月儿哭红的双眼,不禁内心掀起波澜,为何对着她竟感觉不到一丝心疼,还记得看着月如掉眼泪,自己会心痛的要死掉,而如今这种心痛的感觉如数转移到了花溪的身上,每次看到她都是一种心痛的折磨!
月儿收敛自己眼底的失落,扬起一丝笑脸,勾了勾小巧薄润的粉唇:“她是为了庚玉和我大打出手的,我不明白,庚玉可以和东夷族的公主完婚是多大的荣耀,不管是对你们花语国,还是我们风月国都是无上得荣耀,你为什么这么反对。”
语昭想要开口说什么,金溪儿快她一步堵住她的口:“不是的,庚将军与我姐妹情同兄妹,听到庚将军要远赴异国边疆迎娶公主,怕是再也不会见上一面,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月儿姑娘大人大量。”
月儿不屑的看着她:“恐怕不是这样吧,再说了,谁说他会远赴东夷,玄雅公主会留在风月国永住。”
“什么?”几乎所有人同时惊呼,最为惊讶的莫不是金溪儿,她恍惚的明白了什么,黯然的垂下头。
“虽然…。”月儿拖了长音看了一眼漓月,漓月微微眨了下眼皮,低下头摆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勾了勾薄巧的唇,浅笑道:“虽然这位玄雅公主只是一位宫女所生,可是也辱没不了庚玉将军吧。”
金溪儿茫然的看着漓月,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都急忙的避开视线,猜不透漓月为什么这么做,可是隐隐觉得不安。
“你们太过分了。”语昭想到心爱的庚玉迎娶的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所生的孩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再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气氛的吼道:“那个女人不配。”
月儿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个耳光,眼眸的凌厉让语昭浑身发抖:“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高贵,其他人就得任由你践踏辱骂吗?”
语昭委屈的捂着生疼的脸颊,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小到大她可曾说过这样的对待,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决堤般倾泻,她痛哭失声,孤立无援的跪倒在地上,狼狈的像是被全世界丢弃了。
金溪儿咬着下唇,默默的上前蹲下身子轻轻地抱着她,安抚着激动地她:“会好的,都会好的。”
“够了,闹够了没有。”漓月看着伏在地上的金溪儿,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月儿挽上他的手臂,挑衅的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姐妹,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冷笑,没有什么人可以抢走我的东西,谁也不可以。
“记住你的身份,我给你什么你就是什么。”漓月反握住月儿的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金溪儿,她的眼神正看着他,复杂的透露着猜忌和失望,甚至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