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居好热闹,怪不得外面传闻那么难听。”漓月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阴寒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还在发呆的金溪儿,看着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害怕,不由得恼怒:“花溪。”
“嗯?”金溪儿被他不寒而栗的声音打断思绪,回过神来对上他阴冷的眸子。
漓月微微蹙眉,慢慢的逼近她,冷声道:“你忘记答应我得了?”极低的声音像是呢喃,略带沙哑的质问,却让金溪儿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害怕。
“什么?”金溪儿大脑脑波不够用,滋滋的信号干扰,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漓月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心狠狠得疼,难道倾尽所有也只是活在她的谎言和期盼中吗?她对我的一切,哪怕是个眼神都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吧。
金溪儿看着越皱越紧的眉,忍不住轻轻地抚上它,却被他侧头躲开,不屑的勾起一边嘴角:“不是说过爱上彼此吗?这么快就和旧情人厮混,如果不是听到宫人们私下议论的那么难听,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么快活呢。”
金溪儿抬起的手臂僵持在半空,无神的眼神无聚焦的看着他,极尽嘲讽的语气让她身子陡然一颤,慌乱的低下头,后退了一步:“不是。”
语昭气氛的瞪了她一眼:“花溪,你真是不知羞耻,花语国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你也不看看外面是怎么说你的,你自己不知羞耻不要连累庚玉。”
她的话咄咄逼人,伤人的言语刺痛了金溪儿,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怕一张嘴,会哭出来,什么时候个性张狂的金溪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动不动掉眼泪的胆小鬼了。
“闭嘴。”庚玉斥责的看着语昭,被他震怒的声音喝住了,语昭的脸色异常难看,紧紧捏着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
轻轻地小心把她呵护在怀里,低声在耳边呢喃:“没事的,不要在意。”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漓月的眼,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眼底铮铮的火焰让他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殆尽,周身的戾气爆发着强劲的阴郁,那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眼皮轻轻地眨了一下,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们还真是够情深意重,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
金溪儿看得到他眼底的怒气,喷腾地杀气让人陇上了一层灰暗的绝望,轻轻地推开了他,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微微摇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嘴型却说了两个字‘没事’。
漓落真恨不得抽语昭一巴掌,同样是姐妹,为什么天差地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合呢?花溪是她的妹妹,不是张开翅膀去保护,却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任人凌辱,花溪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一直沉默的月儿不动声色的斜了斜嘴角,轻轻上前挽住漓月,水做的双眸闪着温柔的光:“月,别动气,你愿意亲自来证实,说明你并不相信外面人的流言蜚语,看他们也不是单独相处,我看只能是下面那群人八卦了。”
漓月被她轻柔的声音化开了郁结在心中的怒火,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背,点头笑道:“还是月儿你贴心。”宠溺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下一秒慌乱的离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慌乱竟然是看到了对面人那复杂的眼神,或是因为自己,为什么吻着她,余光却一直在注意金溪儿的反应呢?看到她眼底闪过的酸楚,心竟然毫无章法的乱了!
语昭上前一步,紧盯着金溪儿有些苍白的脸色:“你跟我走。”
金溪儿茫然的看着她,眼神越过她的肩看到还在你侬我侬的他们,无意识的点点头:“是。”
语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庚玉,庚玉的眼神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心底泛起一丝无言的痛苦,没来由的怒火发泄在她身上,轻轻伸手推了她一下:“还不走。”
她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一推,可是金溪儿一心都系在刚刚漓月那不屑、嘲讽、阴冷的话语中,被她突如其来的推搡毫无抗力,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手轻轻的撑着地面,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紧紧咬着嘴唇依然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叫,紧捂着小腹传来的剧痛,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几乎快要晕厥。
发生的三秒钟,所有人震惊的看着眼前没有预料的一幕,几乎同时涌上前去,紫钗快步的把她扶了起来,心急的哭出了声音:“溪儿,你没事吧。”
庚玉看着金溪儿那勉强扯出的一丝苦笑,心痛的被什么狠狠地压上去,无法呼吸的疼贯彻着每个神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背,一只手从双腿下穿过,打横把她抱在怀里,急急忙忙的冲进卧室,留下一脸愕然的人。
紫钗抹了一把脸上凌乱的泪痕,掂着裙角快步的跟上去,漓落稳了稳负荷不了的心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是愣在原地的语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出声音:“她最好没事,不然…我会杀了你。”
语昭身子一颤,没来由的浑身发冷,她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无助的看着一个个消失在眼前的人,泪水打湿了长长地睫毛,划过眼睑下流进嘴巴里,眼泪原来可以这么苦涩!
月儿看着失神冲进去的漓月,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很快她就收起了自怨自艾,径直来到语昭的身前,双手环着双臂,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是不是心里不是滋味,所有人都只关心她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心里没有自己的存在,自己不爱的男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只是为了一个金溪儿。”
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痛,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又缓慢的睁开,敲了敲语昭的胸口:“这个位置很痛吧。”
语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闭嘴,你只是一个舞姬,或者说你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月儿并不恼怒的嗤嗤笑着:“可是,你更可悲不是么?你连替身都不是,在他的心里,她,无可替代。”垂下的双眸深深地埋下了眼底的落寞和痛楚,如果可以,我更羡慕花溪儿拥有一个庚玉,拥有一个谁也无法代替她在他心目中位置的庚玉。
语昭只感觉有些冷,刚刚入秋怎么会有冬天刺骨的寒冷呢。
“这几天好好休养,动了胎气并无大碍,老臣开些药方,早晚服用即可。”大夫的话让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庚玉走过去轻轻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另只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失笑道:“你还没出生我就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漓月脸色阴郁的不满乌云,捏着青白的指关节,声音不冷不淡的从薄唇倾吐:“把她送到我寝宫。”
看着他转身离开,留下屋子里面面相窥,无法从他那像魔咒一般的命令中解脱,庚玉更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人,金溪儿被他忽然加大的力度刺激到了,闷哼一声,渐渐地醒来,动了动眼皮泛起一抹苦笑:“都在。”
都在。你却不在。
“感觉怎么样?”庚玉放低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指尖轻轻掠过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蹙了蹙眉。
金溪儿摇摇头,金紧闭的双唇有些发抖,尽力克制自己的声音:“没事的,别担心。”
“对不起。”庚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侧,难过的把头埋入她的掌心,滚烫的泪打湿了金溪儿干燥的手心。
金溪儿撩起他额前的长发,苦笑的牵了牵嘴角:“傻瓜,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怪我无法掌控一切,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是不是会好一点,我真的恨我自己,也恨这个孩子,他不该来的。”庚玉细细的碎吻着她的手面,呢喃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金溪儿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坐起来,苍白的脸色因为过激的动作变得微微潮红,嘴角有些发抖,蜷缩着身子往墙角里挪了挪,紧抿着唇摇头呢喃:“不,不可以没有他,你怎么可以恨他,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庚玉吃惊的看着她激动的反应,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看着她逃避害怕的眼神,看着她戒备的逃离的动作,心难受的抽了一下,放低身子牵强的笑着:“对不起,是我说错话,我该打,你别害怕,没人会伤害他。”没有人会伤害你们,我不会允许的,我会用尽生命去保护你们。
漓落难过的低下头,紫钗偷偷地抹掉眼泪,拉了拉漓落的袖子:“我们送她去吧。”
漓落无声的闭了下眼睛,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心都在颤抖,被什么堵上了胸口,闷闷地难受!
“为什么?”金溪儿不情愿的搬进了漓月的寝宫侧室,和他的寝室只有一墙之隔。
“是啊,为什么?”月儿低着头,语气有些哀怨。
漓月看了看她们,阴云密布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气:“没有理由。”
月儿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也想和你一起。”
漓月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好。”
“真的?”眨眨水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大滴泪珠随着她的睫毛垂落,漓月低头吻上,亲昵暧昧的一幕刺痛金溪儿的眼睛,不由得苦笑低喃:“何苦呢,根本就不爱。”
漓月听得真切,皱了皱眉,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月儿,我想喝你煮的烫了。、”
月儿欣喜的把头从他怀里探出来:“好,你等着。”扳着他的肩膀在他脸颊上狠狠地啵了一口,开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