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儿岑怒的推开他,羞臊的转过身:“我才没有,你不是还有事?走吧。”
“可是我想你了。”暧昧露的情话贴着她红透了的耳边沙哑低沉的传递到了心脏的位置,酥麻而战栗!
情到浓处,一切水到渠成!
故儿一脸的为难,看着眼前眼神倔强的人,紧紧攥着手心,眼神哀怨而深沉:“小姐姐,你这样我很为难。”
“我没有让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见见他,念儿也总是念叨,毕竟他是念儿在乎的人。”金溪儿苦苦请求,这几日漓月忙得不见人影,自己做不到真的对那个人生死置之不理,思来想去,只有拜托故儿带她见个面,或许事情该有转机。
故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姐姐,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们做过的事情,大哥哥真的不知道?你以为他还会让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法狠心不去顾他生死,也觉得愧对鹰王爷,可是你想过没有,大哥哥是三国之王,天下之大任他想要什么,又找不到呢?为什么鹰王爷可以这么顺利的避开这一切追捕将你隐匿五年之久,你再好好的想想,当时在琉璃岛,几乎被大哥哥的人重重包围,他又是怎么做到避开耳目逃之夭夭的?你没有怀疑吗?”
看着她变得难看的脸色,故儿及时收了口,沉默的陪着她发呆,也明白她被如此欺骗过后,剩下的只能是无尽的伤害。
“那知道是谁吗?环儿他们怎么样了?”夕阳西斜,红彤彤晕开的光线柔和的洒下来,院子里蒙上了年岁的腈纶,初夏的黄昏总是带着燥动闷热的气息。
故儿眼底混沌一片,那层薄薄的水雾,恍惚一刹那变得晶莹,顺着脸颊滚落成珠!
金溪儿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忽然懂了,这几日那个开朗的大男孩郁郁寡欢,有时候独自发呆的背影何以寂寞悲凉,原来是陷入情网而不自知!
双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感情这种事,别人说再多,也不如自己想明白,镜花水月的梦醒了,痛才深入骨血,日日夜夜侵蚀你的思维!
“小姐姐。她就死在我的怀里,是我亲手杀了她,我不想的,她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在死亡的那一刻都在告诉我,她不恨我,不怪我,更不怨我,她说…她爱我?”泪水顺着鼻尖两侧留下痕迹,哽咽的泣不成声,把脸深深的埋在了手掌中,只见一滴滴透明的额水珠顺着指缝狠狠地砸在了青石板上,摔出美丽的水花!
“爱?什么是爱?小姐姐你告诉我,爱究竟是什么?不是应该美好吗?为什么这么痛呢?”仰着头看着青天,眼泪沿着未干的痕迹滚下来,顺着下巴聚集,一滴滴形成大的泪珠,在摇摇欲坠的落在地面,摔开碎裂,就好像心脏承受不了悲痛的负荷,日复一日的压抑瞬间爆发,聚在一起发泄出来,怎么也无法停止了!
金溪儿揉了揉他的头,看他难过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他问自己什么是爱,自己何尝可以用匮乏的语言来诠释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逃脱的****呢。
“我不敢让自己想她,可是拼了命的去忘记,这里还是不停地出现与她的记忆。”故儿狠狠地戳着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解那个不停跳动的心传来的痛楚,苦笑着开口道:“从相识,到五年里日夜的相守,每个画面都他妈像是烙印在心里,越是要忘记,越是清晰。”
“你呢?爱她吗?”与他并肩而坐,也不敢回头看他此刻的表情,心里酸酸的难受,爱让人痛并快乐着!
故儿紧绷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也不懂,爱是什么?爱不爱她?我不知道。”
金溪儿叹了口气,苦笑着抬起头:“青涩的爱情还未萌芽便被扼杀在无知的年岁里,可它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痕迹,长长久久存在着。”
“故儿,摸摸你的心,听听你心底的声音,不要难过了,如果她在天有灵,应该会很幸福的,世间最美好的莫过于,你爱着的人也在爱着你。”金溪儿侧头看着他,语气坚定而有力量,仿佛可以把酸楚连根拔起,留在内心深处缝隙间,都是密密麻麻沉淀而来的永恒不变!
“我爱她?”故儿充满疑惑的语气让金溪儿难受,轻轻地伸出手臂抱着他,点头道:“是,不要怀疑自己,不要怀疑爱情,你很在乎她。”
“可是我后悔为什么不可以早一点知道,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承受?”故儿扯了扯嘴角,笑的酸涩悲凉:“如果我真的爱她,为什么给她的都是伤害和自私,任性的逃开她,冷漠疏离的态度伤害她,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混账?”
金溪儿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起身来到花架前,前几日移接过来的薇薇花开得正盛,一大片都是紫色,优雅而庄重!
紫色花语,被禁锢的爱情!
“故儿,不要再难过,也不要这样自我惩罚,她会伤心的,爱情是随意而奔放,如果爱情可以被禁锢,那么狭隘而自私,又怎么会让人沉迷而不自知呢?如果真的禁锢爱情,死不是真的可以永远留在身边呢?”轻抚上花枝头,皱了皱眉,狠心的揪下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淡紫色的花身被嫩绿的叶子托着,格外的淡雅华丽!
故儿抬起头,眼神涣散无聚焦,像是蒙上了夕阳的暗影,干涸的泪痕泛着莹莹的光,像是经历了一场岁月的斑驳,苍凉悲伤!
也不知听懂了她的话,还是陷入了混沌的回忆,只是呆呆的看着一处,语气太过哀伤:“小姐姐,就把爱留下吧,禁锢的爱情也是需要付出的,享受被爱和付出爱,或许这才是爱情,不然,沾染了太多尘世的纠葛,爱就会变得沉重而浑浊,受累的是彼此。”
他沙哑悲凉的声线缓缓绕过耳畔,惊扰了那心底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一场大雨如期而至,薇薇花散落了一地,显得娇楚可怜。
“妈妈,你在干嘛?”念儿头顶着不知哪里得来的草帽,看着金溪儿弯腰拾起满地的花瓣,很是疑惑。
金溪儿撸着袖子,挽着裙角,把花瓣一个个捡起来收入花篮里,也顾不得念儿跟在身后,拿着小铲子自娱自乐:“你这就不懂了吧,妈妈我在葬花。”
念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葬花?什么叫葬花?”
金溪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他挤了挤眼睛:“就是把这些花瓣埋起来。”
“啊,念儿懂了,这些花是不是死了?所以妈妈才会把它们埋葬?”念儿奶声奶气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乐呵呵的问:“妈妈,是不是不管什么东西死了,都要埋葬啊。”
金溪儿一下子怔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手中花篮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残花,苦笑着摇头:“或许吧。”
念儿绕到她的跟前仰着头,纳闷的看着她忽然变得呆滞的表情,一转眼看到远处走来的漓月,兴奋地丢掉手里刚刚好奇捡起来的花瓣,飞奔到漓月的怀里,兴奋地嚷嚷着:“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
“臭小子,我不是说过不喜欢这个称呼吗?你呀要懂规矩,我是你父皇。”漓月轻轻地捏着他俊挺的鼻尖,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小嘴唇。
念儿不以为然的摆弄着他的发梢,眼神瞟着一旁还在发呆的金溪儿,嘴里嘟囔着:“可是妈妈说了,这样才是一家人,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我。”
漓月笑了笑,眼神盯着远处的背影,轻手轻脚把怀里的念儿放下,头顶上的草帽偏了掉下来,念儿心疼的嗷叫一声,急忙去捡,也顾不得漓月迈开步子离开身边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自己有些冰凉的手,像是耳语般低沉的话传来:“怎么了?站在这里发呆?”
金溪儿回神苦笑,轻轻挣开了他摇头道:“没事。”
漓月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悦的打量着她隐隐苍白的脸色,心里生出不忍,逼着自己把心里的郁闷压制下去,一如既往的温和:“到底怎么了?看上去不舒服?”
“我…很久没看到故儿了?”金溪儿说的是事实,自从上次离开,故儿再也没有出现,她隐隐生出一种不安和焦躁。
“他没事。”漓月的声音飘渺的让人抓不到,眼神有意无意的躲闪:“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我害怕。”金溪儿忽然丢掉手中的东西,慢慢的蹲下身去抱住自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声:“我害怕失去了,总感觉自己被蒙起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对一切都那么恐慌。”
漓月紧了紧拳头,双手抚上她的肩头,微蹲下身子看着她:“有我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金溪儿慢慢的把身体靠向他,双臂紧紧的揽着他,低声哭泣:“漓月,不要再继续了,你收手好不好?”
漓月身子一僵,明显变了脸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念儿的小身子就冲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的摇晃着:“爸爸妈妈你们要亲亲抱抱为什么不带着念儿呢,你们不要念儿了吗?”
漓月缓和了表情,伸出手把背后的小家伙拉到前面,怜爱的看着眼前红扑扑眨着大眼睛的小人,会心一笑道:“怎么会舍得不要我们念儿呢?就是因为念儿,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把念儿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丁点会威胁到念儿的,我都不会留着他。”
意有所指的话让金溪儿脸色更加惨白,浑身僵硬的退出他的怀抱,低着头缓缓起身:“我明白了。”
“去看看故儿吧,那个孩子太倔了。”摸了摸念儿的头,漓月无奈的叹了口:“他竟然私自放走了白信天,我为了以正国法,把他收监了。”
“白信天真的逃走了?”金溪儿看着漓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像是被抽离了痛感,麻木僵硬。
漓月弯了弯嘴角,讥讽的摇头笑道:“他这个老顽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他妄想带着鹰王一起离开,不过也死得其所了吧。”
“死了吗?”金溪儿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故儿怕是更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