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气极反笑:“好好好,你好样的,那我就先杀了他,然后再杀了你。”
“不用费心了,你如果杀了他,我立刻自杀。”金溪儿说的淡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漓月却听得心寒,他相信女人真的说到做到,那双自己曾经迷恋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坚决和认真。
“你威胁我?”漓月危险的扬起嘴角,他缓缓挪步来到金溪儿身前,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你以为我会怕吗?”
“那你试试啊。”金溪儿冷笑着歪着头看着他,眼底闪着不明所以的光,却尽是寒冷。
漓月点点头怒笑道:“好,如果你敢伤害你自己,我就让语昭和整个花语国的族人陪葬。”
“你..。”金溪儿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不可思议的望向男人,男人冷漠的笑着,抬起手一寸寸抚上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我说到做到,不信你也试试看。”
“我们不要在这样好不好?你放我们走吧。”金溪儿示弱的垂下眼,语气爱怜悲伤:“漓月,我真的…爱过你啊。”
漓月的双手僵住,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微侧着头仿佛要把她刚刚的话一丝不露的收集,随之,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落荒而逃:“够了,我累了,你先离开吧。”
金溪儿绝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一次,他们之间要彻底的结束了!
漓月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无法回过神来,金溪儿的那句‘我真的爱过你啊’久久盘旋在脑海,搅乱了他的心,手捂上心脏的位置,那里的跳动快要突破极限,几乎爆炸的感觉折磨的他几欲疯狂,房间里能毁掉的都被他摧毁,而他脱力的靠着墙根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神呆滞而悲伤!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月如苦笑着垂下眸,她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哭了,他这样放下自尊,疯狂般的追寻着另一个的脚步,这份执着让曾经被他深爱的自己情可以堪,咬住嘴唇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她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可他还是离开了,越来越远,自己苦苦的依着过去的一切留在他身边,假装未曾改变过,而痛苦的心却告诉自己,原来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那个他了,再无挽回的余地,站在圈外,看着他苦苦执着的人,不正像现在的自己吗?只是再强求一份无望的爱!
“放手吧,别再折磨自己了?”月如抚上他被利器刮伤的手,心疼的皱了皱眉,猜测大概是刚刚他摔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吧。
漓月抬起头一脸的茫然,那种无助伤心的样子刺痛了月如的眼睛,刚刚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疼他的伤口,狠狠地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扯起来:“你这个孬种,在这里自怨自艾吗?还是胆小鬼,你怕了?”
漓月猛地挥开她,红了眼眶,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吼叫:“你不懂,她说..只是爱过,爱了,却过了。”
“那又怎么样?”月如不输分毫的吼了回去:“那我们也爱过,我宁可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爱别人,也不想要离开,因为那份爱,即使过了,也还在啊。”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漓月整个人定住了,忽然回身跑了出去,月如凄惨的捂住脸又哭又笑:“你这傻子,这一次可是你亲手把他推给了别人。”
外面染上金色的余晖,太阳已落西山,应了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金溪儿把血水倒掉,有些疲累的抚了抚额头,陷入沉思‘鹰王伤得太重,如果不即刻医治,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自己该怎么做?’
拎着盆子慢慢的往回走,身后传来故儿悲切的声音:“小姐姐,你没事吧。”
金溪儿下意识的回头,忽然眼前一亮,冲到他面前,面露期待:“故儿,你来得太好了,你帮帮我。”
“怎么帮你?”故儿垂下眼有些无奈:“帮你逃开吗?”
金溪儿抿了抿唇,一时无言,半晌悠悠的开口:“只要帮我送他离开,我不会走的。”
故儿惊喜的抬头:“真的?你原谅大哥哥了?”
“故儿,你还小,不懂。”金溪儿有些无奈的笑笑,慢慢的叹口气:“我和他,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一声突兀的声音夹杂着怒气,二人抬眼望去,漓月气呼呼的冲过来,直接推开碍事的傻大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爱过?现在是不爱了?”
“是,过去了。”金溪儿歪着头看着脚下,避开他愤怒的眼神,心里更加的委屈,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
漓月抬起双手抚上她的双肩,轻轻的握住,声音变得温柔:“即使过去了,它也还在啊,只要我们还在一起。”
“不要再欺人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要忘记了,我已经是鹰王妃,是别人的妻子了。”金溪儿轻轻地推开他,舔了舔干涩裂开的唇瓣,扬起嘴角笑的苦涩:“漓月,好好的认真去爱一个人吧,真的只是单纯的去爱一个人,不要把它当成游戏,因为无论结果怎样,都是彼此不能承受的疼痛,无关输赢。”
“是你先开始的不是吗?”漓月隐忍着怒气:“为什么总是觉得是我的错?一开始就是你利用感情玩弄我的不是吗?”
金溪儿哑口无言,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懂了,爱一个人怎么会介意这份爱最开始的初衷呢?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早就输了游戏,输了自己,爱上了他,一次次只是想要证明他也爱着自己啊,这也是错的吗?
漓月看着她隐忍委屈的低着头,心疼的泄了气,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柔声开口:“你就不要再提你和鹰王的关系了,而且你们的婚礼也被破坏掉,根本就是无名无实,你何必总是那这个来气我?”
金溪儿趴在他臂膀上,眉宇间淡淡的忧伤被漓月身后的故儿收入眼底,看着她望着自己带着绝望的眼神,他知道,她的请求,是一定要答应了。对上她的眼神,故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咬了个口型:“好,我答应。”
金溪儿释然的笑了,安心的闭上眼睛享受男人最后的温柔,或许,是最后吧。
漓月大发雷霆,怒视着殿前跪着的人:“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可你们连个废人都看不住,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冷汗涔涔浑身发抖,等待他们的无疑是死亡,可面对死亡,唯一的本能只剩下求生的意念了。
故儿咬咬唇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却被身后的银海扯住衣袖,疑惑的望着他,他眼底却一片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国主不会原谅的,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故儿心中大惊,他有些困惑银海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件事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一天,他连金溪儿都瞒下来了,只是怕万一不幸失败,万不可牵连了她。
“来人,把他们给我拖出去。”漓月怒吼的声音让他回神,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下一秒,熟悉的身影闯入,金溪儿不顾侍卫的阻拦,冲了进来。
“你当真要牵连无辜?”她不忍的看着跪在地上鲜活的生命,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全部灰飞烟灭,也不狠心看着他们被自己牵累,她知道,鹰王的消失,一定和故儿有关系,故儿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些无辜之人的生死,他不能出面,不能再因为自己,伤害任何人了。
故儿挫败的低下头,偷偷的捏紧了拳头。银海眼底闪过一丝波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名,最后看了一眼震怒下的漓月,无奈的摇摇头。
“你为他们求情?你所有的不忍心全都给了我以外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为什么对我总是如此决绝?”漓月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却沾染着暴怒前的危险气息,他嘴角的笑愈是浓烈,越是残忍。
金溪儿皱皱眉,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也能把这件事情扯上自己:“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被你杀害,他们没有错。”
“那你说是谁的错?鹰王已然是个废人了,绝不可能自己离开,而他的党羽我都已经斩尽杀绝,又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王城悄无声息的把他带走呢?”漓月的笑容越发惨烈,额头上暴出青筋,那双怒气的双眼中暗藏了浓浓的杀意。
“是我,是我放他离开的。”金溪儿淡然的看着他,心骤然缩紧,心疼这样为自己隐忍的他,或许自己对于他,并不是那么不在乎吧。
漓月怒极反笑,双手叉腰在原地来回走动,情绪已然濒临爆发:“你这又是在包庇谁?如果你都可以轻易带着人离开,那么这些人就更该死了。”
“不是我自己,是鹰王的近身亲信,你应该见过的。”金溪儿说的不慌不忙,心里却紧张的乱了跳动的频率。
“季青?”很肯定的语气让金溪儿心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急忙避开,那样锐利的目光太过可怕,好像自己所有的心事都会白裸裸的摆在他眼前,这种感觉太恐惧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漓月嗤嗤的发笑,却未达眼底,漠视着身下的人,低低的吼了句:“都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只剩下慌乱的脚步声和感恩戴德的喧哗声入耳,让金溪儿有些晕眩,呼吸也变得急促,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一直都是感到头晕,身体匮乏得很,吃不下东西,怕是烦心事太多,累积成病了吧。
“他就快死了,知道吗?”依然是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漓月似笑非笑的坐在软榻上,微仰着头看着她。
金溪儿心惊的抬起头,她不会不知道漓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是自己前世今生最大的牵扯,是这个身体唯一眷恋的男人,更是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