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儿一脸沉重,“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月明珠。”金溪儿很是不解,听到鹰王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整个人僵在原地,回过头死死地抓住鹰王的袖子,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在说一遍。”
鹰王被她的反应吓住了,沉默了一会又开口:“我说,她千方百计得到月明珠,是为了救他的丈夫,花语国将军,庚玉。”
金溪儿只觉脑袋里嗡嗡响,身体无力的伏在鹰王的手臂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她不是说她的师父可以救他吗?”
鹰王疑惑她出人意表的反应,却也担心的扶着她,距离很近,不意外听到了她的呐呐自语,失笑的摇摇头道:“蛊虫钻心,仙人难救,你怎么信她所说。”
“那就是说,除了月明珠,庚玉已经无药可救了。”金溪儿怔怔的抬起头看着他,鹰王皱着眉点点头,更是疑惑她为何听到这件事,眼底尽是无奈绝望,那满眼的哀伤又是怎么解释?难道外界传闻,她与庚玉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不是空穴来风了。
刚刚酝酿好怎么开口,金溪儿忽然推开自己,跑向门外。鹰王一瞬间愣愣的呆住,很快的追了上去,拦住横冲直撞的她,有些生气的问道:“你怎么了?身上还有伤,怎么那么不小心?”
金溪儿咬着唇,紧紧抓住他的手:“王爷,庚玉不可以死,你有没有办法,除了月明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鹰王的脸色瞬间阴沉,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
金溪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不知作何解释,她的沉默在鹰王的眼里却变成了她有难言之隐,也就是暗暗承认了她和庚玉之间的牵扯,眼底冰冷一片,鹰王冷冷的推开了她抓着自己的双手,侧过头去看着别处,淡淡的开口:“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金溪儿刚准备开口,又听到他的下句话,整个人有些失神,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花语国的花溪公主,与他庚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之间的过去,我不追究,可是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再是花语国公主,你只是我鹰王府的王妃娘娘,金溪儿。”
被他的话语间的冷漠伤了心,金溪儿有些生气地冷哼:“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鹰王有些气急败坏,她现在处在什么立场问自己这个问题,凭什么?难道凭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还不够资格吗?
“我知道你帮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还是我,不是谁的附属品,不会单单属于任何人,庚玉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金溪儿说的不卑不亢,出奇的平静和淡然。
鹰王一下子哑口无言,默默地低下头,半响,他沉了口气,慢慢开口:“办法我没有,可是你想去见他,还是考虑一下,泫雅公主会怎么对付你吧。”
金溪儿懊恼的咬了咬牙,她一心扑在庚玉身上,全然忘记自己的处境,自己又凭什么去关心他,恐怕以后,见一面都会很困难吧。
“走吧,我已经让季青把亲朋好友都请回来了,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轻轻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的快要把人融化,心里的怨气也随之消失,抱歉的笑了笑,挽起他的手臂,慢慢的跟他原路返回,踏出这一步,金溪儿明白,自己真的要和过去告别了。
“以后不许凶我。”快要踏进门槛,金溪儿忽然拽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他,嘴巴翘得老高,看在男人眼里煞是可爱,忍不住探头上前轻轻一啄,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脑袋:“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在凶你了。”
金溪儿早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住了,身体绷得笔直,眼神有些呆滞,那落在唇上冰凉的温度,和扑在鼻翼间温热的气息,让她瞬间烧红了脸颊,只是无心的想要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和自己的男朋友也快要成为夫妻的男人,傲娇那么一小下,也是为了缓和一下之前僵持的气氛,怎么会料到换来男人的戏谑,不过这一吻,金溪儿的心有些沉下去,真的真的没有感觉,难道真的要这样欺骗自己,欺骗对方的生活一辈子吗?一辈子,可是,那个人走之前的话却深深烙印在心里,两个字,浅浅的淡淡的‘等我’却搅乱了金溪儿沉淀的心,一瞬变得狂风暴雨,不得安宁。
“想什么呢?”乱乱的心思被鹰王带笑的声音打断,金溪儿一脸的茫然看着他,男人的脸越来越清晰,无奈的扯了一丝苦笑:“没事,只是这么多人,不好意思了。”
鹰王愣了一下,很快的恢复之前愉悦的表情,一手揽着她,一手抚揉上她的发髻,笑得温柔:“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一切都坦坦荡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金溪儿腼腆的低下头失笑,鹰王却在她移开眼神的那一刻,脸色沉了下去,嘴角也慢慢垮下,默默的叹了口气,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不是没有察觉到刚刚那一吻,她瞬间的僵硬和不自然,不是没有看到她看着自己眼底那一抹小小的失落和尴尬,她在自己最近的丢方,心脏的位置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谁会知道,她却远远地逃离自己,心,咫尺天涯!
一片欢呼声和掌声让沉浸在个人世界的两人回过神来,鹰王眼底越发深邃,手上又加重了力度,咫尺天涯又如何,只要守在你身边,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的心只会为我一个人跳动的。
婚宴如常举行,夜晚月朗星稀,金溪儿靠着门槛,望着孤独挂在半空的月亮,思绪飘得很远,在这个时空里呆的越久,越是想念曾经的点点滴滴,可是只要认真的想想离开这里,心里却是很多的放不下。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记忆中那个人似乎好像从来不曾出现,又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模糊的过去,看不清的现在,未来....金溪儿沉默的摇摇头:“想什么呢?很遥远的事情,想它烦恼自己,何苦呢。”
“刚刚你唱的什么?你们国家的乐曲吗?很好听,好像很温柔,像是情人间的情话绵绵,我也听不懂,却觉得很温暖。”身后乍然响起的声音,让金溪儿险些跳起来,一边怨恨瞪了他一眼,一边又得意洋洋的炫耀:“你当然听不懂。”
“不过我一直都有个问题很好奇,却查无所踪。”鹰王撩起后摆,与她并排而坐。
金溪儿侧头望着他,单挑着眉梢,似乎在说‘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花语国的二公主,从小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在花语国长在花语国,从来没有离开过,更没有到过东夷,为什么你却懂我们东夷的语言,而且完全听不出是外族人。”鹰王的眼里充满了疑惑,满满期待的看着她。
金溪儿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禁吐槽,总算有一个人这么认真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了,想当初自己可是想破了脑袋,死了多少脑细胞,就怕他们刨根问底的追究,怀疑自己是假冒伪劣的公主,谁曾想没有一个人在这个问题上面认真的怀疑过自己,只要自己草草应付,他们就当真了,这很是让金溪儿感到挫败和无力,更多的是对他们这年代人的智商捉急表示深深的遗憾,后来有一次,故儿无意间听她这通抱怨后,撇撇嘴翻翻白眼,第一次凶巴巴的吼她‘你就是自在日子过够了,哪有你这么没事找事的’。当然,这都是后话,心里在吐槽,面上还是装的一本正经很是哀伤的叹道:“你不知道,我从小熟读诗书,教书先生常夸我聪慧过人,偶然一次,我在藏书阁翻阅书籍,翻到你们东夷国的纪录文献,便一时好奇,找了先生赐教,打那时候开始,就对你们东夷产生了很高的兴趣,父皇很疼爱我,所以专门找来懂得这方面知识的老师教我,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鹰王了然认同的点点头,看得出她浓浓的悲伤之情,双手抚上肩头,怜惜的望着她:“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吧,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什么。”偷偷吐了舌头,没想到自己只是假装一下下,这个男人就这么深情款款,搞得自己负罪感很严重好不好?可是真的想起那段过去,还是替自己的这个身体,替花溪儿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无奈悲伤,国破家亡的历史事件,莫名的落在了转世的自己身上,竟有那么一丝丝悲凉可泣的味道了。
“知道吗?明天可能要亡命天涯了。”鹰王的眸色晦暗,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脸上无谓的笑着:“害怕吗?不能给你想要的稳定安静的生活了。”
“为什么?”问出口才恍觉自己的愚蠢,幽幽的叹口气,沉下脸有些愠怒:“难道你怕了他?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我们不要放开彼此就行了。”话说出口,有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越是琢磨这话越是不对味,怎么说的好像和他是海誓山盟生死不离的苦命鸳鸯似得,明明对人家一半利用一半逃避,何苦再说些让人心生误会的话呢。
鹰王诧异的歪着头盯着她,有些话似乎要脱口而出,还是止于心头,有些话不适合问的太过于明白,说开了,对谁都不好吧。
金溪儿看着他眼底的眸光忽然暗了下去,心里暗暗懊悔,强装自然无所谓的笑笑:“总之,我们不要怕他就对了。”
“我还没有你勇敢呢,真惭愧。”鹰王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双手自然的放开她,垂在两侧:“刚才那首歌,可不可以唱给我听,哦,对了,要用我听得懂的语言。”
“那有什么好难得,你听好了哦。”金溪儿挑着眉角,她不知道,月色下那生动活泼的表情有多么美好,多么想要让人保护起来,好好的藏起来,再也不让其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