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适时地制止了故儿的歪门邪理,稍稍一个眼神,故儿会意的眯起眼睛笑,兴致昂昂的冲到金溪儿的身边,像个大型犬一样蹭啊蹭:“小姐姐,我想你了。”
金溪儿一头黑线的推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无语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小姐姐你真让人伤心。”故儿捂着胸口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换来金溪儿毫不留情的巴掌:“你小子别装混,带什么面具,很丑。”
故儿下意识的摸了摸面具,嘿嘿的傻乐:“这个可是昨天我好不容易买来的。”
“白信天,你拦不住我的。”漓月有些恋恋的收回停在金溪儿脸上的眼神,她动人的小表情和娇嗔的语气无形中吸引了他的目光,好不容易让自己回神,转而温柔被阴狠替代,语气也颇为自负。
白信天爽朗大笑:“何以看来?如果你当真有这般自信,又为何欺骗这个姑娘,让她把我引开。”
漓月听到欺骗两个字,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金溪儿,看她没有变化的脸,微微抿唇眼神也变得危险:“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白信天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在金溪儿身上稍作停留,最后无奈的叹息:“这姑娘对你这般深情,你却负了她,可惜啊。”
漓月神情一凛,似乎全身的血液有一霎那的凝固,僵硬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金溪儿,动了动唇却不知怎么开口,紧蹙着眉冷冷的岔开话题:“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平淡的语气压抑下的却是躁动烦闷的情绪,不露丝毫的隐藏的很是恰到好处,金溪儿被他毫不在乎的语气和回答刺痛了心,眼睛也酸痛胀满,那仅剩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自己在他面前落泪,急急地转过身,不是不争气的想要逃跑,只是想要保留自己一点点的骄傲,不给他看到那么懦弱的自己。
故儿为难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自己想要劝慰,却无奈眼下尚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好作罢,不无幽怨的瞪了一眼漓月,看到他不忍心疼的表情,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故儿,拦住他们。”留下冷冰冰的话,漓月转身走向墓陵入口。
故儿收回分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敌人,眼神对上环儿怨恨委屈的目光,心稍稍心虚了一下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你别总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爷爷。”环儿被他轻佻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着漓月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墓陵入口,可是爷爷却纹丝不动,环儿不禁有些着急。
白信天只是看了她一眼:“你留下缠住他,我去。”
话音刚落,身形一晃,故儿只感觉手中抓住了一阵强劲的风,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诧异震惊的呆愣原地,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虽然事先调查过这个白信天的本事,却没料到竟然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思想刚刚回笼,就被一股强烈的杀气惊了心,一个侧身硬生生的躲过了擦着心脏而过的利剑,环儿脚尖轻点,利落的停在几米之外,声音包含着怨恨:“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故儿无奈苦笑,自己刚刚太过不小心,差点断送了小命,看着眼前怒气重重的女孩,语气颇为慵懒散漫:“喂,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喊打喊杀,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受死吧。”不在多与他口舌之争,环儿一个手腕转动手中明晃晃的利剑向他刺去,故儿纵身一跃,脚尖点在环儿的右肩,顺手一拔,扯下了她绑住头发的蓝丝带,一头如瀑布般的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那满身的戾气,有些楚楚可怜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得意洋洋冲着自己挥手的人,自己竟然根本无法靠近他,刚刚那致命一击,也只是在他走神的空隙逮住了机会,现在被他这般戏谑,不禁又气又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这一哭课哭坏了故儿的心,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唉唉唉,你…你别哭啊,我..我也没做什么啊。”
环儿听他尴尬的安慰,更是哭得大声,扔掉手中的剑,捂着脸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哭起来,故儿看她卸了防备,有些无奈的走上去,顺带一脚踢开那个碍眼的玩意,刚刚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还给你,别哭了。”把手中的蓝丝带递到她眼前,半蹲着与她平视,歪着头看着她的反应,可是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吐槽‘女人真麻烦,爱哭的女人更麻烦’,嘴八里却放的温柔语调轻缓:“好了好啦,不要哭了,是我不对,不该让你变得很丑。”
“你说谁丑了?”环儿气呼呼的抬起头瞪着他,故儿似乎没料到她忽然抬头,下的一个踉跄蹲在地上,屁股着地的同时脸上也挨了一巴掌,错愕的看着笑得舒心舒意的女人,有些恼羞成怒:“你干嘛打我,我好心安慰你。”
环儿几乎是抢过来,把蓝丝带粗粗的绑在头发上,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哼,这个是还你的。”
故儿气急败坏的站起来,顾不得拍掉身后的泥土,双手抱胸笑得极其猥琐:“是吗?那我也有来有往好了。”说完,一个用力推,环儿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瞬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屁股像是被摔碎了好几瓣,咬着唇也发不出声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抬起头恶狠狠却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萌坏了故儿的心肝,顾不得嘲笑这个刚刚被自己好不怜香惜玉推到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在浮动,就像是琴弦被轻轻拨动,想努力抓住那个感觉,却什么也抓不到,有些失落也有些小小的欣喜。
环儿气呼呼的用袖子抹掉眼泪,泄愤的把头上的丝带扯下来扔给他:“混蛋,我讨厌你。”
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小声哭着离开了。
故儿紧紧捏着手中的蓝丝带,似乎还有中淡淡的女儿香沁入心脾,美妙不可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弯起的弧度有多好看。
花痴了一会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刚刚那么蛮横的小丫头生出了不纯洁的思想,啊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可没有想她,更没有觉得她很可爱,当然也没有觉得她好像还很漂亮,更不可能觉得自己貌似有一点点喜欢她?!额,我倒是在想什么!
边走边想,故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清醒的大脑才立刻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似乎脱线的把大哥哥一个人丢在墓陵了,无语望天的张了张嘴,想要骂几句自己,却还是舍不得,原路折回,摸了摸脸上半个面具遮住的地方,笑的贱兮兮:“幸好没被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不然都得被她讨厌了,现在只是半个自己被讨厌吧。”
与此同时,婚礼现场也是一片混乱,大家面面相窥的看着被挟持的新娘,还有挟持新娘的蒙面人,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一个此刻毫无声息的闯进花轿挟持新娘,更无法接受为什么新娘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已经死去的鹰王妃,当新郎官准备迎接新娘下轿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这么戏剧化的一幕,所有人已经被吓得四处逃窜,最可怕的是死而复生的鹰王妃。
鹰王冷冷的看着黑衣男子,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黑衣人手上的女人,那个和自己死去王妃一模一样的脸,他不会相信什么可笑的死而复活,她是他亲手下葬的,他摸过她冰凉如腊月初雪的身体,自己亲手把那传世之宝月明珠放入她的口中,亲手把她封入冰棺,埋入黄土之下。脸上神情不变,鹰王黑着脸看着身后局促不安的季青,缓缓开口:“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粗狂的嗓音着实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鹰王凌厉的眼神闪过疑惑,又扫了一眼季青,再次开口:“你说什么?”
黑衣人冷笑:“怎么?不认识我,难道也不认识她?”
女人双眼死死的盯着鹰王的眼睛,痛苦的隐忍和不安的表情刺痛了对面强大男子的心,女人嘴里却一直再喊着:“王爷救我,王爷。”
鹰王的脸上有一丝丝动容,太像了,声音都像极了!
季青抿着唇绷着下巴,看着自己主子的神情,怕是要中了这个刺客的诡计,容不多想也顾不得是不是以下犯上,他冲上去拉住鹰王向前迈了一步的身体:“王爷,三思,这个人不是王妃。”
鹰王如醍醐灌顶,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冷眼看着那人:“我当人不认识她,你到底是谁?你把花溪藏在哪里了?她又是谁?”
“好狠心的人,真是旧不如新,有了新娘子,就忘了这个结发之妻吗?不是你亲手把月明珠给了她,月明珠的传说数不胜数,让死人复生有何不可?”黑衣人粗狂的笑声让鹰王脸色发青,他紧紧地皱着眉,再坚强的心防也被击碎,月明珠的神奇自己可是亲眼所见,要他如何不相信自己的祖先世世代代遗留下来的家训呢!
“王爷。”黑衣人挟持的女人泪水连连,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痴痴地望着他,那眼神太过熟悉,扎心的疼。
“你想干什么?”鹰王死死盯住蒙面人,不管事实真假,他都不能让这个人活着走出去,更不能让这个女人受到伤害,已经错过一次失去了她,那张脸太像了,他狠不下心对她视如无物。
黑衣人浅浅笑出生来:“很简单,你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