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儿托着下巴夸张的挑着眉毛:“刚才你真的好可爱。”
风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想起什么看着她:“你刚才什么?”
金溪儿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眯着眼睛笑道:“那个…我想去东夷看看,这里是边界山应该不远了。”
风敏为难的皱眉:“可是…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文化差异很大,会不会有麻烦。”
金溪儿了然他会这么说,胸有成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我不是说从小很喜欢东夷国吗?所以很早之前就跟着先生学过东夷的语言。”
风敏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着她,忽然愣了一下,原来之前那封私信泄露,难道她真的看得懂东夷国文字?
金溪儿没有注意到他有些怪异的神色,自顾自炫耀着:“我还了解很多东夷国家的风俗特色,你尽管放心。”
风敏暗暗思量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漓月的通缉令现在已经波及此处,如果神不知鬼不觉藏在东夷,想必就算是他知道人在那里,也不能轻举妄动了吧。
金溪儿看他低着头一直沉默,以为他还在担忧不愿答应,有些失望的瞪着他,半响,垂头丧气准备放弃或者改天在慢慢说服他的念头刚一动,就听到风敏不急不缓的嗓音柔柔诺诺:“也好,不过去到那里你要一切听我的。”
金溪儿右手举三指,指天发誓:“我保证。”
风敏被她可爱幼稚的举动逗笑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扬扬下巴笑道:“那我们收拾一下吧。”
陪着她在东夷晃了三天,这丫头似乎有些疲累倦怠,吵闹着要好好休息,风敏和维和她们失去了联系,心急如焚,却放不下心把她一人留在此处,左右不定的时候却意外收到了远在王城之中的寻香雀。
大喜之下,急忙把寻香雀抓在手里,小心翼翼取下雀鸟翅膀下的信,巴掌大小的信纸被揉成如竹签细小状藏在羽翼下,风敏安置好寻香雀,细细阅读那封书函,脸色越来越难看,震惊的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母亲出事了,漓月早就知道了一切,故意引诱母亲行动,现在母亲已经被囚禁,你好自为之!
简短的句子却让风敏震撼不已,母亲的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每个细节都被处理的极为妥当,那又怎么会失手?月如姐姐又为何给自己书信却不提她自己的安危?她又如何脱身通知我的?寻香雀不如信鸽,虽然秘密特训,速度却缓慢,如果按照寻香雀的速度计算,这封信应该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寄出,可是不对啊,母亲的行动明明在半月前,这封信为何未卜先知?可是如果是有人假冒,除了母亲和姐姐,还会有谁知道寻香雀可以找到我呢?
头脑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道不出缘由,心焦气躁坐卧难安,寻香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他回了神,急忙收拾了细软,将寻香雀放出窗外,来到隔壁敲开了金溪儿的房门,顾不得那人酣睡如甜,声音都有些急切:“花溪,醒醒。”
“嗯…风敏哥,怎么了?”金溪儿侧身手肘撑着身子半坐着看向他,一副没睡醒的慵懒和耍赖。
风敏不自觉避开那太过暧昧的视线,看着脚下:“那个…我有急事先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金溪儿揉了揉眼睛,半靠着床沿,楞了一下仿佛在思索刚刚他的话,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有些清醒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出什么事?”
风敏微笑着揉了揉她睡得可爱到爆的头发,宠溺的笑道:“没事的,只是需要立刻处理一下,我只是不放心你。”
金溪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也看到了,我如果不说,谁会知道我不是东夷人,放心吧。”
“恩,一切小心。”风敏有些不舍担忧的看着她,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一半,停下来,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快步离开。
金溪儿低下头缓了缓睡醒的迷糊劲,却也不得不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也会害怕一个人停在这个地方,那样会很孤独吧。
几乎是日夜赶路,越靠近王城消息越是错综复杂,各种版本都曾说不穷,风敏不敢轻举妄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住下打探。
利用寻香雀书信给月如,现如今情势如何?
苦等了三天,风敏按耐不住,寻香雀是特训的鸟雀,专门靠独特的香气喂养,鼻子特别灵敏,为了方便联络又不被人识破,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寻香雀可以准确的根据书信上的香味找到主人。
可现在王城近在眼前,寻香雀迟迟未归,难道月如姐姐也已经被囚禁?
夜探王城并不是第一次,偶然想起第一次是带那个人走,第二次是为了想念她,第三次是为了保护她,好像每一次都和她有关,冥冥之中是不是早就注定纠缠不休了。
“客人终于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寂静的上空,风敏眉头紧蹙,周围火光乍起,一瞬间就被数百精卫兵团团围住,那个声音的主人站在人群之中冷冷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狂妄得意的肆笑。
“你知道我会来。”暗自沉了口气,不能慌不能乱,看来自己是中计了。
漓月冷勾着唇,缓缓向前:“又是一样的愚蠢的问题。”
风敏皱着眉,紧握手中的玉箫,沉了口气道:“别废话了,动手吧。”
漓月轻笑出声,好笑的歪着头眯起眼睛:“急什么,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你不想死的话,就把花溪的藏身之处说出来。”
风敏心惊,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你…。”他急忙刹车,或许他只是在试探自己,不能露出马脚中了他的诡计。
漓月的嘴角垮了下来,危险的盖上眼皮冷笑:“你是想说我怎么会知道?”
风敏不动声色的看着别处,心里却不禁开始担忧那远在东夷的人的安危,这个男人太可怕,城府太深心思太过缜密,他如此大费周章目的竟然只是引诱自己现身,怕是对于自己的行踪也早就了若指掌。
“敏儿。”漓月的身后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那苍白憔悴的脸让风敏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唇角,声音不可抑制有些抖:“姐姐,你没事吧。”
月如扯了一丝苦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不是你的姐姐。”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只是心还是难过,被揪着疼。
风敏有些疑惑更担心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憔悴,那双颓废的眼睛充斥着满满的绝望和悲伤:“姐,你在说什么?”
月如紧紧咬着自己的唇,颤颤巍巍伸出手抚上他的面颊,溢出的眼泪埋掉了那眼睛里的温柔:“敏儿,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也不是我的弟弟,母亲她…也不是我的母亲,一切都是假的。”
风敏抓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惶恐,微低着头看着那哭的绝望的人:“发生什么事?”
月如垂下手臂,满满的转身,嘴里一直嚷着什么‘假的,假的’,那背影映在风敏的双瞳下,显得落寞凄凉。
“你把她怎么了?漓月,她那么爱你,如果你还在乎她,让我带她走。”风敏看着那渐走渐远的背影,有些着急的开口。
漓月冷哼一声,直直的看穿他的眼睛:“带走她?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风敏冷下脸来看着男人:“那就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是吗?想动手?我没有时间跟你玩,如果不想你母亲有事,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把她怎么了?”风敏上前一步,却被精卫兵围得更加紧密,仿佛他在踏出一步,便被乱箭砍死。
漓月勾了勾唇,不屑一顾的看着他:“她很好,现在不好的是你。”
“你想怎么样?”风敏被捏住了软肋,虽然知道他的目的,却也不得不屈服这样的卑鄙手段。
漓月似乎不悦,眯起眼睛声音陡然下降:“我已经说过了,花溪在哪?”
风敏深深地缓了口气:“我不知道。”
漓月阴沉着脸,对峙的气流涌动着莫名让人窒息的压抑,半晌,他冷冷的勾起单边嘴角,缓缓走近他,站在一米之外,紧紧地捏着拳头看着他:“我的忍耐已经磨光了,她已经离开我一个月零七天,我的耐心早就用光了,把她还给我。”
风敏淡淡的弯起嘴角,摇摇头:“不可能,我不会。”
“你找死。”漓月勃然大怒,捏着拳头咯吱作响,阴冷着眼神死死地咬住他。
风敏好看的眼睛蒙上淡淡的灰蒙,抿着薄唇垂下眼帘,苦笑:“我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你威胁我?”漓月怒极反笑,双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睛,唇角勾起冷蔑的笑意:“或者你想把它当成筹码?”
风敏轻笑道:“这个筹码很有价值不是吗”?
漓月点头,轻轻后退几步,定下身望着他:“我早就该怀疑你的,你出现的太巧合,我早该怀疑的。”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我只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们。”故意转移话题拖延时间,风敏悄悄地放出了寻香雀,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退路,泫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