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昭失控的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嘶喊,却换不来那个女人一眼同情可怜,漠然的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揪住她的长发,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睛:“你真可怜,你知不知道,漓月马上就会废掉你,而你一无所有了,你爱的男人不爱你,花语国也已经覆灭,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王母后已经死了,你的好妹妹没有告诉你吧,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哈哈哈,是庚玉,是你爱的那个男人,他亲手杀了你的父王母后,你是被世界抛弃被所有人抛弃的可怜虫。”
发狠的推开眼神呆滞的女人,满意的看着她一开始的害怕渐渐变得惊慌、不可置信,惊恐到无助,伤心欲绝到痴傻,像个破烂的木偶残败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月如蹲下身体伏在她耳边,轻笑:“谁都不能觊觎他身边的位置,即使他不在乎的女人我也不放过,他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听到房门外急促的脚步,月如闪身离开了房间。
金溪儿推进房门就看到语昭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安静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她惊慌的走过去,小心点把她抱在怀里:“姐姐,你怎么了?”
语昭呆滞无神的眼睛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是破损的娃娃,没有生命没有呼吸没有色彩,灰白的眼睛让人心疼,金溪儿抚上她的眼睛,难过的忍着眼泪:“姐,别这样,你说句话啊。”
任凭她如何哭喊,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灰暗,没有焦距,没有阳光!
“是你干的?”泫雅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浅浅的缀饮。
月如抿了抿唇,眼睛四下看着,花溪阁被大换血,恢复了原来月如轩的布置,一切的一切恍若都没有发生,只可惜物是人非。
泫雅无趣的撇了撇嘴,放下茶杯,微倾着身子靠近她,似乎很感兴趣的眨着放光的眼睛,浅笑:“喂,你可真狠,不光威胁漓月废掉她,居然利用催眠把她变成痴傻的人,啧啧,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你很闲。”月如皱了皱眉,声音冷冷的浇灭了泫雅的兴致,直勾勾的眼神盯住她:“你来这里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泫雅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坐直身子,一只手臂托着下巴:“才不是,只是提醒你,时机已经到了,师父让我们里应外合,借这个机会控制风月国的兵力。”
“母亲来过?”全身绷直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泫雅忍俊不禁,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杂乱无章的节奏让月如没来由的心慌烦躁,毫无预兆的站起身:“你故意的吧。”
泫雅敛起调笑的情绪,一脸冷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故意什么?是你,不守约定。”
“什么约定?”月如不满的蹙眉,眼睛看着窗外,心思全然不再对话上。
泫雅冷笑着挑起眉梢:“哼,你果然忘了,当年是我假扮庚玉配合你演了一出好戏让漓月欣赏,当时咱们的条件你不该忘吧。”
月如听闻,眸色一沉,面上阴沉的冷笑:“你也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敢说你和漓月没有达成什么交易?”
“从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东夷国的王政大权。”泫雅浅笑着,双手撑着桌子起身:“不管是你还是漓月,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你不该质问我,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月如恢复了淡然的神色,缓缓地踱步来到窗前,静静的看着刚刚冒芽的新枝,天气转暖生机盎然,为何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泫雅幽幽的叹了口气,随着她来到窗前停下:“师父让我转告你,不可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我知道你心软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月如抿了抿唇,自嘲的轻叹:“我知道,告诉母亲,按计划进行,漓月,再给我点时间。”
“你到底坚持什么?你又想要证明什么?”泫雅有些生气,语气不禁提高。
月如摇摇头,背靠着窗台垂下眼帘:“没有,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再等等。”
“不可理喻。”泫雅气愤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她一句话定在原地。
她说:“泫雅,你真的觉得我不可理喻?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嘛?你不是也想证明什么吗?我们都一样,你该懂得。”
泫雅咬了咬唇,眼睛涌上酸涩的不适感,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开口:“至少我还有机会,而你呢,月如,你们再也不可能了,醒醒吧。”
月如瞳孔骤然瞪大,双手捂上心脏的地方,抽痛的让她忍不住想哭,再也不可能吗?自己何尝不明白,却不想面对,只是傻傻的等,等什么,还会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你什么意思?”金溪儿怒视着坐在卧榻上闭眼假寐的人,她心焦难耐,语昭像是丢了灵魂的人,她是花溪唯一的亲人了,自己怎么也要守护好她,现在顾不得什么,求他可以医治她,漓月却冷漠的拒绝。
闭着眼睛,漓月双手叠放在脑后,惬意的翘起嘴角:“没什么意思?她这是心病,药物是治标不治本。”
“屁话。”金溪儿忍不住爆粗:“你丫的又不懂,如果风敏在这肯定有办法。”
听到她提到那个名字的温柔和依赖,漓月的整张脸都黑了,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金溪儿看着他的黑脸,傻瓜都看到出来生气了,可是自己也很生气好不好,迎上他怒意的目光,抬了抬下巴,提高声调:“再说一遍也一样,你根本就是见死不救。”
漓月迅速的起身,一把抓住金溪儿的手臂,顾不得她惊呼的挣扎,用力一扯把人带到面前,另一只手擎住她的下巴,痛的金溪儿眼泪都憋了出来,委屈的瞪着他:“呀,疼死了,放开。”
漓月冷冷的瞪着她,胸脯起伏的厉害,显然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我可以杀了她知道吗?但是我没有,你不要逼我。”
金溪儿微微侧头甩开了他,手臂扬了扬,却被他更大力的牵制,自知自己逾越了规矩惹怒了他,心虚的低着头:“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亲人,你答应我会好好的对她。”
漓月看着她对面刚刚炸毛的小猫这会软了态度,委屈的低着头近乎请求的认了错,稍稍平和了心态,放开了她:“我答应月如,废掉她的身份,剩下的交给你。”
“真的?”金溪儿惊喜的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光彩:“你真的愿意放了她。”
“恩。”漓月看着她欣喜的样子宠溺的笑了,只是这样看着她单纯美好的笑脸就满足了。
金溪儿羞赧的眯起眼睛,刚刚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开口:“漓月,其实…你很好。”
漓月楞了一下,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笑的明媚的人,那一句‘你很好’,三个字却让他的心足够震撼。
“你怎么?”金溪儿看着眼前发呆的男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的凑近他,眨着眼睛无辜的样子忽然在他眼前放大,漓月心口一窒,那种悸动让他有些惶惶无措,下意识随着本能驱使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她,贴近她的耳鬓轻笑:“我在想你,怎么办,你就在我眼前,我还是想你。”
金溪儿错愕的被他抱在怀里,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就听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和话语,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或是他的情话太过煽情,金溪儿脑袋里一片空白,竟然顺着姿势伏在他的身上,静静的仰靠着面前的男人,把所有的重量交托给他,这种完全的给予让她感到点点甜蜜的满足在胸口晕开。
银海看着相拥的两人,阳光在他们周围染开了淡淡的光晕,美好的不像话,如果撇开尘世的一切,这样得相依相偎怕是最美好不过了。
调笑的嬉弄声打破了美好,金溪儿猛地推开漓月,慌张看着对面不明情绪走来的月如和泫雅,忽略了被她推开的漓月黯然的神色。
月如把一切看在眼里,按捺下心中的烦闷,绕过金溪儿来到漓月跟前,漓月重新躺在了卧榻上,闭着眼睛,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源于他在回忆刚刚和她的话。
“漓月,我准备了晚餐。”月如旁若无人的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看着这个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恩,知道了。”漓月闭着眼睛淡淡的回应,看不到月如因为他的冷淡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垂下眸,把自己的怨恨和委屈掩藏。
金溪儿恼火的看着亲亲我我的他们,想着一切的一切因她而起,漓落和紫钗的死,语昭花溪和庚玉的遭遇都是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怨恨愤怒一点点侵蚀自己,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安乐的享受一切,她要为自己争口气,为冤死的漓落和紫钗报仇,更为了庚玉和语昭平安的活下去,想到这里,她定下了心神,敛起所有毛躁的情绪,浅浅一笑:“恐怕国主没时间去陪你吃晚餐了,刚刚国主答应了我,今天晚上会留在清心居,不会去你的月如轩。”月如轩,那曾经是他给自己的花溪阁,却后知后觉自己原本就不属于那里,不曾有一刻属于自己。
漓月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眼睛过滤自己刚刚一时的兴奋和惊喜,微微侧头,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清明,脸上淡然:“花溪,你在玩火。”
金溪儿沉了沉气,压下胸口那叫嚣着喷涌而出的苦涩和愤怒,巧笑着弯起眉眼:“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