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似乎在交托一件珍贵的玩具,眼神存着恋恋不舍,风敏没有错过她眼底似乎带着一丝凛然的绝望,心有些隐隐作痛,不敢再让自己迟疑,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他害怕,下一秒,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抛下一切!只为了抹掉她眼底所有的忧愁,不让她在沾染任何悲伤!
“我…如果我死了,请你…不,求你..把我姐姐送回家。”金溪儿颤抖着声线让漓月的心跟着一起一伏,死这个字眼太过残忍,漓月有些消化不掉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僵硬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弧度:“你觉得死很容易吗?”
金溪儿上前几步,扯出一个完美无懈的恬淡微笑:“难道不是吗?死了就结束了。”
砰!
一个青瓷花瓶从内室被丢出来,恰巧碎在金溪儿的脚下,惊吓的金溪儿险些跌倒,被漓落紧紧地揽在怀里,脸色一阵清白。
月儿落魄的冲出来,悲痛的咬着下唇瞪着金溪儿步步逼近:“好一个死了就结束了。”
金溪儿轻轻用手肘推开漓落,她不希望他盲目的牵扯进来,漓落领会她的意思,轻轻的推开,却也在她的安全距离。
月儿冲到她的近前,冷冷的盯着她,毫无波澜的一张脸激怒了月儿,丧子之痛深深的折磨,漓月逐渐消失的爱或者早就不爱,身上肩负的隐忍,在听到那句话彻底爆发,金溪儿是一个强大的威胁,是一个肉瘤,深深的长在心里,不除掉会痛的死掉,她现在恨不得杀死她!
漓月紧张的起身轻轻的念了她的名字:“月儿。”
念儿身子一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手轻轻的搭在金溪儿的肩上,狠狠的用力冷笑:“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让你偿命。”
漓月微微往前挪了一步,紧张的看着对峙的女人,心悬着,他自己也错愕在这一瞬间,自己担心什么,担心的是谁?
金溪儿把他错综的纠结收纳眼底,微微低下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左肩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病态白的手指纤细均匀,柔亮的指甲发着柔润的光泽,淡淡的肉粉色让白皙如玉的手更显娇嫩,偷偷地紧了紧自己的手心,自嘲的扬起嘴角,瞥了一眼念儿身后的漓月,心下腹诽着‘漓月,我们之间总归要有一个结束,我们的游戏只是一场赌博,我唯一的赌注,就是你对我的暧昧不明,让我看不透摸不到,却在也走不出来了,那么这一次,我堵上了最后的赌注,我输了,那么我们之间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扬起手臂肩膀上用力的手狠狠的推开,使劲的抿了抿唇,凄凄的笑着:“我还以为你会一起死呢?那么难过就下去陪着他,你这个女人命还真大,我那么狠的推了你一把,你都没死。”
月儿错愕的张大眼睛瞪着她,想要看清她在玩什么把戏?明明是自己故意摔倒,她为什么揽到自己身上?
同一时刻,同样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几乎同时不能思考。
“怎么了?如果你也跟着死了,我和我的孩子就没有威胁了,只可惜…。”金溪儿故作惋惜的蹙着眉,努了努嘴,余光瞟到漓月铁青愤怒的一张脸,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月儿咬了咬牙,扬起手臂狠狠的甩给她一个耳光,金溪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漓落意欲往前搀扶,被她回头冷冷的一眼制止了。
金溪儿闭着眼睛细细的感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烧疼,一天之内同一个地方被人打了两次,不得不想想小时候被不知是老师还是家长教育的一句古老的名言‘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嘲的扬了扬嘴角,金溪儿你还真倒霉,穿越也能落魄到挨打的地步,还不如现在一刀子戳心口上,死了回去呢。
漓月心痛的看着她肿起来的左半边脸,鲜红的指印衬得她脸色更加惨白,嘴角凄凉的笑意让他一度精神紧绷,越来越看不懂她,为什么总是觉得她很不真实?
“很好。”金溪儿舌尖舔了舔唇角,魅惑的眯起眼睛露出牙齿灿烂的笑着:“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挨打了。”
漓月一顿,默默的垂下眸,紧紧地攥着掌心。
月儿高傲的扬着下巴冷哼着瞧着她:“还不够呢。”
金溪儿抬手握住她再一次扬起的手臂,狠狠的甩开了她,眼神阴冷的扫了一眼惊诧的念儿,挑眉捏着她尖细的下颌,嘲讽的冷笑道:“怎么?还想打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我姐姐说的对,你就是下贱的东西。”
清脆的声响,金溪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一巴掌甩在地上的女人,苦心算计自己的人,金溪儿从来不对敌人仁慈。
月儿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颊,惊讶的看着金溪儿得意不屑的眼神,无法猜透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她在放弃吗?想死吗?
漓月愤怒的眼睛蒙上一层疑惑,他怜爱的把月儿揽在怀里,对上金溪儿陌生清冷的双眼,咬了咬牙冷笑:“怎么?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哦?我忘记了,她在怎么下贱也是你宠爱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是不是这个意思?”金溪儿调笑的眨了眨眼睛,病态美的脸上挂着讥讽的假笑,手指随意的勾起胸前的垂发,缠绕着指尖把玩着。
漓月感觉到怒火点点燃起,指桑骂槐的暗语他听得明白,为什么把一切说的如此难堪?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怎么?我说错了?”金溪儿冷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慵懒,直直的逼近漓月,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轻笑着:“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庚玉、语昭,我,甚至是花语国,一切都被你狠狠的捏在手里,我们都只是玩偶任你摆布而已。”
月儿垂下眸,清冷的勾了勾唇,半虚弱半精神的靠着漓月胸口,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挑着细眉,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经意间看向泫雅,泫雅撇了撇嘴,一副‘不关我事’的耸了耸肩,同样戏谑的准备看戏了,眯起眼睛紧盯着神色莫名的花溪,暗暗摇头‘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漓月收紧双臂,紧蹙着精致的双眉,冷凌的双眸透着寒光,月儿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他从来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学会了收敛,学会了隐忍?只对她么?
“别一副冤枉了你的鬼样子。”金溪儿冷下面孔,犀利的眼神阴寒的锁定紧紧拥在一起的人,有些咆哮着发出凄惨的笑声:“你们算什么?你又算什么?一己之念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你有什么理由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复仇?哪里来的仇?不就是死了一个女人吗?只不过恰恰这个女人是你爱的人,你才会愤恨不甘,用自己的力量发泄你的不满?那其他人呢?那些和她一起死在战场上成千上万无辜条生命呢?他们的命是不是不值钱?他们就该死,就该为了你们的权力斗争丢了性命是不是?那我问你,他们的妻儿父母,又该找谁讨回这笔血债?”
漓月愣住了,月儿愣住了,在场的人都不禁呆愣惊讶的看着她,一直唯唯诺诺严禁待命的宫人和侍卫兵,都忍不住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有些微微颤抖愤怒中的女人,她本是那么弱不禁风的瘦小,一番话明明白白简简单单戳中了所有人的内心深处。
“不说话?被我说中了,自责了?内疚了?被人拆穿虚伪的面具是不是滋味不好受?”金溪儿犀利冷机的话语让漓月一张脸黑的阴郁,眸光中透着隐隐压抑却翻滚的怒气,紧绷的下巴微微颤抖,透露着主人此刻愤怒不已却强力克制的心情。
漓落急忙上前扯住她的衣襟,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阻止:“花溪,疯了你。”
金溪儿甩开他的手臂,这个时候都不要在靠近我了,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勾起单边嘴角,讥讽的笑出声:“怎么?你担心我?怎么这么傻,一直都看不出来我是在利用你么?”
漓落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人,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神和语气,她周身的气息像是恶魔的手一样扼住了喉咙,压抑得让人窒息。
“你还不知道吧,你哥哥有多在乎你,只要我把你狠狠的捏在手里,就等于握住了他半条命。”金溪儿的眼睛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或许逃不过这一劫,死了的话也是解脱吧,小十三应该会怨恨,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别为了我伤了你和漓月的感情,不值得,要有怨恨,对我来吧。
“够了,别发疯。”漓落生冷的打断她,毫无温柔可言的扯过她的手臂,想要拉她一把,更靠近自己而已,只是却被她一巴掌推得远远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自己,刚刚她动手打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被冻结,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漓落,你还真傻,当着这么多人面跟我这么亲近,被安上乱伦的罪名你不嫌我还恶心呢。”金溪儿通红的双眼酸胀的难受,拼命的隐忍夺眶而出的湿热,使劲的掐着自己大腿,凭着那一点点疼麻痹自己。
漓落皱着眉低着头冷冷的看着斜对面地下,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更让人揪心,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失控了,一切自己似乎感觉到无能为力了。
“对了。”金溪儿深吸一口气,嘴角吊起一抹讥讽的糜笑:“其实..我本来就是要毁掉你们的,如果没有该死的复仇,没有计划之外的这个孩子,我或许早就把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控制你们风月国了,从一开始我踏入风月国,一切都只是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