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栎哥哥你的伤重不重?”季如月跑到风灏栎的身边,把紫蝶从他身边挤走,扶着风灏栎焦急的问道。
风灏栎发现紫蝶开始回避他的目光,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在此时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季伯父,我先送你们回家吧!”风灏栎急于跟紫蝶解释,可是却无从开口。
“谢天谢地,灏栎,今天要不是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亏菩萨保佑,看来今天没有白去烧香呢!”
季夫人从紫蝶的身边走过,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哀怨与凄凉,就跟多年前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那个女人一样。
紫蝶可以感受到季如月的敌意,她不想让风灏栎为难,主动提出自己骑马回去。风灏栎不放心,可是在季海雄的眼神示意下无可奈何。
夜,季海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看公文。自从第一次见到紫蝶他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曾相识,这种感觉不会错。今天白天的偶然相遇,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哀怨。
季海雄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忙吩咐管家备轿,偷偷从后面出去,直奔望缘楼。他站在紧闭的门口,伸出手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敲开折扇门。他的猜测是对的吗?
风灏栎与紫蝶的事情季海雄已经听到了流言蜚语,在其他人的眼中紫蝶只不过是一个美丽动人却极为平凡的女子,可是季海雄在风灏栎的眼中看到的是无尽的宠溺和爱恋。他也曾经那样迷恋过一个女人,这种爱刻骨铭心。
万一真的让他猜对了,他真的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季海雄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正准备离去,望缘楼的门却打开了,紫蝶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笑盈盈的望着他。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有多么留恋四壁透风的草屋。
“季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灰暗的灯光下,紫蝶看到季海雄苍老的面孔。
季海雄愣住了,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季大人要不要进来坐坐?”紫蝶问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季海雄吩咐了下人几句,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望缘楼。坐在雅间里,他看着紫蝶熟练的泡好香茗端到他的面前,他尝了一口,顿时热泪盈眶,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你~~~究竟是谁?”
“紫蝶!”
“不,你不叫紫蝶!你叫季梦蝶,你娘生你的前一晚梦见好多蝴蝶飞舞,所以取名梦蝶,是不是?”
“季大人,我给你喝的是茶不是酒,你不应该会醉的!”紫蝶表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内心却起了阵阵涟漪。
“我没有醉,蝶儿,究竟是不是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我知道你是梦蝶,是我的女儿!”
“季大人,我只不过是一个贫苦人家出生的平凡女子。没错,我的父亲他姓季,可是他不叫季海雄。”
“蝶儿,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先告诉我,你娘呢?她怎么样了?”季海雄疾步上前握住紫蝶的手,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激动的问道。
“她死了,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紫蝶望着季海雄冷静的说出这句话,季海雄一个踉跄跌坐在凳子上。他木然的眼神和伤痛的表情让紫蝶的眼角渗出泪水,可是却不愿意承认哭泣。
“樱若,樱若,是我对不起你~~~”季海雄的泪水划过脸庞,这些年来他总是奢望能再见结发妻子一面,纵然是听听她骂他的声音也是好的。他总是以为他还有机会可以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原来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蝶儿,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娘是怎么死的?”
“我娘是怎么死的与季大人无关!”紫蝶背过身去,想起了母亲临死之前的惨状,强忍着哭泣说道,“季大人荣华富贵,娇妻美眷,又怎么能够体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有多么痛苦。您请回吧,不必再等,不必再幻想,你这一辈都不可能再见到你想见的人。我要告诉你,很多人很多事,你一个转身就已经是一辈子!”
季海雄站起来靠近紫蝶的身边,他想伸手抱一抱他的女儿,却发现女儿已经长大,已经不是那个抱着他的大腿撒娇的小女孩。今时今日,无论他多么位高权重,已经无力再抱起女儿。“蝶儿,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就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你的余生!”紫蝶义无反顾的转身就走。
季海雄想要出声阻拦,喉咙的哽咽让他无能为力。他无数次幻想过见到女儿的情景,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情形。
紫蝶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扑到在床上放声大哭。她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哭泣是弱者的行为,此刻她多么希望她就是一个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普通女子,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赖在风灏栎的怀里,一辈子都不出来。
“你也会哭吗?”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紫蝶才发现她竟然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她抬起头看到黄莺既诧异又不屑的眼神,定了定神恢复冷漠的表情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师父急召你回百花谷!”黄莺对师父的安排也觉得很纳闷,在京城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却要将所有的人全部撤走。
紫蝶怔住了,回百花谷就意味着她将个风灏栎分开,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却来得太过于突然。“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早上到芜柳山庄见师父,然后一起回去!”黄莺对紫蝶的事情并不了解,也没兴趣追究,但是却很好奇什么事情可以让紫蝶的心起那么大的波澜。
“你还不走?”紫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道。
对于紫蝶的态度黄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出声,然后施展轻功离去。一个有了喜怒哀乐的人就不再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