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灏栎想起朱由校的病经过紫蝶的诊治虽然康复了一大半,可是毕竟没有痊愈。他猛然站起来想去慈庆宫看看,一用力便触动了胸口的伤,疼得脸色泛白龇牙咧齿。
“哎呀,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管好你自己吧!”秦大海把风灏栎按回床上,“得,我帮你跑一趟慈庆宫看看什么情况!”秦大海顺手从桌子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梨,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便咬了下去,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风灏栎现在担心的不止是太子和皇太孙的安慰,他最惦记的是那一抹倩丽的身影。朱常洵让紫蝶替瘟疫病人治病,那么她就要天天跟那些人接触,万一她自己也染病了怎么办?风灏栎想起紫蝶清纯的笑容,一阵怜惜涌上心头。
风灏栎静下心来运功调息了半个时辰,勉强可以下床走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悄悄离开了房间,直奔望缘楼。此时的望缘楼已经闭门谢客,李掌柜站在柜台里无聊的拨弄着算盘,小七兴致勃勃的在拍打着苍蝇,其他店小二都无精打采的散落在一旁打瞌睡。
“李掌柜,你家小姐呢?”
“呦,是风大人呀,有失远迎,见谅见谅!”李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回答道,“小姐已经答应了二皇子要替瘟疫病人治病,一会儿会有轿子来接她去收容所。这会儿她应该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
“我能去见见她吗?”
“这~~~不太方便吧!”李掌柜为难的想要拒绝,却听见了楼梯上传来声音,仰起头看到紫蝶已经站在了楼梯口。
“风大人是找我吗?”紫蝶的语调依然不疾不徐,让人猜不透她的喜怒哀乐,“李掌柜,我刚刚在厨房做了几道小菜,你吩咐小七去端过来,我和风大人聊一聊。---风大人,到雅座里坐下好吗?”
风灏栎跟着紫蝶进了雅座,袅袅升起的檀香让风灏栎的精神为之一振。待小七将酒菜摆放好,紫蝶又将酒杯撤掉,换了一杯茶。“你有伤在身不易饮酒,吃点东西吧,昨天晚上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应该补一补!”
紫蝶的气定神闲让风灏栎更加无所适从。他坐到紫蝶身边问道:“为什么要答应二皇子?”
“对不起,我~~~我先答应了你,本来不应该再答应二皇子,可是~~~如果当时我不同意的话,只怕现在你已经见不到我了!”紫蝶低头拨弄着手指淡淡的说道。
风灏栎愣了一下,感到由衷的无能为力。是的,紫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二皇子高高在上权势冲天,她拿什么去拒绝。或许紫蝶根本就不明白,答应了他和答应了二皇子,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风大人,不管怎么样,只要可以治好那些瘟疫病人就是行善积德,不是吗?”
风灏栎苦笑,对紫蝶来说两者果然没有分别!他不能要求一个善良单纯的人去参与宫廷斗争,他不想也不忍。
“是,只要能治好病人就可以了!紫蝶,其实是应该我向你说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会明白的!”风灏栎觉得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跟紫蝶解释,可是紫蝶的心里却明白风灏栎这些话的意思。她唯有保持沉默。
风灏栎解下身上的令牌塞到紫蝶手上,柔声说道:“这个你拿着?”
“这是你的随身令牌,为什么~~~要给我?”
“你进入收容所以后就会被与世隔绝。那些看守品流复杂,什么人都有。如果他们欺负你就拿出令牌,也许可以帮到你!”
紫蝶默默的接过令牌,泪水溢出了眼眶。
“紫蝶,你怎么啦?别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风灏栎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子,抬起头望着紫蝶流泪的双眼,犹豫着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灏栎,谢谢你!”紫蝶微笑着说了一句真心话,已经有很多年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感觉,作为一个杀手,她没有脆弱的权利。
风灏栎第一次听到紫蝶叫他的名字,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情不自禁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办法去看你!”风灏栎轻抚着紫蝶的脸庞,从指尖传来的感觉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紫蝶没有拒绝,甚至有些期待和依恋。她看到风灏栎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心跳的加速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二皇子派人来了!”小七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兴高采烈的喊道。
风灏栎急忙起身向后退了两大步,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情绪。紫蝶望着风灏栎狼狈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容让风灏栎的心情也渐渐好转。
“我知道了,小七,你到我的房间去把我药箱拿下来吧!”
“哦!”小七挠挠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一溜烟跑了。
“紫蝶,我不方便出去见二皇子的人,你凡事都要小心,照顾自己明白吗?”风灏栎不放心的千叮万嘱。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啰嗦?”紫蝶浅浅的微笑,像春风一样吹进风灏栎的心里。
风灏栎愣了一下,也觉得今天他的话似乎特别的多。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以前没有遇见值得他啰嗦的人吗?风灏栎忽然想起了季如月,强烈的不安充斥着整个心房。他站在窗前看着紫蝶上了轿,矛盾的心情让他烦躁不安。
收容所里的复杂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承担,风灏栎现在忽然渴望自己可以染上瘟疫,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紫蝶的身边。风灏栎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苦笑着摇摇头,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