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体制,没有皇帝的传召和允许,军队是不允许进入都城的。风灏南这一次奉诏回京师,只带了小部分的亲兵,并且全部驻扎在城外三十里,他只带了军中几个得意的功勋显赫的部下将领。
回到阔别十多年的家,风灏南在仆人的伺候下沐浴更新,给风家列祖列宗上了三柱清香,然后给风老夫人敬了一杯茶,最后在风老夫人的身边坐下。
风灏南望着井井有条繁荣昌盛的家不由得由衷感慨。虽然父母早亡,但是在兄弟俩的努力之下总算没有辱没了祖先的威名。风家在京城依然是威风凛凛举足轻重。
“二弟,这些年多亏了你支撑这个家!”风灏南看着文质彬彬的二弟,一开始没敢把他和武艺高强四个字联系在一起。他怕兄弟仰仗风家在朝廷中的根基而没有真材实料。可是刚才在城外的交手试探之后终于能按下心来。
“大哥,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这些呢!”风灏栎一个人苦苦支撑一个家确实不容易,可是比起大哥在外保卫疆土抛头颅洒热血,他觉得自己已经舒适很多。
“灏鸣你过来!”风灏南对这个三弟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当初他离家的时候风灏鸣还只是一个留着鼻涕爬树掏鸟窝的孩子。
风灏鸣对大哥也显得比较陌生!在他眼中两个哥哥不同。二哥平时虽然也会骂他,但是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风灏栎对他还是比较宽容,闯了祸他也习惯躲到二哥身后寻求庇护。而大哥不一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军人的威严让他心生畏惧。他战战兢兢的走到风灏南面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大哥!”
风灏南大声笑道:“你怕什么,大哥又不吃了你!”他用力拍了拍三弟的肩膀,风灏鸣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风灏南急忙拉住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你的身体这么单薄?我没下重手啊!”
风老夫人望着小孙子龇牙咧齿的样子急忙出来打圆场。“灏南,你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习武练剑没有你和灏栎的天分。咱们风家世代都是武官,我也想有个读书人。所以没有强求,请了夫子专教他孔孟之道。”
“呵呵,也对!我跟灏栎都是粗人,有个斯文人也是好事!”风灏南没有再深究。风老夫人忙不迭让下人安排酒菜。
饭桌上一家四口畅所欲言相谈甚欢。风灏栎留意到风灏南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女子。她并没有让人感到很惊艳的美。她的肤色略显苍白,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如灵动的眼睛。她的嘴巴很小,红润的唇色显得她楚楚动人。
她发觉到风灏栎在打量她,苍白的脸上显示出了淡淡的红晕,羞涩的向风灏南身边靠了靠。
“大哥,这位姑娘是~~~”风灏栎很好奇她和大哥的关系。在军营中除了军妓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而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绝对不像是混迹于军队之中。
风灏南看了看女孩笑道:“你看我多糊涂,太开心忘记跟你们说了。这位姑娘叫若惜,我回来的路上见有两个恶霸欺负她就顺手救了她。谁知道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我又不能扔下她不管。我见她长得清秀人也干净利落便带了回来,留在奶奶身边当使唤丫头也好么!总算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
“孩子,过来让奶奶看看!”风老夫人招呼若惜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嗯~~~打扮打扮倒也是个美人儿呢!灏南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现在没有找到和心意的名门淑女,先纳个偏房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也是要的!”
若惜不由自主的望向风灏南,当她对上风灏南的目光立即满脸通红,急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奶奶,我怎么能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风灏南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要进宫面圣,晚上回来再向您请安。”
风灏栎看着大哥颇为狼狈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起身陪同风灏南一起进宫。
两个哥哥走后风灏鸣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自己也不明白,同样是姓风,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可是他怎么就是比不上两个兄长?
进宫的路上风灏栎跟大哥说了许多宫中的事情,说到萨尔浒之战风灏南显得痛心疾首和义愤填膺。
“大哥,皇上这一次召您回来是不是有意让您去接管辽东?”风灏栎猜测过圣意,这也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皇上在圣旨中并无提及,我也不知道!”风灏南摇头回答。
“皇上几十年来不上朝,他这一次能见你已经是很破例了。”风灏栎隶属锦衣卫,却也是皇上最信任的贴身侍卫之一。眼见朝政腐败佞臣当道,风灏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能为力。他眼见太子厚道,总希望有一天太子继位之后能够重整朝纲。
兄弟俩到了宫里时被告知皇上有命不见任何人!兄弟二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只好打道回府。
“大哥,现在天色尚早。你好久没回来,我带你此处逛逛如何?”
“好啊!京城的繁华在闭塞的偏远地区可见不到。”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的随意的穿梭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中,忽然迎面而来几个衙差。他们用木板抬着一个人急忙向城外的方向而去。风灏栎见木板上的人脸色泛青呼吸微弱,身上还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慢着!”风灏栎叫住那几个衙差,上前想去掀盖在那人身上的布条。
“风大人您不能碰他!”衙差认出锦衣卫同知,走上去行了个礼。
“为什么不能碰他?”
衙差四下张望了一番,示意抬着木板的人离他远一点儿,凑到风灏栎耳边说道:“这个人染了瘟疫。张大人让我把他抬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什么?瘟疫?”风灏栎吓了一跳,他身为锦衣卫同知怎么没人跟他汇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