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再次醒来的时候不见风灏栎在身边,她起身坐到梳妆镜前梳理长发。当她看着镜子中的面容,忍不住轻抚脸上的刀疤。当风灏栎说并不介意她的容貌时,她开始真正的相信,人世间是有真爱存在的。
从小的机遇加上师父这么多年来的耳提面命,她由始至终都认为天下男子都是薄情之人,但是风灏栎却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其实以她的医术,想要治好脸上的伤疤不是不可能,只是受伤以后她一直不曾理会。
女为悦己容,风灏栎不在身边的时候,即使闭月羞花,又能给谁欣赏?没有人在身边保护,倾城的容貌只会为她带来无尽的麻烦。紫蝶轻叹一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打开房门,两个丫鬟手捧着换衣衣物走看进来。
“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更衣!风大人吩咐让奴婢二人来服侍您!”
“灏栎他去了哪里?”
“风大人跟知府大人在大厅议事,大人让奴婢转告您好好休息,他做完事会马上回来。”
紫蝶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丫鬟替她宽衣解带,浸泡在散满花瓣的热水之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风灏栎也有细心的一面,在百忙之中还体贴的让下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风灏栎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此生再也忘不掉这个男人。
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她不止一次身受重伤,在临死的边缘挣扎徘徊。每一次她都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活下来,每一次昏迷醒来都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她不知道什么是关怀,什么是期待。
就当是一个借口吧,现在的她也需要人照顾,不是吗?紫蝶下定决心留在风灏栎的身边,即使所有人都不祝福她,只要风灏栎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她就有足够的勇气继续走下去。她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离开风灏栎。他们成亲时所说的誓言,她愿意用生命去捍卫。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风灏栎接到秦大海的信之后便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缺德事做的太多了,每一次当他以为可以跟紫蝶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会节外生枝。秦大海在信中提到,五天前有人夜闯风府将季如月劫走了。
这个消息对风灏栎老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即使他并不爱季如月,可不能否认的事实是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是出于什么责任还是义务,他都不能对此事视若无睹。风灏栎在最短的时间内对锦衣卫下达了全国海捕令。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紫蝶知道,不让以她的性格一定胡思乱想。风灏栎坐在大厅里静静的对着杯子里的水发呆,内心却烦躁不已。
“二哥,如月是不是出事了?”风灏鸣不顾侍卫的阻拦冲了进来,急切的问道。
“只是小事情,我会解决。你现在马上回书院去,不要在惹是生非给我添麻烦!”风灏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事情?”风灏鸣打开折扇狂躁的扇了扇,“如月不见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居然说是小事情?是不是因为紫蝶?你找到了她就嫌如月妨碍你们了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准备救她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风灏栎对这个弟弟实在无语,“如月不见了我不着急吗?我已经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万一让东厂的人接到消息,会更加麻烦你懂不懂?”
“你根本就是自私!你只顾着跟紫蝶卿卿我我,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你不配做如月的丈夫,你甚至不配做个男人!”风灏鸣第一次对敬重的哥哥大声咆哮,转身冲了出去。
风灏栎无奈,这半年来他常常自责,他一直以为他给了风灏鸣最好的生活,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留意过风灏鸣的内心世界。如果他能早一点看穿弟弟的心事,知道他一直在暗恋着季如月,那么当初他就不会跟季如月订下婚约,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
“找人暗中保护他,别让他胡来!”风灏栎唤来心腹手下吩咐道。现在他的状况已经是一团乱麻,如果这个时候风灏鸣和紫蝶再出点状况他就真的应接不暇。
“大人,所有犯人都已经押上了囚车,随时可以出发。”
风灏栎回过神来说道:“吩咐弟兄们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马上启程回京。”风灏栎知道这个时候家中一定六神无主,他身为锦衣卫最高统帅,朝中有多少各怀鬼胎的人在盯着他。他的妻子被人劫走,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
风灏栎回到房中,紫蝶正好换好了衣服。他换上温和的笑容,上前抱着她说道:“蝶儿,我接到朝廷的急报要马上赶回京城。我知道你身体不好,现在赶路会很辛苦~~~”
“没关系,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们马上可以走!”紫蝶看到风灏栎的眼中充满了疲惫,她预感到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但是他既然不说,她就绝对不问。
风灏栎喜欢紫蝶这一份恬淡,吩咐丫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便带着紫蝶上路。
一行人刚刚出了杭州城没多远,路过十字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笛声。这笛声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让周围的人血脉贲张血气上涌。紫蝶出于本能想要用内力抵挡,一运功便感到浑身刺痛冷汗直冒。
风灏栎按住紫蝶的后背,将内力缓缓注入她的身体,痛苦的感觉没那么明显,可是笛声的干扰让她几乎虚脱。
“是喋血令~~~”紫蝶虚弱的对风灏栎说道,“你快让人阻止~~~”
风灏栎对两个心腹手下使了眼色,只见那两人迅速窜入草丛之中,随后便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
“哈哈~~~不愧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果然有点能耐,可以发觉我们的藏身之处!这个地方山明水秀,用来埋葬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一名黄衣女子手持玉笛,施展轻功稳稳的落在风灏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