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风灏栎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个耳光。答应与季如月成亲已经是他今生犯下最大的错误,他怎么可以一错再错。他对季如月有着妹妹般的疼爱与呵护,却始终培养不出那一份刻骨铭心的深爱。
风灏栎能够体会失去挚爱的痛苦,但是他也相信季如月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真意爱着她的男人,有一份完美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
“如月,你一定要听!”风灏栎捧着季如月的脸,心如刀割。“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
“灏栎哥哥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你爱我,一句就够了。可是为什么你不说,你从来都不说!”季如月嚎啕大哭,“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只要你娶我。”
“我们成亲期限的前一晚,我穿上霞帔,戴上凤冠,我一直在等你。我明知道你不会来,可是我还是愿意等下去。我告诉自己,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你答应了要娶我你一定会回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失望?现在你想跟我说什么?除了我爱你,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风灏栎在一瞬间变得无话可说。
季如月望着风灏栎闪躲的眼神问道:“我可以不问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可以不计较你跟谁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季如月咬牙切齿的话让风灏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他在季如月的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风灏栎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紫蝶在风家的别院中小心翼翼的修葺着花草,风灏栎走了已经整整三天,却音讯全无。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任何事情,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可以坐在凉亭中静静的抚琴。能够肆无忌惮的想念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紫蝶终于能够体会为什么母亲临死之前仍然想念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也许到了最后,那份深深的爱恋已经成了一种信念。它支撑着母亲,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紫蝶姑娘,您的冰糖燕窝!”丫鬟把托盘放在紫蝶面前,恭敬的向后退了三步。
风灏栎临走之前吩咐下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为她送来冰糖燕窝,让她滋补身体。她的伤势在慢慢恢复,可是心态却变得越来越沉重。
“紫蝶姑娘,兵部尚书季大人来了,他说想见您,您看~~~”管家小心翼翼的低头向紫蝶汇报,风家在朝中的地位虽然稳固,可是季海雄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对紫蝶的礼敬让管家费解。
紫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睑,轻声的叹息让她自己的心都变得很疼。“你请他进来吧!”
季海雄再一次见到了紫蝶,紫蝶遣退围绕在身边的下人,背对着季海雄不说话。
季海雄走到紫蝶身边,望着她忧伤的侧脸,千言万语哽在喉头难以启齿。这些年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张哀怨而绝美的容颜。他深爱过的结发妻子,被他无情抛弃的结发妻子。“蝶儿,你~~~身体还好吗?听灏栎说你受了内伤!”
“我没事了,你今天来找我不是特意来探望我的病情吧!”
紫蝶遗传了她母亲所有的优点,聪慧,睿智,美丽。更难得的是她的冷静。可是季海雄却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蝶儿,你和灏栎~~~是好朋友,你应该知道他和如月有婚约~~~”季海雄重重的叹气,“昨天灏栎来找了如月以后,那傻丫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我~~~”
“你不忍心看着你的宝贝女儿伤心难过,所以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想让我主动离开灏栎,是吗?”紫蝶回头正视着季海雄,小时候所经历的磨难开始在脑海中回放,那一幕幕记忆犹新的片段让她心如刀割。
“我知道这个要求会很过分~~~可是~~~我愿意用其他方式来补偿你!”季海雄急切的说道,“毕竟,如月她~~~是你的妹妹,而且你比她要坚强!”
“妹妹?”紫蝶凄凉的冷笑,“你们季家何时承认过有我这个女儿,我又何来的妹妹?”
“是爹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报复怎么怪罪都没关系,只是你千万别把这种怨恨发泄在如月身上。她把灏栎当成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灏栎!”
紫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她瞪着季海雄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哭着说道:“你觉得我跟风灏栎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是为了要抢走季如月的如意郎君?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真心爱着风灏栎?你为了你的女儿跑来找我,理直气壮的要求我离开我深爱的人,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吗?”
“这么多年来你有照顾过我一天吗?现在你跟我说这些话,你有顾及我的感受吗?为什么我要比季如月坚强,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庇护。我亲眼看着娘亲死在我的面前,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果我不学会坚强我能活到现在吗?”
紫蝶泪如雨下,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死了,直到遇见风灏栎,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可是今天季海雄却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蝶儿,对不起,是爹不好,让你们母女二人吃了很多的苦,我也很后悔,你给我一次机会补偿你。好不好?”季海雄在紫蝶的身上看到了妻子樱若的影子,她的倔强和执着让他心疼。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能还我一个快乐的童年吗?对不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对不起。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你去跟我娘说吧!”紫蝶做了一个深呼吸,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
“不管怎么样,请你不要伤害你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呀!”季海雄摇头长叹,这样一段冤孽让他相信了天理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