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美美吐了一口呸,说:“真不是东西。”
我也吐了一口呸,说:“对,真不是真东西。”
在我们真不是东西的声音中,真不是东西的欧东辰来电话了。
我置若未闻般忽略。
包美美苦着脸,说:“交友不慎啊,我怎么会交上你这么个悲情女啊,现得罪了顶头那不是东西的总裁,这饭碗铁定丢了,我不管啊,我可是为了你英勇牺牲,在我找到工作之前,吃住你管啊!”
我说:“行,包美美,我养你。”
包美美脸色更苦了,她说:“你别说这么豪迈啊,你这工作也成泡沫了吧?”
我抿了抿嘴,心想,我还真希望欧东辰将我给炒鱿鱼了,可是,又怎么可能,他现在可是我的债主。
他非折磨死我不可。
但是,我说:“那我就带你投奔我的6火鸡好友余嫚嫚。”
“余嫚嫚是谁?”
“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包美美点头,与我击掌成交。
我们边走边策划着丢工作的以后,最后,包美美问我:“茶思,葛彦是谁?”
“……男神……”我舌尖发麻。
“你朋友?”
“……好朋友……”
“爱男人还是女人?”
“……呃……女人……”
“那成,茶思,为了补偿,求介绍。”
“……”
包美美走后,我蹲在了路上,很累,很无力。
然后,欧东辰的电话一直不停,很焦急的模样。
我的手,一直在抖,我在想这一次回去,不死也得脱成皮。
我又想我已经伤的体无完肤,哪里还有皮脱,该剔骨了吧。
这一次,我不是逃,我只是想静一静,想一想,今后,该如何好好做个秘书,好好还债,对欧东辰的事该如何油盐不进。
最后欧东辰似乎妥协般没有继续打电话,手机突然安静的有浓浓的失落。
久久的我望着手机,我想,欧东辰欧太岁欧总裁,我的上帝我的神,你就放过我这可怜吧唧的小小秘书吧。
天边乌云密布,似乎有风雨将来,我失落的踢着路边石子,左一脚,右一脚,石子骨碌碌转着。
这时,有一辆轿车停到了我身边,有袖珍的水花被溅起,我一惊,抬头,我以为是欧东辰,却不是,是萧颜。
他迅速下车,为我撑起一把伞,为我挡去风雨,他说:“顾茶思,你傻啊,这下着雨呢,你不冷啊你?”
我低头,嘴唇哆嗦,确实有些冷,不由自主,我狠狠打了个寒颤。我说:“萧颜,你怎么在这里,我今天可没钱付你车费。”
他说:“路过,刚好看见你。”
我说:“哦!”淡淡一个字,依然失落。
萧颜问我:“怎么了?”
我抬头,裂开嘴笑,说:“我这穷光蛋穷骨头发干烧,这不就想浇浇火气么?”
萧颜皱眉,有些不悦:“难过就别笑,难看死了!”
我就说:“好吧,我这穷光蛋被债主逼迫的无家可归了。”
我说:“萧颜,不如你收留我吧!”
萧颜一愣,笑得眉飞色舞,他说:“好啊,能收留顾茶思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我想,就躲一夜吧,欧东辰我就安静这一夜,明天,我就乖乖回公司做你乖巧的小秘书,什么都听的。
我上了萧颜的车。
当车在一个交叉路口,与另一辆车相对而过时,那一张车突然一个刹车,停到了萧颜车旁边,萧颜加速,错过了那车。
我默默的望着窗外,想,这时候,欧东辰与林莜莜正在浪漫约会吧。
到萧颜家,迎面而来一个女子,湖绿色棉衣将纤细的身躯包裹,长长的头发从白色帽子里倾泻而下。
杨苏。
那个曾在欧东辰身边为萧颜办事的女子,在发现欧东辰对她生疑时,迅速撤离,欧东辰没能控制住她,她现在还好好的。
她一看见我,脸色一变,对着萧颜冷嘲热讽,说:“哟,又来这一出,这女人倒让你与欧东辰争斗不休啊。”
萧颜不怒,对她有特殊的宽容,他说:“苏苏,别瞎说。”
我说:“杨苏,借住一晚,别无它意。”
杨苏挑眉,撇嘴,说:“萧颜啊,看来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啊。”
萧颜脸色不怎么好了,我立马纠正杨苏,说:“你用错词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萧颜脸色更不好了。
杨苏笑得天花乱坠。
我觉得,杨苏的笑很凉,不暖。
我的客房,是杨苏安排的,靠着海的方向,有海风呼啸而过。
杨苏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这房间靠海,逃起来方便,跳海比跳泳池更明智。”
她说:“欧东辰万一找来,你不防试一试。”
我靠,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
结果当天晚上我都梦见自己在海里扑腾,咸咸的味道,杨苏在岸上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这选择不错吧。
而欧东辰与林莜莜正在海里鸳鸯浴,看着我,趾高气昂。
我扑腾扑腾的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的醒来,一身酸疼,我才发现我在做梦呢。
窗外海风呼啸,而咸咸的味道,是我的泪。
第二天,我全身酸疼,大概昨晚梦里扑腾的够狠。
然后,看时间,晚了,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萧颜死磨硬泡的将我送去公司。
刚到公司,刚下车,欧东辰也恰好才到,他看见我,又看见车里的萧颜,脸色骤然阴沉。
我慌忙跑过去,对他点头哈腰,硬逼着自己将昨天带给我的情绪隐藏,我咧着嘴笑:“总裁早。”
他隐忍的抿着薄凉的唇,不言不语,冷冷的扫一眼萧颜,却并没有我想象中与萧颜唇舌相讥,而是漠然的大步跨入公司,像不认识萧颜般。
对我也是不理不睬。
我紧跟着他,低头,才发现他紧握的手青筋暴涨。
完了完了,被他看见我与他的死对头来往了。
而且,我记得昨天我好像胡乱的承认我爱上他的死对头了,完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砰一声撞上了电梯门,才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欧东辰在里面,上楼箭头已经闪动,他没有等我,更没有提醒我,直接将我无视。
我傻傻得望着上升的数字,被欧东辰这样将我当空气的无视击傻,我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比什么时候都让我难受。
我转身,进了员工电梯。
刚进办公区,包美美便对我挤眉弄眼,战战兢兢,一副要遭殃的表情。
她瞧瞧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你怎么才来,刚才总裁才到,一脸阴沉,好可怕。”
“啊?”我故作惊讶:“总裁来了,完了,完了,哎呀,我睡过头了!”
包美美说:“我们俩今日就等着被炸吧!”
然后,我就苦着脸,等着我们的欧总裁欧太岁的火药轰炸。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嗅到了来至我们总裁大人身上的火药味,纷纷端着坐姿埋头苦干,一副正儿八经工作样,生怕总裁的火药炸到自己身上。
却有部分人时不时的对我飘来一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啊呀,这小三儿怎么还在啊,昨天不是被正室就地正法了吗,今天还有脸在哪儿啊,真是玷污眼睛啊。
啊呀,该不是这狐狸精真把总裁魂儿给勾了吧,要不然总裁怎么会冒着正室的压迫继续留着她,看来的巴结巴结啊。
所以,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桃红的眼神,这眼神还得分为两对,互相开撕。
我就在眼神互撕的硝烟中,等着欧东辰的火药炸来。
但是,火药没等来,却等来一大堆的事。
一会儿欧太岁要喝咖啡,一会儿咖啡太热一会儿太冷,换喝开水,又是太热又是太冷,一会儿这个处理不当哪个处理不合,我就来来回回往开水间秘书席办公室跑,迎着同情,好奇,幸灾乐祸腿的眼神,跑的腿酸的快不是自己的,欧东辰依然一大堆刁难的理由,对着我摔杯子扔文件,发着莫名奇妙的一大通脾气,办公室被他搞得遍地狼藉,他就吆喝着我爬下去整理,我就一边不停的点头哈腰一边不断的诅咒欧东辰,你个欧小人欧神经。
然后,蹲下整理被欧东辰摔碎的杯子和满地的文件。
他就黑着脸看着我,鼻孔喘着粗气。
我想,欧东辰你美人在怀事业得逞意气风发你气个屁。
我想着,突然想起他与林莜莜手挽手的画面,手一抖,一个不小心手背破杯子刺破,我轻轻啊了声,迅速收回了手,我看见欧东辰的脚步有些急的跨了一步,却最终停了下来,对我怒吼:“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滚出去。”
我有些气结,暗骂你个羊癫疯公子。
然后,我握着被伤的手指出了办公室。
小心用针将碎玻璃渣挑了出来,真疼出了一眼的泪。
可是,我却不知那泪是被手指上的疼痛疼出来的,还是被心里的疼疼出来的。
直到疼的有些麻木了,我才用纸巾随便处理了一下血。
我坐着,整整一个上午我都马不停蹄般来来回回的跑动,一坐一,疲惫感便袭来,不知不觉我竟然爬在桌上睡了。
或许是因为指尖太疼,以至于,我的梦里,都很疼。
我不知,在我睡着期间,欧东辰在我的秘书席前来来回回徘徊了几次,很多人都不知他想干嘛,也没人敢问。
最后一次,他再一次面无表情的从我秘书席走过,他身后的助理瞧了瞧我的桌子,我被惊醒,他创可贴和消炎药推到了我面前,我往前看,欧东辰的背影挺直,进了电梯。
然后,我看着创可贴和消炎药愣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