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东辰走后,我倍感无聊,就决定出去走走。
秋日暖阳下我的头依然有些眩晕,望着柔和的阳光,光线从睫毛而过落在了眼里。
我微微眯缝了眼,突然想起了葛彦。
明润浅笑的眉眼。
他是真的被欧东辰软禁了吗,他那样如沐春风的男主,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吗?
弱肉强食真的就是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吗?
他能否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被连累,他……应该很伤心吧!
眼眶一热,我努力的眨着眼,却还是忍不住落了一滴泪,那泪,从眼角而落,在阳光下晶莹而滚烫。
欧东辰,如恶魔般存在的男人,我应该恨他的,可是,事到如今,我竟然在理不清对他的感情。
我被他控制,本该恨他,却不得不依附于他,渐渐的竟然会有依赖的感觉。
昨日之事让我彻底明白,我现在已经处在水深火热的位置,退不出,逃不过。
我现在唯有做的就是听从他的安排,完成他的野心,我,以及我身边的人才能安然。
正在我独自感伤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道忧伤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望尘莫及般绝望。
我回头,在一个转角看到一个数字的身影缩了回去。
我一惊,那身影那么熟悉,熟悉感击碎我的心灵。
葛彦!是葛彦!
“葛彦!”我嘶声呼喊,慌张的追了上去。
难道,葛彦没有被欧东辰禁锢,他或许知道了昨天的事,或许他时刻关注着我,我生病了,因为忌惮欧东辰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看我。
我真的想问问他,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
转角处,没有我牵挂的人,只有一个仓皇而匆匆的背影。
那背影,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我虚脱般扶着墙,强烈的眩晕感再度袭来,我依然不甘心,大声的呼喊着:“葛彦,葛彦!”
满城热闹的街,行色匆匆的人,没有我要找的你。
眼泪肆流,我捂着心口。
一个身影,挡住了我身前的阳光,那身影深深覆盖了我。
“葛彦!”我惊喜的抬头,却不是我的葛彦。
他的眼里含了风暴,仿如暗夜之神,他隐怒的开口:“顾茶思,你喊谁?”
欧东辰!
那一刻,我不管不顾,疯了般扑向他,我说:“欧东辰,你没有禁锢葛彦对不对,你逼走了他,你胁迫了他,对不对,所以他忌惮着,不敢见我对不对?”
心里竭嘶底里的疼痛让我失去了理智。
瞬间忘记了他掌握着我身边所有人的命运。
我说:“欧东辰,你这恶魔,你把葛彦还给我!”
“顾茶思!”欧东辰暴怒,捏着我乱打的手腕,说:“把葛彦还给你,我为什么要将葛彦还给你,他是你的什么,是情人还是未婚夫,顾茶思,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你不是!”我推开他,一把打翻了他手里的东西,那东西黏糊糊的,有些烫。
我却并没有去看,怨恨的瞪着欧东辰:“我们只是契约未婚夫妻,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闭嘴!”欧东辰怒吼,靠近我,冷冷的在我耳边说:“你在这样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我也冷冷的回视他,我说:“你怕了?你怕我将你的丑事曝光,你怕你的计划失败,你怕你满盘皆输,欧东辰,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马上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欧东辰咬牙切齿,愤怒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你信不信,你的弟弟或你的梦中情人会马上爆死街头!”
我不在说话,只是怨恨的瞪着他,充血的眼里暴露了我滔天的恨意。
我说:“我恨你,欧东辰!”
欧东辰眼里痛处一闪而过,然后,他冷笑:“无所谓,我不在乎,可是,我告诉你,尽管你恨不得我死,你也不得不对我百依百顺。”
他转身,眼睛扫过被我打翻的东西看向了别处,说:“顾茶思收起你的爪牙,在我的面前,没有用。”
我看着他决然而孤寂的背影,痛哭流涕。
我竟然忘记了我应该对他百依百顺,我应该依附于他的,这样才能保全身边人。
不由看向了地上的被我打翻的东西。
有果仁奶昔,冰镇玫瑰花露,百合薏仁粥。
在阳光下,破碎了一地荒凉。
这时,我并没有看到,角落处,有一个举着相机的人,阴险的笑着。
这个人,这部相机,会对我们今后造成铺天盖地的忧伤。
然后,我住院期间,欧东辰并没有在出现。
保护我的人却在医院走廊多了很多。
有假装病人家属的,有假装医生的。
那防患滴水不漏,莫说是人鬼都难进。
中途莫白和闵显都没有出现,他们似乎都忙了起来。
却有一个人来了,是季然。
那个优雅淡然的女人。
身穿粉绿色针织衫松松的裹住她纤细的身材,悠然而淡雅的站在我面前。
她手里捧着一束美丽的鲜花,一走进屋,便优雅的笑了起来,说:“茶思,好久不见。”
她说着自来熟的走到客厅的花瓶旁,将原本凋零的花取出,将手里的花插上,说:“路过花店,觉得着花挺好看的,便给你带了一束。”
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这个心灵剔透的女子,觉得她的笑容比之前更端庄了,不可捉摸般深邃。
我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挺可怕的,我说:“季然,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然说:“怎么不欢迎么?”
也不能说不欢迎吧,在现在这个鬼也难得过来的病房里,有一个人可以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在这里没有欧东辰的允许,鬼都不敢随意进来的。”
季然就笑了,眉目舒展,她说:“那这样好,没有鬼的打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睡觉了。”
我撇了撇嘴,觉得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要是欧东辰真能放几只鬼来,我会觉得比现在有趣。
季然依然淡然的笑着,将我的冷漠忽略。
我说:“季然,你真是八面玲珑。”
我的本意并非要讽刺季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话说出口,却有些变了味。
季然在我身后,她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良久,季然突然笑了:“八面玲珑,我终究是比不过林筱筱,不过你倒是跟她有些像的。”
我想,季然这是说我性格像呢,还是长得像呢?
对于林筱筱的记忆我是模糊的,在当年林筱筱刚出道的时候,我不过才刚刚上了大学,没有做娱记,对于娱乐圈也不是那么热衷的,而当年林筱筱出席的时装秀不是浓妆艳抹,就是面罩轻纱,根本看不清真面,所以真正认得林筱筱庐山真面目也没有几人。
再是那日东方大厦楼底相见,我们其实也不像。
所以我说:“我哪里像林筱筱了?”
季然淡然的笑:“眼睛像,笑起来特别像,嗯,她现在签约了东方集团,以后你必然能够见到的。”
我也笑:“那我便要拭目以待了。”
我想林筱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让眼高于顶的欧东辰亲自签约。
我的心,沉了沉。
季然低了眉眼,突然说:“东辰也曾说过我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不过他也说过他从不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一道霹雳加闪电,将我三观尽毁,季然她在说什么话?欧东辰从不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我回头迅速的扫了一眼季然的波涛汹涌杨柳腰,去你奶奶的,这分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那她季然是什么?妖魔鬼怪人妖变态?
我对季然挤眉弄眼,我说:“难道你……”
季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还真是有趣。”她顿了顿又说:“我曾经为东辰挡过子弹挨过刀,我们更胜于生死之交,一个男人的身边女人可以有很多,可是生死患难的人却不多,他自然不会将我当成他身边的女人看待。”
我震惊的看着季然,原来他这是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他与欧东辰身边的女人不一样。或者他只是想告诉我,我跟她不一样。
我只是他身边如花瓶的女人,他才是欧东辰身边必不可少的。
我抿着嘴笑,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季然见我不搭话,坐在了病床上又说:“那日,吓坏了吧?”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她也并不等我回答,又说:“几年前,我也经历过一次,那时,东辰的势力还不足于保护的了他自己,他差一点就死在了欧正浩手里,是我救了他。”
她说:“两刀,在胸口,足可以致命的伤。”
足可以致命的伤,这是要有多深的情,才能毫不后悔的去赴死。
我低下头,掩饰了眼眸里的不悦,我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季然看着我说:“你跟我,不一样,我可以保护他,而你需要他的保护。”
我冷笑:“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他,可是,季然,你知道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我愿意离开,欧东辰他也不会愿意。”
“你现在于他只是利益关系,事成之后,你若走,他必不会留。”
你若走,他必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