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一豌豆米凌厉的带着嗜血的绝情击破了我面前的车窗玻璃。
哦,不!准确说一子弹,随着砰一声巨响,震碎了我的耳膜。
“啊!”我惊恐的尖叫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诈然而起。
后视镜看去,几辆黑色轿车疯狂的向我们驶来,车上一名黑衣人对着我们的车子举着黑洞洞的抢。
“该死!”欧东辰气急败坏咒骂一声,随后迅速发动车子,同样以疯狂之势飞奔逃亡。
欧东辰快速的伸手按下方向盘上的一个红色按钮,说:“组织救援,南城绕城高速。”
欧东辰这是在求救。
车子因为超速不停传出你已超速的提示女音和急转弯轮子摩擦出尖锐的刺耳声,显示着此刻绝望的死亡气息多么的靠近。
我吓得几乎快哭,抱着头拼命的尖叫。
“闭嘴!”欧东辰怒吼:“低头啊,你个蠢女人!”
其实,这一刻我多想跳起来与欧东辰掐架的,我想说,泥马我是一正常的热爱党和人民的小女人,面对这种电视剧里才可以看见的枪战,我他马不疯狂才怪。
车速越来越快,身后追命的车也越来越近,欧东辰额头已经溢出了细密的汗,眼睛嗜血般的发红。
泯江大桥几个大字出现在视野里,一条宽数十米的大河在桥下。
欧东辰车速依然不减,却对我嘶吼说:“准备跳车!”
我去,跳车,我几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超速两百码的情况下,欧东辰竟然叫我跳车。
眼看车很快要撞上泯江大桥防护栏的时候,在死亡的边缘的时候,我多想立马暴跳起来给欧东辰两大耳光子,然后再吐两口水,然后,说,我去,跳泥马蛋,顾奶奶生在太平盛世,生在普通的贫困家庭,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啊,你告诉我怎么跳怎么跳?
当然,尽管跳车对我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我还是打开了车门。
“砰”一声巨响,车子撞上了防护栏,与此同时,欧东辰从驾驶位扑向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抱着我从我的位置跳下了车。
欧东辰的呼吸就在我的脸颊,他的脸那么近,容颜那么美。
这一刻,我竟然还有心思想,没想到陪我到最后的是你。
我竟然能与欧东辰共死,他这么帅,做一对鬼鸳鸯还是不错的
也许,地狱,没有那么多算计。
那么,葛彦,我们来生再聚。
“砰”我们双双落入了水里,冰冷刺骨的感觉疯狂袭来,我在水里紧紧抓住欧东辰的衣服。
我想,顾奶奶还是做不到啊,做不到慷慨赴死啊,就算要死也要死的优雅吧,就这样死我不就成了落入鱼腹的美食了吗?
所以,我紧紧扯着欧东辰,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只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的不想死,死亡的气息还是越来越近,渐渐地窒息感充斥胸腔,似乎有血腥味在胸口回荡,我抓欧东辰的手也渐渐没有力气。
欧东辰似乎还在努力,但是,他的手没有松开我。
我突然间想起,那日在萧颜别墅,我在水里,他在岸上,眼睁睁看着我窒息,没有伸出手拉出我。
我想,此时此刻,若非我紧紧扯着他,他可能会一脚将我给踢了,毕竟带着我这样一个累赘,他会很辛苦。
就在我视线模糊的时候,欧东辰突然触碰着我的唇,似乎有气息传入我的口腔。
欧东辰大概也不行了吧,大概他觉得死也要死的浪漫一点,做鬼也要做回风流。
他也快要死了,真可惜,他家财万贯啊。
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
似乎,我没有那么难受了。
头发在水里飘荡,来来回回,像冰冷纠缠的水草,像风雨飘摇一生的心事。
我想,妈妈,我照顾不了弟弟了,我努力了,我拼尽了全力了。
妈妈,你会怪我吗?
我想,葛彦,到死我也没能碰过你,没能好好抱着你。
葛彦,你会怪我吗?最后和我在一起的,生死与共的成了这个让我害怕的男人。
正在我愁肠百结的准备接受死神的邀请的时候,欧东辰带着我见到了阳光,浮出了水面,上了岸。
美好而又温暖。
一接触到空气,我就拼命的咳嗽了起来,咳的眼泪横飞。
似乎要将胸腔的疼痛咳出来。
四周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天还是那么蓝,鸟儿还是那么欢。
欧东辰抿着嘴,捞着我。
但是,我依然惊魂未定。
我们竟然大难不死。
我竟然没死,生死两重天的经历突然让我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昏天暗地,在欧东辰的怀里。
我从未想过,欧东辰的生活圈子会如此黑暗,如此可怕。
我想的最多的不过就是,成功失败,富贵破产,胜利监狱两种原因。
没想过会有生与死的较量。
欧东辰搂着我,拍着我的背,像哄一个孩子:“没事了,过去了,别怕。”
我抬头,用手一把将眼泪抹掉,说:“没事个屁,欧东辰,顾奶奶冷的快死了,到最后顾奶奶不是被抢打死的,不是被淹死的,是被冷死的。”
我说着瑟瑟发抖了起来,欧东辰抽了抽嘴角,沉默着,眸光很温暖,脱下了外套罩在了我的,又发现他的衣服也是湿透了的,根本无济于事,就伸手将我紧紧搂着说:“救我们的人,我快就到,我们不能就这样上去,他们不甘心还会在上面守株待兔。”
这时,上面突然又传来了枪战声,我惊恐的拼命往欧东辰怀里传,疯狂的颤抖。
欧东辰的手臂紧了紧,低声在我耳边说:“没事了,他们来了。”
他温热的呼吸,让我惊恐的心安定了下来。
很快,上面的声响停息了,莫白的声音传来:“赶紧派人下水找人。”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慌紧张,在不是之前的清清冷冷。
“不用了,莫白!”欧东辰出声。
将我拉起来,我的双脚无力,又瞬间软了下去。
欧东辰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数落我胆小,将我一把打横带起,轻轻的说:“安全了,安全了。”
他的唇紧紧的抿着,头发还在滴水,一滴滴流淌入他的颈项,凛冽般美。
欧东辰出其的平静,并不是我所想的滔天愤怒。
但是,他绯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痛恨。
这时,莫白等人来到了下面,皓皓瀚瀚一大堆人。
这下,是真的安全了。
莫白看了我一眼,对欧东辰说:“老板,是欧正浩的人,他是狗急跳墙了。”
“嗯!”欧东辰淡淡应到,冷血从他眼里划过:“这几日事关重要,加强防护。”
一个可怕的念头疯狂的传入我的脑海,我抓着欧东辰的手更紧了,我说:“嫚嫚……”
“没事!”欧东辰打断我,对莫白说:“保全余记者安全。”
欧东辰交待完后,抱着我上了公路。
上面横竖摆放了几张车,还有几具尸体。
欧东辰厌恶的看了一眼,说:“处理了。”
说完,上了其中一辆车。
现场留了几个人处理,其他人都形成了保护的姿态将我们的车围住。
秋季的水冰冷刺骨,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关系还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的恶战,我抱着胳膊,狠狠的颤抖着,不由打了一声喷嚏。
欧东辰脸色有些白,湿头发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听见我打喷嚏,皱了一下眉,对司机说:“去医院!”
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痛,浑身抖得更厉害,我晕乎乎的倒在欧东辰身上。
欧东辰说:“看你平时张牙舞爪的样,没想到这么经不起折腾。”
其实,我多想将欧东辰掐死的,我想说,欧东辰欧太岁,你顾奶奶差点死了,这能算折腾。
但是,我没有力气说这话,我估计说出来也是阴阳怪气的咽气样。
所以,我说:“我就祈祷着,一年之后我不被折腾死,能四肢健全的与你告别就阿弥陀佛。”
我说:“我就盼望着,一年后我能活着与你划清界限,再不相干。
我说着,心口疼了疼,我突然觉得原本我期待的结局却在说出来的时候变得艰难。
欧东辰久久沉默着,深锁着他的浓眉,看着我。
我的头开始变得沉重,看不到他的眼神。
这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欧总,衣服给你送来了。”
这声音?呃,有些怪,有些熟悉。
我心里一阵恶寒,回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白脸小男人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一惊,我去,顾白生。
好久不见的一尊娘娘控啊。
这娘娘腔怎么在这儿?
欧东辰冷冷的说:“怎么是你,闵显呢?”
顾白生翘着他的兰花指指着窗外说:“估计巴豆吃多了,正拉肚子呢,估计着这会正在厕所殊死搏斗呢!”
我的脸黑了黑,欧东辰的脸也黑了黑。
“哎呀!”顾白生突然一声尖叫,吓我一跳,他指着我说:“顾茶思怎么是你这赝品?”
我瞬间就不好了,跳起来,指着顾白生鼻子骂:“我去,什么赝品,你才赝品,你非男非女的赝品,你全家赝品。”
顾白生就不爽了,小脸气得通红,他说:“谁非男非女了,顾茶思你今日非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说:“要没完啊,怎么没完了,你来啊……啊!”
我说的气愤难平,一时激动,突然间头一阵眩晕,一不小心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摔到床下。
欧东辰迅速接住了我,我在欧东辰怀里挣扎,依然指着顾白生,我说:“怎么我们顾家就出了你这么一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