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思,你认识葛彦?”白安然突然上前打断欧东辰的逼迫,一把抓住我,修养良好的举止变得凌乱而疯狂,她说:“茶思,你一定知道葛彦的家吧,你认识他的家人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他的家人?
我被白安然问的瑟瑟发抖,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葛彦的家人。”
这么多年,我们相识二十几年,我从未见过他的家人,他的身世就像一个谜团,让人探查不了。
“那他会去哪里?”白安然容颜惨败般苍白:“我已经足足找了他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正是欧东辰不来见我的日子,正是我被禁锢的日子。
我木然的转头看向欧东辰,他就这样憎恨我,非要将我身边的人,我在乎的人全部逼走吗?
终究是我连累了葛彦。
“你这是什么眼神?”欧东方突然起身,一步步冷冷的逼近我:“还是你觉得我将葛彦怎么了?”
“不是!”我被欧东辰惊的步步后退,尽管害怕却还是大声的抵抗着他:“我只想知道葛彦他现在在哪里。”
“请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请你不要因为我牵连葛彦!”我有些失去理智突然不顾一切的对他嘶吼。
“你是在恳求我?”欧东辰骤然暴怒,一把推开抓着我的白安然,捏住我的下巴,说:“你为了葛彦恳求我?”
我被欧东辰的暴怒震撼,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阴寒,夹杂着莫名的痛楚,像无数冰寒的雨对着我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害怕着,嘴唇发抖,欧东辰继续咬牙切齿的说:“你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他在哪里又想怎么样?想和他继续眉来眼去,还是想背着我和他在一起?顾茶思,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心里只可以有我,只可以爱我!”
他绝情的话让我痛彻心菲,我摇着头,想说不是,想说我会好好跟你演戏。
好好,爱你。
可是我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倔强的抵抗:“你算什么凭什么让我爱你?”
“你……”欧东辰的愤怒如暴风雨突然来临,带着疯狂而凌厉的狂暴,扬起手狠狠的扑向我。
我固执的瞪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巴掌扬起。
耳光却没有落在我的脸上,而是落在白安然的手里,白安然死死抓住欧东辰的胳膊,她嘤嘤哭着,泣不成声:“东辰哥哥请你告诉我葛彦在哪里,请你将葛彦还给我!”
她说:“我父亲要我嫁到林家,可是我不愿意,我不会嫁到林家的,葛彦,我是非他不嫁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葛彦的。”
她说:“东辰哥哥,请你告诉我葛彦他在哪里,求你了。”
我看着非葛彦不嫁的白安然,看着这个娇柔的女子拼尽全力的去保护她圣洁而倔强的爱情。
然后,我就哭了,泣不成声。
欧东辰落落的放下了扬起的手,握紧了拳头,指节被捏的泛白,像苍白无力的心思。
他看着我,却对白安然说:“好,安然,我保证将安然无恙的葛彦还给你,但是,这需要她的一个承诺。”
欧东辰指向了我。
心被撕碎,我无力的抬头望着欧东辰,果然,是他禁锢了葛彦。
我说:“什么承诺?”
“与葛彦,断绝瓜葛,不得再见。”
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力气,我无力的跌坐在了沙发上。
欧东辰继续逼问:“怎么,不同意么?”
白安然突然也跪在了我的面前,她哭着说:“茶思,求你答应了,你放过葛彦吧,他那样一个优秀高雅的男子,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该被控制的,求你答应吧。”
白安然高贵如公主,却跪在了我的面前,她对葛彦情深如厮。
白安然比我更适合葛彦,我怎么能不成全。
我巍颤颤的在欧东辰绝情的目光下,在白安然盼望的目光下,点了头。
我说:“好。”
白安然笑了,璀璨的欢喜,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白安然走后,我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言语。
像智障的孩子。
欧东辰冷笑着背对着我:“怎么,是不是担心你的梦中情郎这会过得好不好,我会不会折磨他?”
我不理他。
他继续说:“葛彦那身细皮嫩肉可经不起折腾。”
我依然不说话。
欧东辰再一次动怒了,他回身,把我从沙发上一把拽了起来,他说:“顾茶思,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多透露一分你对葛彦的心疼,我就会多对葛彦多一分折磨,所以,在我的面前,你最好收起对葛彦的心思。”
这一次,我终于正眼看欧东辰。
我看见他深邃的眸光里,透露着巍颤颤的痛楚。
我的心,便更疼了。
其实,白安然走后,我一直在想,葛彦能和白安然在一起,我竟然不伤心。
所以,我说:“你什么时候放了葛彦?”
欧东辰捏着我的手紧了,他说:“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怎么,你还未履行你的承诺,你就这样迫不及待想我放葛彦出来?”
“不是。”我低下头说:“我只是觉得白安然这么好的女孩,不要嫁给了别人了。”
欧东辰甩开我的手,说:“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好。”
然后,他又说:“几日后,我自然会放他出来,不过,这几日,会有大事发生,你最好安分守己的演好你的身份,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否则,我就不能保证葛彦安然无恙了。”
又拿葛彦相要挟。
欧东辰总是时不时捏住我的软肋,高兴的时候捏了捏,看我惊慌失措着。
我多想开口大骂他变态。
可是,心在提不起之前化悲愤为力量的勇气。
我说:“我身边的人都被你用枪口低着,我能出什么乱子?”
“看明白就好。”欧东辰说着,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回了办公桌,将情绪深深隐藏了起来,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他又专注于他的工作了。
很久,我以为欧东辰快忘了我的存在的时候,他突然说:“欧正浩估计这几日会对你动手,倘若你不想死,最好跟着我寸步不离。”
死这个字让我浑身不由一凉。
换着以前,我一定跳了起来,说,顾奶奶正值青春年少,花样年华,怎么能说死这个不吉利的字呢,你奶奶的比我大七岁的老头子,你去死。
但是此时此刻,我尽管害怕死亡,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想,欧家两方势力看似平静,却暗地波涛汹涌。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藏锋刃,一个不慎可能就满盘皆输。
欧正浩死期不远了吧。
或者说,如果欧东辰败了,我的死期也近了吧。
然后,整整一个上午,欧东辰都没有理会过我。
完完全全将我当成了空气。
我就默默的看着倒映在落地窗玻璃里的我的容颜,苍白脸,弯弯的眉。
如画的柳眉蹙起,凝起了万千难言的心事。
我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欧东辰为我画眉的场景。
美好的像一场盛景。
我们总是这样,关系处在水深火热之间,上一刻还是我们相处甚欢,下一刻我们可能就是争锋相对。
喜怒无常。
中午,在我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的时候,欧东辰抬起了头,我有些尴尬的将脸埋进了手掌,长长的秀发将脸颊遮住。
随后,欧东辰收起文件,起身,也不看我,走出了办公室。
欧东辰说这几日要我跟着他寸步不离,所以我很识相的跟了出去。
刚走出办公室,欧东辰便搂住了我的腰,故作亲密。
戴妮从办公吧台后走出了,说:“总经理,需要先打电话预定午餐吗?”
“不用。“欧东辰说:“将今天下午所有的预约推到明天。”
戴妮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欧东辰问:“怎么?有什么难处?”
“呃,总经理前天亲自预约今天在华尔兹广场见面的林小姐也一起推掉吗?”
林筱筱?我突然就想起了闵显说的林筱筱纠缠欧东辰的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欧东辰他会去见林筱筱吗?
不由看着他,他却只是愣了愣,说:“嗯,全部推掉,这几日都不要接受她的预约。”
“好的,总经理。”戴妮礼貌的为欧东辰按下了电梯,目光在我的腰上飘过。
“牛排,七分熟,用波尔多红酒汁。”
“一份夏威夷沙律……”欧东辰熟练的点着菜谱。
服务生礼貌的回答:“好的,先生,请您稍等一会儿。”
我坐在欧东辰对面,桌子中间摆放着一束鲜花,他的容颜在花之间沉默着,他的容颜像安静的水墨画般绝美,我看着有些愣仲。
很快,菜被端了上来。
欧东辰吃的很慢,像高贵的王子在用膳,他也吃的很少,很快就吃饱了。
有尽管很饿,看见欧东辰这样,我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我有些负气的放下了刀叉,恼怒了起来。
明明禁锢葛彦的是他,动怒的是他,挑起事端的也是他,现在他却莫名其妙的生闷气。
不可理喻的臭男人。
不理就不理。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我干脆的又拿起了刀叉吃了起来。
吃的不亦说乎,并且故意吃的很慢。
时间一分分过去,菜有些凉了,欧东辰依然不说话,也不催促我。
直到我实在装不下去,闵显却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老板,东西都准备好了。”
欧东辰结果文件,看了看,说:“做的很好,我们现在去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