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魂总算飘到了公司。
余嫚嫚一看到我,就像见鬼一样大叫:“这会儿才到公司,我还以为你与葛彦不亦乐乎呢,怎么的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葛彦他不行?”
余嫚嫚叽叽歪歪的吧唧个不停,我淡淡打断她的话,我说:“葛彦,他算个屁。”
余嫚嫚的话狠狠哽住,看看我在看看我说:“茶思,其实吧,你若真的爱葛彦,那别的也不是那么重要啦,你怎么能说葛彦他算个屁呢?那屁就是一空气,你是不是和他吵啦,男人嘛,最怕别人知道他不行…”
余嫚嫚总有本事呱哒呱哒的忽略很多悲伤,所以很多时候也会学她一样,忽略悲伤,可是这一次,不行。
所以我再次打断她的话:“我和葛彦,真的在没有机会,你不用企图哄我开心啦。”
然后,我就在余嫚嫚的肩头,哭得昏天黑地。
余嫚嫚抱着我喃喃:“好吧,葛彦,算个屁,不过葛彦那屁得遗臭万年啊。”
“可是,茶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嫚嫚,你顾奶奶真把你欧爷爷给勾搭上了,还成功成了正室。”
余嫚嫚一脚踢向我:“顾奶奶,你人老珠黄,你还做春秋大梦。”
我也一脚踢向余嫚嫚:“顾奶奶春风正盛,还用得着做梦吗?”
然后,继续哭得昏天黑地,我说:“怎么办啊,嫚嫚,欧东辰那小人用三百万把我买了,他是拿我当挡箭牌,变相的拒绝商业联姻,我华丽丽的变成未婚妻了。”
余嫚嫚估计是被顾茶思成了欧东辰的未婚妻这事给震撼傻了,所以愣愣的不言不语。
然后,她问了一个和顾路铭一样的问题:“你成了欧东辰未婚妻,那么,葛彦呢?”
是啊,葛彦呢?我深爱的男子他置于何地?
世事如此,我们终究没有办法抗衡,再多苦衷,再多不舍,也只能自己默默咽。
所以,我说:“葛彦,就让他做个过客吧。”
我说:“嫚嫚,千万不可以将欧东辰用钱买我做假未婚妻的事告诉任何人,既然放手,就让误会深一点吧。”
结果,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凄厉厉的梦。
我梦见自己再次成为了一条如花似玉的猪,咧着嘴笑。
另一只公猪出现了,指着我对屠夫说:“把它的皮给扒了。”
然后我就哭着点头哈腰:“不要啊,不要啊,你饶了我吧,顾奶奶产不出猪奶啊,顾奶奶还有个初恋女伴啊。”
那猪就趾高气昂的说:“你是我花钱买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杀了吃肉喝汤啃骨头,你的毛都是我的,你在挣扎,我把你初恋女伴也杀了吃肉喝汤啃骨头,那毛我还给他烧了。”
就这样,我又被血淋淋的扒的只剩丑陋的白骨。
将丑陋暴露在青天之下。
这时,一只如花似玉的白猪出现了,特鄙视的看着我一身丑陋的白骨说:“你怎么屡教不改啊,怎么给你遮了一次丑陋的白骨,你还来一次啊?”
说完那白猪就蹦哒着走了,我不停的喊:“葛彦,眼见不能为实啊。”
然后,我就一路追着小白猪跑。
估计着这梦对我牵动太深了,所以我很悲哀的蹦哒到了床下,热情的碰上了冰冷的地板,瞬间醒了,痛的我龇牙咧嘴。
可是,我还来不及惊呼,我的嘴就被人一把捂住,身体也被人紧紧禁锢。
疯狂的恐惧如潮水涌入脑海,杀人犯?抢劫?采花大盗?
我吓得心惊肉跳,拼命的挣扎,恐惧布满了瞳孔,我吓得几乎快哭,那人却说话了,低沉隐忍:“别动。”
这声音是?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欧东辰?
是欧东辰!我火气立马蹭蹭的往上冒,挣扎的更用力,声音在欧东辰指尖断断续续:“欧东辰,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半夜羊癫疯发作,你跑来装鬼吓人,你放开我!”
这时,外面似乎有打斗声,欧东辰的声音寒如鬼魅,他说:“顾茶思,若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我也听见了动静,在听见欧东辰的警告,我立马就不敢动了。
我的背后衣服被他身上的液体浸透,一股血腥充斥在我的鼻间,我这才惊觉到他的呼吸微弱凌乱。
他,受伤了?我慌张的想要回头,他却抬手阻止我,我只能小声的询问:“欧东辰,你受伤了?”
他没有答我话,温热的呼吸扫在我的耳畔,让我还能感觉他还活着。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敲门声骤然而起,像雨点疯狂而凌厉的拍打在我家门上,伴随着凶神恶煞的怒吼:“开门,开门。”
恐惧席卷,我颤抖着手抓住欧东辰的手,那一刻,在我的潜意识里,欧东辰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获得安全的人,哪怕当时他已受了重伤。
背后的潮湿越来越多,我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我心越来越急,耳畔的呼吸渐渐微弱,我却不敢说话,不敢呼唤欧东辰。
一直到外面的打斗声销声匿迹,欧东辰因失血过多,呼吸仿如游丝般微弱。
我回头,被欧东辰的样子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如纸,整张脸在没有半点生机。腹部与肩头不断有血涌出,全身被鲜红的血染红,难怪,他刚才不让我回头,是怕我吓着。
“欧东辰,欧东辰,你醒醒,你别睡,你说话,你要我怎么救你,欧东辰。“我焦急的呼唤着他,手胡乱的捂着他的伤口,欲将不断流出的血捂住,一部手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慌乱的抓起手机,想要拨打120,欧东辰却微弱的说:“不要报警不要拨打120,找,找通讯录的人。”
我点头,依言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
顾白生,林筱筱,等人的名字划过,我不知道该找谁,一个名字划入我的眼底。
季然,那个优雅的女人。
我颤抖着手拨通她的电话。
对面传来一声优雅的女声:“喂,东辰。”
我哆嗦着说:“季然,欧东辰受伤了。”
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季然瞬间急促的呼吸,她说:“他现在在哪里?”
挂断电话以后,我慌张的将我家的毯子撕成一条一条的绑上欧东辰的伤口,欲想将他的血止住,我说:“欧东辰,你可不能死啊,你说过用三百万买我的,我还等着和你演琴瑟和谐的戏呢,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可不想坐牢,还有啊,你还欠我工资呢,你死了我找谁去拿啊。”
他就半睁着眼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心想,去你奶奶的欧东辰,就算顾奶奶我如花似玉,你也不要在这时候这样看我吧,你都这样了,你有本事你动一下啊。我想着不由脱口而出:“欧东辰,你说你都不行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在欧东辰苍白的脸上,很明显的看见了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没有想到,季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名私人医生,还有一帮兄弟。
她看着我与血泊中的欧东辰,一言不发的吩咐人将血泊中的欧东辰抬上了救护车。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染满了欧东辰的血,血腥味充鼻,我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走的时候,欧东辰突然虚弱的指着我对季然说:“带着她一起走……这里是不能在住了。”
我愣了愣,丝丝温暖涌满心头,我想,欧东辰你这小人还算有点人性,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回头,是不能住了,欧东辰又说:“在你弟弟回这里之前我们会处理好这事,不会让他回到这里遭遇危险。”
声如细蚊,却坚定有力。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含了丝笑意。
季然淡淡看了我一眼说:“还好有你,要不然后果真不敢设想。”说完,他看了眼已经虚弱的闭上眼睛的欧东辰又跟我说:“上车吧,我们会通知你在校的弟弟,说这里安全整顿,暂时不住人。”
没想到,我家底细这些人已经全部一清二楚。
我点了点头,季然这样的女人仿佛有双能穿透别人内心的眼睛,将你的心思抓的紧紧的。
欧东辰被送进了急救室,我与季然焦急的等候在走廊上。
急救室的灯一直冰冷的亮着,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脚冰冷。
突然想起六年前,也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凌厉疯狂。
我与弟弟和我家那不争气的男人焦急的等候在急救室外。
我们在等妈妈。
在等从大火中救出来的,奄奄一息的,面目全非的妈妈。
葛彦,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他的妈妈在我的前面,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她不该单独离开,留妈妈一个人。
我哭得伤心欲绝,却不敢不能不该责备,所以。我说:“阿姨,不怪你,不怪你。”
此时此刻,仿如隔世般,这样的等待再次发生,而我等的人,不是我伤心的人。
而是,掌管我未来生死存亡的大人物。
我一直惦记着他的三百万,倘若他死了,我就要因赔偿不起阮思琪的损失费而坐牢了。
我想,我都下定决心放弃葛彦,下定决心陪欧东辰演戏了,他若死了,我岂不亏了。
欧东辰这厮是得罪了什么人,出手这么狠,而我还得跟他演未婚夫妇的戏。
所以,我依然手脚冰冷,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