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东辰如遭雷劈,无比震惊,仿佛整个天都塌陷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骤然失去了所有凌厉。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
葛彦继续说,嘶哑着吼:“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她,就唯独你不可以,你利用她,伤害她,她无法控制的爱上了你,可是你依然变本加厉的伤害她,不信任她,最后亲手谋杀了她对你的爱,如今,你又强势的又要禁锢她。”
他说:“欧东辰,你这是爱吗?你这是自私,你这是专.制,你为她考虑过吗?她快乐吗,你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了吗?她错了吗?她错了,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
他说:“欧东辰,爱是成全,你若真的爱她,就让她自己选择。”
葛彦一席话彻底让欧东辰彻底回不了神,他眼里闪过破裂的光,望向我,仿佛在挣扎。
那是,我的孩子?
……
我的孩子?
……
我杀了,我的孩子?
……
他是强势的男人,如猎豹一般准确无误的猎杀着猎物,精准的算计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他在他的爱情路上闯下了弥天大祸。
无可原谅无法弥补的祸。
一场无法救赎的万劫不复。
瞬间。
误会,媒体,孩子,车祸,冰冷的雨,狰狞的血,一大片一大片的涌入我的脑海,那么多无助,那么多伤痛,终于让我不堪重负,我掩面嚎啕大哭。
这世间,仿佛一切静止。
只有葛彦愤怒的呼吸,欧东辰痛苦的喘.息,还有我撕心裂肺的痛哭。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欧东辰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迟疑的走向我,跌跌撞撞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尖锐的刀尖上,每一步都会刺出鲜血,每一步都让他疼痛难忍。
他走到我身边,浑身颤抖,他眉宇间纠结着浓浓的悔恨。
然后,他终于开口,浓重的鼻音,几近落泪:“茶思……孩子,真的是我的?”
我掩面,滴滴眼泪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无言的默认了他的问题。
欧东辰的隐忍终于溃不成军,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
欧东辰这一句问话,如千年前冰冷的寒水,浇灌在我的身心,我悲哀的瑟瑟发抖,解释,解释,我想说,欧东辰,我解释,你信吗?
你会信吗?
葛彦越过欧东辰,搂住我,清冷的说:“为什么不解释?欧东辰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吗?你若信她,她就是不置一词,你也定然信她,若不信,磨破嘴皮,你也不会信。”
葛彦说完,打横将我抱起,与欧东辰擦肩而过。
我不看他,闭着眼,任由葛彦带走我。
欧东辰没有动,双脚沉重的仿佛灌了铅。
就在我们与他擦肩的那一刻,欧东辰声音极尽痛苦的问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对媒体说孩子是葛彦的,为什么要骗我说孩子是他的?”
我吞咽着悲哀的情绪,并不想言明,当初不解释,现在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解释了。
葛彦走过了欧东辰,清俊明眸映着月光,说:“顾茶思从此是我的女朋友,我爱她,不论她爱过谁经历过什么,她从此只属于我,还请欧先生不要在来打扰她。”
声音轻而笃定,仿佛宣誓。
他说完,抬步就走。
欧东辰像失去双目的狼,颓废的茫然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泛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那身影又像一个失去肉身的躯壳,没了生气。
或许,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连他都尚切不能原谅他自己,我怎么能够原谅他?
我失魂落魄的与葛彦离开,回到了公寓。
房间里还有葛彦为我布置的浪漫气息存在,明明就在几天前,却仿如隔世。
三天而已,同一处地,不一样的心绪,我们都各怀了悲伤。
我眼角的泪痕未干,疲倦的闭了双眼,葛彦为我盖上被子,叹息的说:“茶思,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重新开始。”
我茫然的点头,眼泪又如泉涌,明天,一切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结束与开始,于我而言变得那么那么难。
葛彦看着我哭,眼里也湿润了,他没有说话,将我的手贴在了他的脸颊,紧紧的,绝不放手般紧。
他哽着,说不出话,低着头,将额头抵着我的手背,一字一句无比颤抖与害怕:“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昨天,有人找我说,你被人挟持,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欧东辰,他来了,那一刻,我失心疯般跑去酒店,我多么害怕啊我害怕你又被欧东辰夺去了,可是,还好,我又找到了你,茶思,真好,这一次,我没有失去你。”
他的眼泪如岩浆灼烧我的肌肤。
我魏颤颤的心疼。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
我的手抚上葛彦浓黑的头发,声音空茫,我说说:“葛彦,你再也不会失去我了,葛彦,我们去伦敦的约定还算数吗?”
葛彦搂住我,我枕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如乐曲,我仔细的听,他说:“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去的,我都相随。”
我抬眼看了葛彦一样,他的眼里有缠绵的温柔与绵密的忧伤。
我就看着他的眼睛,说:“葛彦,你娶我吧,我们一起白头!”
说完,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葛彦一愣,明眸里有细细的倦怠,过了很久,声线低沉:“好,我娶你,我们一起白头。”
然后,我缓缓的转眸,望着窗外的幽凉的月亮,悲凉心上。
我知道,此夜月亮,此后经年,永在心上。
伦敦之行,白头之约。
这是我必须要履行的承诺,为葛彦也是为自己。
晚上,我做了一个畅快淋漓的梦。
我终于张牙舞爪的毁了欧东辰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从此,他成了没人要的丑八怪。
我也痛哭流涕的不要他了。
再也不要他。
他成了孤家寡人,抱着一大推他运筹帷幄得来的钞票,然后,他求着钞票,给他娶一个老婆吧。
可是,没有人要他了。
连我都不要了。
第二天,我醒来。
眼睛有些疼,耳发有些湿。
我想起,我做了一个梦,我不要欧东辰了。
哦,我不要他了。
我对着镜子,咧嘴一笑,我突然觉得哭了一夜,我简直是蓬头垢面,笑比哭还难看。
然后,我拔腿就奔跑到洗手间,呼啦啦好一阵狂洗,回头在照镜子,神清气爽。
我又咧嘴一笑,顾奶奶我回来了。
那个为欧东辰伤春悲秋痛苦不堪的顾茶思死去了,现在的顾茶思是那个爱着葛彦并且马上要嫁给葛彦的顾奶奶了。
当然,做回顾奶奶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去找顾护镖那混蛋,若不是那货不查清楚莫白的底细,我又怎么会被陷害而差一点遭受到凌辱?他又怎么会被胁迫?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我的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思考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究竟是谁。
我非名人,我不雅的照片并不能爆料什么,若说是为名,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若不是为名,那么便是为情。
那城里,季然已是不可能,我能够信的了她。
那么,阮思琪?更是不可能,她已经被欧东辰雪藏,不可能比欧东辰还要大的本事快欧东辰一步得知我的行踪。
那么,便只有林莜莜了,她时常出没欧东辰身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行踪,也不是不可能。
靠,林莜莜这个王八蛋女人,如果顾奶奶有生之年能够回那座城里,我非以葛彦未婚妻的身份跟她斗智斗勇,撕了她那张虚伪的脸。
不过,那城,我是不打算回去了。
所以,我也打算放过林莜莜了。
真便宜了那女人。
葛彦来的时候,我美美的为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大大的对葛彦笑了一个。
我说:“葛彦,你来了。”
葛彦很明显的有些愣神,眼眸里流露出担忧,在他看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还是一副孟姜女哭长城的模样,非要把这楼给哭塌下来不可。
可是,我却笑得很没心没肺,一副我很好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让他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能够消化的。
我拉他:“怎么了?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我摸了摸脸,又说:“没什么啊,我才化了妆,挺美的呀。”
葛彦就笑笑,说:“是挺美的,跟以前不一样,我一时失了神。”
我嘿嘿的笑,昂头挺胸,一副我是美女的模样说:“那是,我若不美,怎么能与如花似玉的葛彦相配。”
葛彦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说:“是了,你最美,小美人好好等着,为夫给小美人做早餐去。”
葛彦做饭,我也不让自己闲下来,洗衣服,做家务,刷微博,聊微信,发朋友圈,拍各种撩.人卖萌的照片,在不留口德的评论网友的美颜自拍。
各种忙碌。
葛彦做的早餐我也以后起吃了个精.光。
其实,葛彦今天也是不一样的,他依然明润如玉,如沐春风,只是眉宇间我总觉得隐约着惆怅。
他话很少,吃的也很少,一直深深的关切的看着突然间若无其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