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一刻我几乎成了一个不能动弹的躯壳,嘴唇一张一合,眼泪疯了般流。
欧东辰大惊失色,按下了紧急呼叫的按钮,对着话筒吼:“让医院所有专家到VIP病房,否则我拆了这家医院。”
独断专行,雷厉风行的欧东辰,东方集团大总裁,第一次,在人前失去理智,惊慌失措。
林莜莜呆若木鸡的跌坐在洒了一地的鸡汤的地上,脸色比我的更加苍白。
医院里上至院长专家,下至保洁阿姨,纷纷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病房。
一看满屋子的狼藉,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林莜莜,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抱着我的欧东辰身上,脸色纷纷凝重。
院长谨慎的问:“欧总,不知您有什么事?”
欧东辰一脸慌乱,她指了指怀里的我:“她怎么了?你看看!”
院长看向我,我此刻正看着这满屋子一脸慎重的人,木木然然的呆住了,也忘了哭,也忘了推开欧东辰。
这也太大题小做了吧,这……吵个架,哭个鼻子,还惊动了院长,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做何表情,明明刚才,我还哭得死去活来,忧伤的那么彻底,结果,这一刻峰回路转,转的真他妈快,堪比火箭,我竟然有些啼笑皆非,感觉跟精神分,裂似的。
院长看了看我,又看看欧东辰。为难的说:“顾小姐,我们替你看看吧,不过欧总还请你先放开顾小姐!”
欧东辰放开我,我立刻离欧东辰远远的,也稍微恢复了正常,不过,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可能是刚才过于激动引起的,我说:“我没事,一时没站稳。”
院长瞄了一眼欧东辰,见欧东辰没出声,走为难的对我说:“顾小姐,你看还是让我看看吧。”
我点头,跳上了床,不看欧东辰一眼。
院长为我看了看,结果小心翼翼的对欧东辰说:“顾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刚才激动过度,脑供血不足引起的头晕。”
好吧,一场惊动了全医院的事,结果是一场闹剧。
欧东辰脸色有些难看,看我全程没有看他一眼就更难看了,但是,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暴风雨般的愤怒。
有的只是深深的懊恼和浓浓的失落。
满屋子的人走后,林莜莜也一脸苍白却强装镇定的笑着说:“东辰,我先回去,还得换一身衣服,要不然就该顶着这满是鸡汤的衣服被人家看笑话了。”
欧东辰一脸温柔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听,恨不得一脚踢了欧东辰这混蛋。
林莜莜轻笑:“不用了,你还是多陪陪茶思吧,她正生气呢!
结果,欧东辰一口答应,嘱咐她注意安全,便把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
林莜莜一脸铁青的离开。
我依然不看他。
他无奈,在病房里焦虑的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步态凌乱。
似乎心事很甚。
良久,欧东辰生硬的说:“一大早还没吃早餐,也难怪脑供血不足。”
他说:“茶思,我帮你重新买一份早餐。”
明明他刚刚暴怒的似要摧毁一切,明明他痛苦淋漓的质问我,你怎么会是这样,结果,这一刻,又低低的,轻轻柔柔的对我说,给我买早餐,
欧东辰,你真他妈精神分,裂。
事实证明女人虽然很容易被感动,也更容易记仇。
我冷冷的说:“欧东辰,我这样的女人不稀罕你的施舍,你马上滚出去,马上滚出去去送送你的初恋情人。”
欧东辰一脸铁青,咬紧的牙关几乎快将银牙咬碎。
隐隐的泪光被他忍回,清俊的容颜上,写满了落寞,良久,他说:“茶思,刚才莜莜已经跟你说过,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帮他做个引荐,替她找个工作而已。”
我冷笑:“引荐工作?我看你们是私自幽会吧!”
我这一刻真的有些无理取闹了。
欧东辰怒气在升,我发觉我总是很容易生气。
他走进我,努力的将悲愤忍住,俯身在我眼前,离我一公分的距离,认真的看着我说:“茶思,今日所有的一切,我会把他当成是你昨晚惊吓过度而口不择言,都是我的错。”
他说:“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茶思,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不该来的那么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让你受伤。”
他说着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充满了心疼。
他眸里的认真,看得我彻底愣住了。
他眸深似海,装满了柔情。
可是,他却说:“你现在需要冷静,我公司还有事,我下班再来看你。”
他说完,起身,努力克制眼角的那一滴晶莹落地,迅速的转身。
他的背影寂寞如岩石,独自直挺挺的扛着风雨般。
走了几步,他说:“你记得,昨晚,救你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不要在心心念念的想着葛彦了,他就快要娶白安然了。”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给我说不要在心心念念想葛彦,为什么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忧伤?难道,他误认为我还爱着葛彦?我还想着葛彦?他认为我不爱他?
他寂寞如伤的背影是因为这个吗?
那么,他该要有多大的包容才能将委屈藏心头!
可是,我记得记忆里救我的明明是葛彦的脸,怎么会是欧东辰,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难道,我误会他了?
不!
不是,他不是宽容,他是为了掩饰,他明明跟林莜莜眉来眼去。
我红着眼,看了看满屋子的狼藉,隐隐约约,还残留着鸡汤的香味。
肚子不由咕噜噜叫了起来,我忧伤的吸了吸鼻子,又忧伤的望了望,艾尼玛我去,欧东辰,你的早餐怎么说着说着就忘记了,艾尼玛我去,多浪费林莜莜一大早准备的鸡汤,艾尼玛我去,忧伤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我低低的骂道,艾尼玛我去。
摇了摇头,眼泪被摇了回去。
我迅速抛开被子,穿上拖鞋吧嗒吧嗒的往外跑,心里豪迈的哀嚎,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吃到世界末日,借包美美一句话,将哭瘦的吃肥来。
我估计着算了算,我今天最起码的吃下三头牛才够。
结果,一出医院,我就碰上了一妖物。
顾白生。
他见我就这样穿着病服,头上贴着护舒宝大刺刺的往跑。
就翘着兰花指,一副幽怨的对我说:“哎哟,你怎么出来了?还这样护舒宝的出来了?”
我一听护舒宝,就觉得这男人正真妖化了,竟然大白天看我像护舒宝了?
我这一如花似玉的爱国爱党爱人民的三观正五官全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变态的美少女怎么就像护舒宝了?
结果,我正打算跟他理论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睛直溜溜的瞪着我的头上大块白色的纱布。
他是将纱布给比喻成了护舒宝了。
我去,这比喻妖孽了。
我斜着眼睛说:“顾奶奶不跟没有大姨妈地人说话。”
顾白生冷笑:“你以为我想跟头上来大姨妈地人说话啊,要不是欧总让我跟着你,我宁愿跟着护舒宝也不跟着你。”
啊啊啊,妖孽,妖物啊。
欧东辰,你竟然让这妖物跟着我,我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我说:“你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不要任何人跟着。”
顾白生鄙视的说:“欧总说,你就是一个三岁小孩。”
“滚,你个没有大姨妈地妖孽。”
“休想,你个头上来大姨妈地假男人。”
“我说,都是顾家同根,怎么就互炸呢?你们顾家估计着嘴里都气的来大姨妈了!”这时,一声比顾白生更妖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去,这语气,这坑人的比喻,除了萧颜还能有谁?
今天出门不利,连碰俩极品。
我转身,萧颜一身宝蓝色西装,清俊的在阳光里俊朗,笑得恬不知耻。
他看着我头上的伤,眼神有些漂忽,似乎有些走神,笑容又瞬间凝固,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顾白生一见是萧颜,就撅着屁股翘着兰花指笑呵呵的蹦哒了去:“哎哟,萧总,久仰大名啊,又帅出新高度啊。”
萧颜的妖不同于顾白生的妖,萧颜那妖是邪魅,顾白生那妖是娘娘腔。
所以,萧颜一见顾白生蹦哒着过去了,跟猴子似的跳远了。
哎我去,这两极品妖物放一起,真是天下第一奇观啊,直接将我三观人道毁灭了。
我笑得前仰后翻,笑着笑着,额头传来了疼痛,我连忙止住了笑,心想,昨天,萧颜出现的好巧。
今天也好巧。
碰上他准没好事。
我问他:“你来医院做什么?”
他眉眼有一瞬间暗淡,说:“看一个我很在乎的朋友。”
我说:“你朋友什么病啊?这么忧伤?没有事吧?”
他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映着也得脸,说:“她很好,没事了。”
“哦!”我说:“萧颜,你请我吃一头牛吧……啊呸,不是,我是说你请我吃饭吧?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萧颜还没答应,顾白生就跳了起来,说:“萧总,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哎我去,顾白生着亮亮的小眼神,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顾白生就是一断袖之癖。
我瞪了一眼顾白生,心想,这娘娘腔凑什么热闹,顾奶奶这是有事要问。
萧颜笑,说:”好啊,请顾小姐吃饭,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