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说的,只是劝我不要报警,那我想你还是闭嘴吧!就你之前的种种表现,已然和那些匪徒有撇不开的关系。现在我来问你,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澄清的机会,但看样子,你根本就不屑于我的做法。既然是这样,那我只好做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情。”我回过头去,不带表情地看着他。
他是说了半天,可我也是费尽心思和口舌,早就把我决绝的态度表露了出来,是他不屑一顾,端着架子就是不肯说实话。我现在选择这么做,也是被他逼出来的。
“你……”沈江气愤过度,指着我的手颤抖了起来,“好!好样的,我今天栽在你手里,只怪我昨日的一时仁慈!”
随后他垂下头去,重重地叹出一声之时,做出了妥协:“我可以把实情都告诉与你,但你不得宣扬出去。你最好将这话牢记于心,若你做不到,我保证你以后无论是走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在背后追杀你。”
他放下狠话,字字冰冷,充斥满了威胁。
“如此说来,沈江师父你的身份可真是不一般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就只有社会上赫赫有名的大哥了。
我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却听他苦笑一声道:“你当我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想二十年前,我也是道上叱咤风云之人。如果不是经历了妻儿惨死的变故,我又怎会甘心屈居于这间山中寺庙,就这样无欲无求地度过了二十年?”
说到这里,在他眼中是暗暗涌动的情绪,想来在他平静的面容之下,一定是时常被痛苦所折磨着。而这都是来自于他口中所说的二十年前不堪的往事,他本不愿提及的,却被我逼问起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自是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沈江师父,我无意引起勾起伤心的往事,我只是……”只是作为一个面临着生命威胁的人,想要为自己的处境挣脱一条活路的人,我不得不开这个口。
“算了,就算你不提起,这件事情也是被我埋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今天说出来,能了了你一个心结也好。”沈江又是一声叹息,随即正色,继续往下说。
“当年我是黑鹰帮的老大,因为与城中另一个帮派产生了利益冲突,我全然不顾其他,赶尽杀绝,对方为了报复我,杀害了我的妻儿。我在这件事情之后顿悟,隐于这间山中寺庙,一晃就过了二十年。但是当年在我退隐之后,黑鹰帮却没有解散,而是由我手下几个小弟发扬光大来,如今势力已经遍布十三个省,成为龙头霸主。
那几个小弟对我是忠心耿耿,虽然我已是明确地表明绝不会再回到黑鹰帮,但他们仍然尊称我为老大。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少帮派都企望拉我出山,因为只要我一开始,所有黑鹰帮的成员都将为我所用。”
“这么说来岂非是只要能请你出山,就能令黑鹰帮的所有成员为己所用?”我震惊了,原本是猜到了一些沈江在道上的江湖地位,但他竟然是龙头霸主,这地位实在是大大地超出了我预想的范围之内。
“若非这样,你当冯教授和青龙帮的那些人为何会几次三番的缠上我?”沈江怒哼一声,话里全是对这件事情的不满。
“冯教授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并且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再邀他下山相助的?听了这话,我真是吃惊不已。
“当然知道,想当年我还救了他一条性命,可没想到他如今却不理会我的退隐之心,一再要我出山。结果触怒了青龙帮的那些人,直接把他给绑了。”沈江带着嘲讽说道。
“你现在知道了我为何会知道青龙帮把人绑去哪儿了吧?早在之前我就与青龙帮的人照过面了,而且就在那山壁之上,洞穴之外。”
“原来是这样啊!”我从他的话里恍然大悟了过来,“你当时会直奔那一处,其实只是秉着猜测的心理,你其实也不确定冯教授真在那一处。你只是猜对了而已,是我误会了!”
在把整件事情理清的同时,我抬手抹了一把汗,果然就因为他能帮忙找到冯教授就一口咬定他和匪徒有关系,实在是太武断了。从他的身份来说,他的确是站在一个两不相帮,但又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位置。
沈江冷哼一声,投了一记冷眼过来,以此表示对我的不满。
“这事是我不对,沈江师父,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请你别往心里去。”对于之前言语之上的冲撞,我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
“话说回来,沈江师父你和冯教授也真是有缘啊,二十年前你就救过他一次,现在你又救了他一次,简直就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存在。”
这简直就是救命恩人的存在,只要有他在身边,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危险,随时都有人搭把手来救你。
“简直就是冤孽,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沈江带着怒气回了一句,朝我扬手说道,“罢了,我不需要他感激我,这件事情也就此作罢,你回去告诉他,以后别再来烦扰于我。”
“应该的!”我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点头说道,“我原本是不知道冯教授为何会一再请您出山,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您曾经在江湖上的地位。您既然已经选择隐居在此,便是铁了心不再过问俗事,要您出山相助,重新拾起放下的一切,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对于这一点,我心里表示万分的理解。每一个人都有一些不愿去回想的过去,只是或重或轻而已,如果自己放不下,别人偏要你拾起来,还告诉你这是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对于你而言,不只是一种压力,还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在了解了这些之后,我突然明白了沈江的抗拒之心是从何而来。既是这样,我是应当站在他这边的。
“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劝冯教授的。这次的事情实在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放下这话,我躬身行了个礼,表示对他的歉意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