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尔抱住露露,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肩窝上:“没事的,不就是一个徐延东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方尔自己都有些想哭,徐延东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都有目共睹,可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
……
第二天早上。
方尔买好早餐放在宿舍,才叫醒了露露。
“你起来吃点早餐吧,我要去上班了,顺便给你物色一个帅哥!”
露露在被子里面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方尔有些失落的收起了小脸,以前她每次叫露露起来吃早餐,露露都会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叫叫嚷嚷的问她有没有带她最喜欢的灌汤包。
可失恋这种事情,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方尔转身出了寝室,她现在不是待业人士,还有老板等着她呢。走了几步方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又走了回来,打开衣柜在里面拿了一个包装袋,才离开。
国内的明星不像是国外的明星,大本营都在公司,国内的明星大本营基本都是在自己家里,接通告的时候就片场家里两头跑。方尔出发就直接坐车去了林森的家,这一次她坚决没有让Van来接自己,那种秒杀的眼神她可不想感受第二次,并且她现在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按响门铃,方尔等了一会儿。
怎么没有人来开门?方尔犹豫了一会儿,又按了几下门铃。该不会是不在家吧?林森现在红的来的速度堪比姨妈红,赶通告也很正常。
这么一想,方尔正要掏出手机给Van打电话,面前那扇实木门就这样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方尔抬眼看过去,一瞬间有些移不开眼睛。
林森应该是还在睡觉,就腰上系了一条浴巾,裸露着上半身,也不嫌冷,他肌肉的线条很流畅,肤色光泽,头发有些凌乱的顶在头上,眼睛半闭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亲切感,倒像是邻家的大男孩。林森瞧见是她,也没打招呼,直接转身就朝里走。
方尔看着面前行走的荷尔蒙,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无厘头的想法,要是现在站在他门口的是他的粉丝,看见这一副美景,估计会直接扑上去吧?
她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带上门。
可刚才在方尔面前晃荡的那具肉,体直接进了卧室。方尔觉得他可能是要进去穿衣服,可是……林森一走进卧室,直接蹬掉了脚上的拖鞋,扑进了被窝。
方尔站在他卧室的门口,开始思考刚刚林森究竟看没看见自己。现在已经是八点十几分左右了,方尔是七点从学校出发的,到这小区的时候正好是七点过五十分左右。一开始林森就没有告诉她上班的时间,按照常规的情况来看,八点应该没错吧?方尔犹犹豫豫的想着。
她的视线刚刚往大厅扫过去,就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她细眯着眼睛瞧了一眼。
啊!客厅看起来小了很多,虽然相比寻常的客厅而言还是有些大……多了一套沙发!方尔总算是瞧出来哪里不一样了,她原来觉得林森的客厅更像是舞台,而现在总算是有一点客厅的味道了。
客厅里多了一套灰色的布艺沙发,和客厅简洁的风格很像,矮几下面铺着一层羊毛地毯。
方尔又瞧了一眼卧室里的林森,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里面睡觉的模样,而鼻尖也像是萦绕着那天空气里面清新的味道,她耳根陡然开始泛红,眼前又浮现出刚刚看见的林森的光洁的后背,还有那双隐在浴巾下修长笔直的双腿。
蜂腰窄臀……
方尔突然感觉鼻尖有股子温热的感觉,下意识的抬手去摸,手再回到视线中的时候上面沾了些血红色的液体,她一瞬间愣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流鼻血了!!!她肖想林森的肉,体都到了流鼻血的地步了!orz!她一个单纯善良天真可耐的美少女居然在非自然条件的情况下流鼻血了!她引以为傲的自持啊!方尔这一刻很想原地爆炸然后告诉自己刚刚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个半小时后。
方尔端坐在林森家客厅的沙发上面。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暗哑。
方尔心尖一跳,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八点过。”所以刚刚他是真的是在梦游吗?她余光里看到的还是一片白皙的肌肤,她下意识的端正自己的眼神,可越是按捺住自己,就越是按捺不住。
林森在角落的冰箱里拿出来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以后你可晚点过来,我一般都是十点才醒。上一次是因为有特殊情况。”说着,他又在方尔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仰头又灌了几口冰水。
方尔瞄了一眼,林森喝水的时候仰着头,脖子和下巴的线条看起来完美的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像他这种的人,天生就适合演男主角吧。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导演在选主角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选用一些根本没有演戏功底的人呢,因为那个人和角色的契合程度,到了根本不用演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程度。
“好看吗?”
方尔猛地抬眼,就看见了林森一双含着笑弯弯的眼睛,她假装淡定的移开眼睛:“还行~”
林森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方尔,身体往后一靠,一条修长的手搭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耳垂的颜色慢慢由浅及深,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了一圈。
“你大早上的喝冰水,对肠胃不好。”方尔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找话说道。
林森在国外生活了许多年,生活习惯早就已经成为了自然,早上喝一杯冰水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而他向来也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此时竟然难得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语调轻快的“嗯”了一声。视线中落在她面前的矮几上,林森扬了扬下巴:“那是什么?”
方尔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想起来,把礼盒袋从矮几上拿了起来,然后递到他面前:“也没什么,上一次不是毁了你的一条领带吗?所以重新给你买了一条。”
林森接过来看了一眼,弯了一下嘴角。
方尔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林森翘起的嘴角,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另外一件事上,她发现她的眼神不论看向那里,林森那一片裸露的胸膛总是会出现在视线中,就像是蒙拉丽莎的眼神似的,惹得她心烦意乱,方尔轻咳了两声,状似不在意的提醒道:“现在早上天气还是很凉爽的。”
“嗯?”林森看了一眼方尔无处安放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这才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迷之笑容:“我去换套衣服。”走到半路他又回头看着方尔,“你现在会打领带了吗?”
方尔红着脸点了点头,林森给她放那几天假的时候,她别的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就一门心思扑在了打领带这件事上,不过缺乏实战就是了。
不一会儿,林森就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转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方尔买的领带,另外一只手里像是也捏着什么东西。
方尔自觉的走了过去,从林森的手里接过领带,在垫着脚用领带饶过林森脖子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林森喷在自己脸上滚烫的鼻息,她脸上一红,微微避开林森的眼神。
好歹是练过几天,这一次她打领带的手法娴熟了许多,也能看了许多。
方尔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然后退后一步看了看,自我感觉还行。
林森突然把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含着笑看着方尔:“尔尔,你知道送别人领带夹是什么意思吗?”
方尔总觉得林森在叫她名字的时候,像是咬着人的耳朵再说情话一般,她神智晃荡了一下,视线落在他手心的领带夹上面,好半天才想起这个领带的来由。“怎么了?”不就是个领带夹吗?
林森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今天又换上西装,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吗?”
“没有,就是想试试你买的领带。”林森说的很坦诚。
“……效果怎么样?”
“嗯,”林森站在镜子面前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皱眉:“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不喜欢直说不就好了,方尔瘪了瘪嘴,亏自己去选的时候选的那么认真,想了想还是说道:“我选的时候是按照你之前那件深蓝色西装挑的颜色款式,可能跟这件不怎么搭。”
“哦,这样啊,那我重新换一套吧。”林森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像是一开始就等着方尔这么说似的。
然后方尔又重复了一次刚刚打领带的动作。
方尔看着穿得一丝不苟的林森,又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oversize的卫衣,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今天有什么行程吗?”方尔问道。
林森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看向方尔,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没有,昨天都做完了。”
“……那你昨天怎么不通知我?”还让她在寝室蹲了一天。
“怕你越帮越忙。”
“……”方尔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她不甘心的问道,“那你让我来当你的助理主要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林森了,他捎了捎脑袋:“卖萌哒?”
方尔决定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每说一句话都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但是她是被侮辱,被林森侮辱。
林森这才勾起嘴角,挪着屁股在方尔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去够她脖子:“我开玩笑的,至于主要找你来是做什么,那姑且就当做是专门为我打领带的吧!”
“……那你是不是还要找一个专门端水的助理?”方尔白了他一眼,打领带什么的简直是在埋没她的才能好吗?
哪知林森毫不犹豫的答道:“我已经有了。”
“……”方尔选择原地爆炸。
最后在林森的指示下,方尔走进了林森家的厨房,给他做一顿不是早餐也不是午餐的饭。
方尔问:“你想吃什么?”跟着妈妈在一起,方尔倒是学了不少的厨艺。
林森挑眉,思考了一会儿:“你看冰箱里面有什么,你看着做吧,简单点,待会儿我们去公司。”
“公司?”莫非是她最开始应聘的那个森日集团?
林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公司。”
方尔这才算是放心了,她还以为林森真的是一天摊手玩儿的那种。便想着她打开冰箱,然后惊呆了。
冰箱里面除了矿泉水,还有几罐果酒,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那啥,你家有米吗?”
对于方尔的称呼,林森皱眉,“好像还有,你看看厨房里面。”
方尔在厨房里面找到了林森嘴里的大米,确实是有,根本就没有拆封,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吃的啥,方尔回想起自己前几次和林森一起吃的饭,叹了一口气,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言不合就下馆子,不洗碗也不煮饭。她又在冰箱里搜刮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牛肉罐头。
“我给你做点粥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有了米她最多也只能熬点粥。厨房里面的厨具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没有用过,因为上面甚至还有商标没拆,方尔出于某种仇富的心里,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咽了一口老血,一个德国的牌子,方尔还有些印象,因为有一次她们学院的教授推荐过一款菜刀,说是非常好用,就是这个牌子,方尔想着自家的菜刀也该换了,就百度了一下,然后就觉得那教授不是在推荐菜刀而是在花式炫富,那把菜刀五千多,没错,就只是一把菜刀。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有的人想用用不起,有的人能用却不用。方尔噘着嘴,觉得林森糟蹋了这些厨具。厨房里面调味料一应俱全,全部都没有开封。
林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冰箱旁边,长手长脚的斜倚在上面,双手抱胸,看着方尔好像是在找围裙,便出声道:“围裙好像是在下面那个柜子里。”说着他拾起手边的冰水,正要拧开瓶盖,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咧嘴笑了笑,又放了下来,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方尔说道:“你不喝冰水一般喝什么?”
方尔回头看了他一眼,特认真的说:“烧开过得水,简称凉白开。”
林森又笑了。
“……”这是要自己给他烧点开水的意思吧?方尔把熬粥的那块整理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在厨房里找热水壶。
粥熬好了,方尔便盛了两碗。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她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差不多也消化完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米的质地的缘故,还是方尔掌控的特别好的缘故,粥的粘稠度刚刚好,里面散着一些肉丁,冒着腾腾的热气。
林森远远的问道,赞叹道:“好香啊。”
方尔得意的笑笑,“那是,”左右瞅了几眼发现这屋子里面根本没有餐桌,才把手里的粥端到矮几上面去,一碗放在林森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你冰箱里啥都没有,所以就只做了点粥。”
林森点头:“待会儿从公司回来去买些菜吧。”
许是这句话太过日常,方尔都没来得及深想,就答应了下来。
林森说是去公司 ,其实一整趟下来不过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有些必须要他签字的文件还有就是视察一下员工的工作情况。
方尔虽然面试的公司是森日集团,可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森日。森日的规模不算大,人也不是很多,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严阵以待的神情,一共有三个部门。可就方尔知道的,森日旗下的设计师都是国际的大牌设计师,说不定那些个打杂的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说实话方尔有些羡慕这种朝九晚五时不时加点班的生活,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实现之后的喜悦。昨天晚上露露说,她找不到自己生活的支点了,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换句话说大家都是在这种情况下生活,那些能够看得清情况的,控制住自己的人生的,不是自杀了就是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简简单单的一个目标,至少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而不是浑浑噩噩耗时间。她想要什么呢?方尔经常会这么问自己。
“方尔?”林森喊道。
方尔这才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向林森,然后朝着他走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方尔一直都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浅浅的。林森透过反光镜看她:“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方尔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今天有些暗淡,她透过灰暗的玻璃看着窗外,轻声问道:“林森,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林森一愣,像是没有想到方尔会提出来一个这么深沉的问题。过了许久,方尔听到林森特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以前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把生活过得不那么艰难,现在只想努力挣钱。”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发自肺腑。
“挣那么多钱干嘛?”方尔问。
林森透过后视镜看了方尔一眼,然后移开眼神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因为想着能够有一天有底气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明明是一句开着玩笑说出来的话,方尔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伤感,她看了一眼林森的后脑勺,突然觉得颜值高的人连后脑勺都特别好看。这么一对比,方尔更加伤感了,她垂下头:“我好像找不到自己想要什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有了似的。”
林森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小的时候写过一篇叫做我的理想这样的作文吗?”
方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那个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方尔一下子愣住了,那个时候的理想,好像那个时候的小朋友大家的理想都差不多,不是当科学家宇航员,就是医生警察什么的,好像写出来自己就真的能够实现一眼。
林森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催促她说出自己的答案。
“应该是,宇航员吧。”方尔犹豫着说道,时间太久了,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为什么呢?”
“记不清了。”好像是看了杨利伟的一篇文章,就草率的决定了。
林森笑了一下,“那你有什么好烦恼的,目标很明确的人,都活得很累。”
方尔想了一会儿,反驳道:“可我现在这样活的觉得自己很没有重量啊。”
“那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