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槐花,只怕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吧。”回锦绣山庄的路上,秋葵问道。
“还不是活该的!”绿篱道,“这个槐花虽然是鲁家的丫鬟,却和那郭小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宛如螃蟹一般,横行于世,真是好讨人厌。”说着,她面上便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她一直都不喜欢郭研,无论是她与顾思涵说话夹枪带棒,还是平日里的行事作风,都叫她很是反感。
顾思涵微微皱眉,道,“绿篱,你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毛病改改,若总是口无遮拦,迟早有一日要吃亏,就像今日的槐花一样。”
“奴婢才不会呢。”绿篱嘟囔着,却终究是闭了嘴。
三人回到锦绣山庄后,紫苏却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顾思涵和郭研遇到的事情,有些担心地跑了过来,问道,“小姐,奴婢一早就知道鲁大户家的丫鬟和小小姐都是蛮横不讲道理的主儿,听说小姐今日和她们对上了,可有吃亏?”
虽是不知道是谁传的话,顾思涵却依旧在心中不屑——这人既能前来告诉紫苏自己在外面的事情,必然是亲眼所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却不敢出言相帮,自然是静观其变,想看看究竟是自己这个侯府小姐,安阳郡主厉害,还是郭研那个蛮横霸道惯了,又有外祖父家撑腰的世子妃更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郭研在京城的时候就因为与自己作对,被宁王夫人狠狠训斥了一顿,后来太后还与她们谈过话,宁王夫人回府后定然没少在郭研面前立规矩,好不容易回到京郊,她自然是要好好趾高气昂一番,却不成想自己却也来到此处。
说来也是有缘,她现下的锦绣山庄正是先宁王名下的产业,后来转手他人,又被爹爹买了下来,而郭研又是如今的宁王世子妃,有些事情,还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她想着,心中觉得今日这件事并不算完,自己在山庄的这些日子,定然会和郭研再次相见。
与此同时,鲁府。
“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知道今日是害我在谁的面前丢脸了么?”郭研自打回府,就是铁青着脸,就连平日里最受她喜爱的儿子慕容孟德都不敢与她说话,现下,她正将火气撒在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槐花身上。
槐花自知做了错事,更不敢有所反驳,只能低着头,任她训斥。
可郭研却总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槐花都是垂头丧气,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虽说很是顺从,但却一点都不叫人解气——这丫鬟已经这般了,无论再怎么罚她,都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是自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想着,她却有平静下来——今日真正让她生气的人其实是顾思涵,若不是因为顾思涵,这里的人都对他们心存惧怕,谁又敢与她作对?
若不是因为顾思涵,槐花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反正这里的人也早就当惯了懦夫。
想着想着,郭研便将过错归咎到了顾思涵身上,丝毫不肯检讨自己的问题。想她当年不曾嫁给宁王世子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就与顾思涵不大对付,由于父母之命,她是同龄人中出嫁最早的,嫁的人更是宁王世子这个碌碌无为,唯唯诺诺的废物点心。
后来又诞下慕容孟德......要知道,她与顾思涵差不多大,可是顾思涵呢,却能与北疆世子有缘分,她却还不知好歹地拒绝那样一个骁勇善战,丰神俊朗的男子。而后又是萧寒睿几次三番地向皇上请旨赐婚,端的是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
而顾思涵呢,似乎也十分中意萧寒睿,二人已经定下婚事,择日就会成亲!
这叫她怎能公平地看待此事?还不是越想越觉得气恼,却是徒劳无功......究竟如何,才能杀杀顾思涵的锐气,让她日后在自己面前也只能低头做人呢?
方才想到她与萧寒睿的婚约,再想想自己这桩毫无感情的婚事,她心中骤然生出一计——便是那萧寒睿再喜欢顾思涵,只怕喜欢的也是贞洁烈女,倘若顾思涵失了清白,他又怎么会迎娶一个残花败柳?
到时候顾思涵身败名裂,连喜欢的人也抛弃了她,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么?
想到这里,她之前的愤懑已经消失殆尽,随即用现在脑海中的是一桩阴谋,以及顾思涵受挫后气恼难过的神色。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无比兴奋。
跪在地上迟迟不语的槐花,却忽然看到郭研的表情变了又变,自然觉得又是惊讶又是害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呆呆地看着形容似乎有些疯狂的郭研。
却听郭研笑道,“槐花,你过来,我且问你一句,你与这镇子上的小商贩,泼皮无赖之流算不算相熟,又是否认识那锦绣山庄的人?”
“回小姐的话,奴婢不认识锦绣山庄的人,不过周围流窜的商贩倒是认识一些,可以向她们打听打听,不知道小小姐想做什么?”槐花见郭研似乎缓和了一些,自然不像方才那般怯懦了,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原以为郭研不那么生气了,却不成想此话一出,便见郭研立刻变了脸色,厉声道,“主子的事情,你一个下人问什么问,难道还嫌自己犯的错误不够多不成,真是荒唐至极,不知道外祖父为何要让你做这一等丫鬟!”
槐花吓得背后一寒,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更不敢怠慢了郭研的吩咐,扭身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望着槐花离去的背影,郭研却勾唇一笑——这一次,她要让顾思涵身败名裂,尝尝她这三番五次丢人的滋味有多痛苦!
......
“阿嚏。”此事的若荷馆,顾思涵不知为何却打起了喷嚏,一旁的秋葵浑身一震,便紧张道,“小姐莫不是感冒了,这些日子整日泡着温泉水,按理说身体应该强壮才是,怎么会反倒感冒了呢?”
“兴许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也说不一定呢。”顾思涵并不在意这事,而是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狼毫,一笔一划地临摹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