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你当真如此决绝,丝毫不顾及父皇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吗?”慕容青禾蹙眉问道。
却不料慕容青阳望了他一眼,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你说的可真好听,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这二十来年,每一日都活在你这嫡出太子的阴影之下,你无论才华还是武艺都比不上我,为何父皇那么喜欢你,又为何所有人都拥立你?”
他问着,“还不是我那母妃不争气,我自打出生起,就注定斗不过你这皇后的儿子。可是我偏不信,现下你也看到了,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慕容青阳比你强!”
说着,他忽然平静下来,冷然道,“还有,我并未多么决绝,只要父皇肯下旨退位,我绝不会伤害他,反而会无比孝顺,让他老人家安安稳稳地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
皇帝照旧不说话,殿内的宫人们早已吓得敛声屏气,不敢言语。
“二皇兄也未免太过自信了些。”慕容青禾忽然说道,眼中的光芒渐渐凌厉起来。“父皇,您不必听他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二皇兄,而是一个背德犯上的反贼,父皇大可放心,安乐侯和萧世子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提醒我多加注意,他们现下已经想办法脱身,想必现下已经身在赶往皇宫的路上,只要他们一来,我大锦十几万雄兵,又怎么会斗不过区区南蛮?”
慕容青禾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停在慕容青阳耳朵里自然十分刺耳——尤其是那句“早就料到。”
这怎么可能,他辛辛苦苦谋划了三年之久,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预料到,之前白凤所做的假兵符,也已经起了效果,顾庭沛分明就不知道他的计划,又怎么会事先做好准备?
可是......看着慕容青禾笃定的神色,再想起之前安乐侯府门前忽然出现的萧寒睿和顾庭沛,已经那些掏出兵器的侍从和马夫,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现下蒋连应该已经在未央街中制造混乱,若是顾庭沛等人去治理混乱,就能够继续拖延时间。
他安慰着自己,冷笑一声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顾庭沛等人早已被我拿下,现在是无论如何不会入宫的,我劝父皇还是见好就收,不要等南越的人踏入皇宫之后才后悔,那样的话,可别怪我绝情!”
慕容青禾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见皇上一脸冷然,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想了想,便住了嘴,扭头望着慕容青阳,“应是我对你说这些话才是,你且想好了,只要南越的人踏入皇宫一步,你便彻彻底底成了反贼,到时候我和父皇更不会手下留情!”
“哼,你也只能在这里自我安慰罢了。”慕容青阳哂笑一声,又逼问道,“父皇,你是不打算下旨了吗,都是你的儿子,谁做皇上不一样,可你却如此偏心,既然你如此决然,那也别怪我无情无义。”
说罢,他一抬手,站在殿外的黑衣男子便拉开了手中的信号弹,之间一束烟花射向夜空,绽开无数朵花瓣,随即便听到宫外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若是站在殿外,便能看到几万铁蹄荡起的尘埃滚滚。
南越这次派来的人并不算多,都是这三年来陆陆续续进入京城的,因此加起来也有三四万之多,都是精兵强将。
暗暗感叹白凤行动果然是效率很高,随即嘴角便挂上了自信的微笑——既然皇帝抵死也不愿立他为帝,他又何必在意这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反正皇上的儿女又不算少,这些年来承受的不公又有谁帮他出头?
想到这里,慕容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现下就要想想,究竟如何才能让皇帝和慕容青禾身死,而后自己还能摘干净,日后不必落得个杀父灭弟的名声。
虽说早已势同水火,但从小与慕容青阳一同长大的太子也算了解他,现下但看眼神,便知道这人定然是起了杀心,他心中暗叫不妙,想着顾庭沛和萧寒睿二人为何还不出现护驾,眼中便闪过一丝慌乱。
就是这一丝慌乱,让慕容青阳以为方才他所说那些果真是自欺欺人,微微一笑,“不过若要我亲手杀死父皇和皇弟,我还真不太忍心,好在南越小王爷白凤是个好说话的,想必他会帮我出手。”
“无非是你不想遗臭万年,被世人诟病罢了,偏要说的这么好听,你跟那些南越人还真是如出一辙,背信弃义!”说慕容青禾好像不怕死一般,又道,“可你还不如白宗,他做了便是做了,从不遮掩,而你,简直畜生不如!”
慕容青阳并不在意太子这么骂他——总之都是将死的人了,待到白凤进来,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口,也只能现下过过嘴瘾。
一柱香的时间,宫外便传来打斗之声,听起来十分激烈,慕容青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若是南越士兵杀入宫中,宫里护卫虽然也是武功高强,但是绝不会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这声响听起来,却有些想沙场打仗的声音!
果然,待到殿外一看,果真是刀光剑影。定睛一看,却只有谢玉和苏青二人带着几千人马赶来护驾,虽说来得及时,只可惜人数太少,不足为惧。
慕容青阳不禁大笑三声,“蝼蚁将死,苟延残喘罢了。”说罢,他便扭身回去,不再理会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奇怪白凤带来的几万南越士兵为何与几千人缠斗如此之久时,殿前红木雕花镶金平安孔的大门却被蛮力撞开,只见一名身着玄衣,眉目清冷的持剑男子正与另一名身着紫衣,长相美丽的男子打斗着,二人不分胜负,他们身后是遍地的实体,有南越人,也有大锦人。
“萧寒睿!”
“寒睿!”
“王风!?”
殿内的父子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慕容青阳想不到萧寒睿竟能赶到此处,更不明白他是如何杀出重围,前来护驾的。而皇帝则是惊讶于这个一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王风竟然是慕容青阳身边养的府南越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