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梦境开始,这一世的武御天还是少年时代,他还是一个勤奋努力的少年!
对于前一个梦境的种种记忆已经不在了,这是武御天新的开始,每一个梦境,只有武御天到了最高境界的时候,梦境才会破碎,所以这一层梦境也会差不多。
是日秋风萧瑟,狂风乱叶,山林呼啸,飞鸟惊起。
无痕崖上,梦天壁前。
狂风吹乱了满地枯黄叶,却未吹乱少年那交织错乱的刀光剑影。一老者负手徐徐步来,树叶飘过,皆为无形之力排开。素色长袍掩盖去老者的几分苍老,简约的素色却更加凸显老者由内而外的睥睨天下!少年十丈开外,身影止住,庄严之声响起。“御天。”
“天极风轻。”少年微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身形顿时飘渺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老者神色如常,缓缓伸直左手,慵懒地伸出弯曲的食指,迎向虚空,少年淡淡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返身一跃,立在了出击的位置。老者的手似乎未出动过。
又是一个刹那,老者风中舞动的长发断了一截,随风翻腾而上。身后树木则是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剑痕。少年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胸立刻出现长长血痕,鲜血汹涌而出。“站起来。”老者继续向前徐徐走去。少年刚动,身上顿时出现了十余条长短不一的伤口,毫无例外,都是鲜血汹涌。
少年挣扎地站了起来,目光如虎豹般盯着老者,神色平静,双手颤抖地交叉握住两侧佩剑佩刀,“十字杀。”说罢,“嘭!”身后树木断了五根,少年吐着鲜血,似乎失去了生机,深深陷进了经历了千年风雨的参天古木中。
老者依旧徐徐走着,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滴着血。
“很好,你让我受伤了。”老者催动真气,将少年拔出了树木中,少年顺势栽倒在地。
“七倍速度,八倍力量,六倍敏捷,下山吧。”少年悠悠醒来,任然是栽倒时的姿势,而老者依旧是这被叫做御天的少年栽倒在地时的站姿。“是,师父。”少年站了起来,徐徐走在了老者来时的道路上。满脸苍白,步履蹒跚。
秋风依旧萧瑟,下起了潇潇暮雨。
少年依旧蹒跚地走着,血迹沾满了素色长衫,另沾有枯叶枯树枝,少年毫不在意。毫不在意地行走在萧瑟清寂的山林中。
雨过,云开,星光满天,月辉银银。星月之光倾洒在了少年的脸庞,倾洒在了那两把散发着某种气息的刀鞘剑鞘。倾洒在了清寂的山林中,为少年指引方向。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血色素衫包裹下的重伤之躯还未等眨眼,就已消失在飞舞的树叶中!
一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一黑衣人正抓着满箱金银珠宝,却露出了无神的贪婪,倒在了箱子上,至死也拥抱着这些光亮夺目,有争辉之色的黄白之物,也算死而无憾,也能含笑九泉,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乒!”多么刺耳,又多么无力。“乒乓!”一把唐刀飞出一条优美弧线,掉落在了地上,掉落在了深深镶嵌在土地里,默默关注着这场厮杀的碎石上,“嘭!”一红袍之人倒飞而出,口里喷吐着鲜血。那下意识拼尽全力,格出一剑的黑衣人胸前鲜血汩汩而出,瘫软在了地上,至死也无法像一旁那倒在宝箱上的同伴含笑而去,眼里冒着深深地震撼与绝望。唯有随风起舞,沾染着不知是誰的血迹的落叶,为他遮去了漫天璀璨星光,也遮去了指引黑夜之路的月光。
“我承认,你很强,很有侠义心肠,重伤之躯都能斩杀我三名手下,可惜,你帮错了人!”一位黑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挑开攻来的刀,弯腰一割,便又帮助死神收走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喘着气,来到了这不明人物身前,将血槽仍有血迹的刀横在了地上之人的颈部。然而,未等刀落,地上之人就一手轻松格开了刀,挣扎地站了起来。黑衣人也直直倒在了地上,又是死不瞑目,又是那黯淡,却充满震撼与绝望的眼神,风在此时却停了,没有树叶无私为其遮盖夺目的星光月辉。少年拾起唐刀,继续作战。
击杀完最后一位黑衣人,少年消失了。留下在生死边缘徘徊,却得以劫后余生,不禁热泪盈眶残兵败将。
睁开眼。少年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身体各处无不传来极端的酸麻胀痛,换做常人,早已嚎啕起来,但少年只是皱起了眉。事实上,少年只有眨眼的力气,连呼吸都是难以想象的胸闷气短。
这时,传来了高亢,却处处跑调的歌喉。少年听不懂方言,但毕竟是第一次听赶路歌,少年到时认真听了起来。
少年睡过一觉,醒来,日已过三竿。马车处于静止状态,不时传来马啃食青草的声音。“年轻人你醒了。”这时,一位老者操着不是很熟练地官话,肯定是救了自己的马夫了。“多谢老伯。”少年艰难地挤出了四个字,左手颤抖着接过了干粮,啃食了起来。
老者则撩起少年的衣物,掏出银针,为少年施起了针。少年眼神渐渐由轻松变成了玩味,最后变成了钦佩!自己的伤势自己知道,没有两三年不能初步痊愈。但如今却已经可以咽食干粮,只能说,这老者不凡!施完针。“多……”少年正欲道谢,老者示意不必。“空道宗的人还是老样子。”老者苦笑又赶起了马车。少年大骇!空道宗,据师父说,非本门之人不知。那么,此人!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七天,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老者一天施针三次,少年面色日趋红润。七日后,兰封城城郊。“毕竟曾是同门,不能见死不救。如今,我们两清了。日后或敌或友,听任天意。”老者留下这句话,便赶着马车,渐行渐远。少年双目凝视着老者消失在了视线中,才将目光投向远处隐约的城门。
少年依旧那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素色长袍,唯有身侧刀鞘剑鞘光亮如新,格格不入。少年徐步向前,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喂,小子,把你的刀剑给哥俩瞧……”这时,三名无赖阻住了少年的去路,满眼戏虐鄙夷贪婪之色。但话未说完,三人的头发被削了一半。“妈呀!高……高……高手!”三人顿时软在了地上,双腿颤抖,满眼惊悚,胯间湿润开来。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而眼神自始至终未偏离一点,反手出剑的少年则收了剑,跨过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请收我当徒弟吧!”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拦住了他,揖了一揖。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绕开了。家丁正准备上前拦下,公子哥神色不善地出手制止了。看着少年渐行渐远。
“站住,一身破烂,血迹斑斑,腰佩刀剑,一看就知道是杀人成性之人,不许入城!”一十五名与少年实力相当的城门守卫拦住了他,做出了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他是我上官家的人,让开!”这时,那求艺不成的公子哥上前解围。众守卫才缓缓收起了架势,让开了道路。
少年眉头微皱,片刻之后,“我只教你一招。学不学得会,就看你个人造化。”说罢,少年身形一动,几个刹那后,手里拿着三把兵刃,回到了原位,丢下后,便徐步向前。而刚踏出第一步,守卫的甲胄开了一道大口子,皮肤被割破,却未流血。众人满眼震撼,公子哥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走进一家客栈,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少年。
“这位少侠,是住店还是用膳?”老板经验老道,镇定自若。“住店。”少年看了看各种档次的房价,取出了十两碎银,最便宜的。“阿四,顺便备桶热水,以及一身干净衣物给这位少侠。”老板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此人身怀正气。“好咧!客官随我来。”精明能干的小二阿四自然知道老板的心思,殷勤的带起了路。
进了房间,沐浴完,换了身衣物,少年布下一些简单的阵法,便调息了起来。
“不愧为《生死诀》,唯有经过生死之战,功力方可进步神速!”一天一夜,感觉无法精进,少年才醒来。
经过与师父、黑衣人,两次生死战,少年的境界已由原先至人境三重突破到了至人境六重!寻常处于至人境之人突破一重,少则四五月,多则八九十月不等,而如今,此少年区区两次生死斗就可提升三重!在惊叹开创此功法之人的空前才华之余,亦感叹此少年之天资不俗!
“至人境,神人境,圣人境,突破即是主宰的地境,凤毛麟角的天境,以及传闻之中的道境,修炼之路漫漫兮!”少年对着窗外,发出一声感叹,便消失了。只留下窗台上,还飘散着浓郁茶香的茶,唯有随风而向外鼓动的热气,证明少年是从窗中离开。
“这位姑娘,脚力不错,想必也累了吧。”城北一处贫寒民居上,少年凭空以坐姿出现,坐在了屋顶一头。
许久,一道身影才出现在了另一头。胸腔起伏剧烈,能听到略微粗重的鼻息声。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若不是声音,这明显就是一长相清秀的男子!“再附庸风雅的男子的动作,也不会像你这般优雅。”少年取出水壶,掷向了女子。女子狐疑着未喝。“你刚刚至人四重,我不用在水里下毒,都能轻而易举擒住你。”少年闭目养神了起来。女子一惊,犹豫了一下,才打开塞子,喝了起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体内真气恢复如初,甚至有略微突破饱和的趋势。
女子的好胜心又起了,顿时不服。“你一定是中途喝了此茶,才能如此轻易赢过我,我不服,再来比过!”女子找了个借口将这好东西收进了储物戒指里。“随便。”说完,少年便不见了。
“如何?”十里外,少年坐在一座假山上,打着哈欠。暖洋洋的太阳让他舒适不已。过了比刚才还要长的时间,女子才赶到,坐在了亭子上。“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女子不但没有因不甘心地早已认输而不开心,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哪里?”少年说完,随即猛地睁开了眼,不见了。
“好小子,才六重天,就能躲过我的风鹰爪。”这时,一身材魁梧健硕的中年男子站在少年刚刚站着的地方,手里是一些残碎布片。“放肆!放开我侄女!”看到少年挟持了自己的未来儿媳,龙啸英大喝一声。
“我误经此地,前辈却欲下狠手,我不得不防!”少年威胁性地紧了紧手里的唐刀。“唐刀,汉剑?”龙啸英看到这锻造工艺早已失传的两样兵器,不由一惊。“你难道不知这里是我龙府的禁地?”龙啸英不由一怒,想不到周边的探测石都没捕捉到他的身形,要不是未来儿媳的闯入,恐怕要酿成大祸了!“我刚出山,不知。”少年感觉到危险,又闪开了。而女子身后则出现了两名一脸惊讶的黑衣老者。然而,少年身形刚定,便已落入龙啸英的风鹰爪之中。
“我不管你是实话还是假话,擅闯就是死!”龙啸英冷笑,冷哼一声,左手扬起,闪电般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