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金色骷髅突然瘫坐在地上,同时,它的身旁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精灵的身影,这句话就是这个精灵说的。只见他银发金眼,鹰钩鼻子,尖耳朵快要超过头顶,俊美的容貌中透着一股戾气。他戴着迷雾般的金色王冠,衣裤披风和裸露的皮肤都是极淡的银蓝色的。
“噢……我早该猜到是你在作祟,”玛尔顿惊愕地说道,“精灵独裁王瑞奇莫恩的鬼魂。”眼前这个不似实体的东西显然是个鬼魂,而它的容貌与史书中对瑞奇莫恩的文字和图画描述是一致的。
“你不是个精灵,却又认得我这个早已作古的老精灵,你到底是谁?”瑞奇莫恩的鬼魂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向玛尔顿发出了质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精灵,我甚至能让自己的真气变成精灵独有的绿色?”玛尔顿反问道,但并不感到吃惊。
“你身上没有精灵的气息,一点也没有。你能骗得过用肉眼看世界的活着的精灵,却骗不了我这用心观天地的精灵的亡魂。”瑞奇莫恩的鬼魂厉声说道,“快现出原形来吧,或者让我来逼你这么做!”
“哈哈哈……”玛尔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的本来形象可比你们精灵要雄伟得多,若变回去,势必撑破这身衣服。这样,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容颜是怎样的吧。”
说完,玛尔顿的脸庞开始发生改变:他的耳朵变大了一些,但仍是尖尖的;他的腮帮上长出了短短的络腮胡,下巴上长出了又浓又密的山羊胡子;嘴唇和鼻子变得稍微厚宽了一些;灰眼睛变成了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最醒目的是额头正中刺出的一只粗壮的独角和鼻子两侧的毒蛇烙印。那双邪恶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这张脸,这股气势,都只属于一个人,更准确来说是一个巨魔,那就是巨魔王卡那瓦伦。当然他现在的五官是成比例缩小的,看起来很协调。
卡那瓦伦用实力把运气变为机遇并牢牢抓住了它,历尽艰辛波折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方。当初,是他把那柄宝剑贱卖给了范思奇,也是他向黑道上的人通风报信。他是想通过自导自演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结交范思奇这个见多识广的老精灵,因为他直觉感到范思奇对于魔音水晶和它的主人瑞奇莫恩是知道些什么的——在接触中,他发现范思奇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说——没想到自己运气极佳,对方竟是在世的唯一一位能带领自己走上实现愿望的捷径的精灵。
“你是什么种族?”瑞奇莫恩的鬼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是人类,不是语兽,也不是矮人或巨灵,当然更不是那个种族——呸,诅咒它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呢?”他绕着卡那瓦伦转起了圈,“呣,头上长角,血一样的眼睛,火一样的心,冰一样的灵魂,还有那毒蛇烙印——你一定是恶魔,对不对?”
“哼,恶魔?也可以这么说。”卡那瓦伦的嗓音也变回了浑厚的男中音,“如果你敢阻止我带着这个水晶球离开,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变成恶魔,亲手送你下地狱。”
“哈哈哈……”瑞奇莫恩的鬼魂仰天狂笑起来,那笑声凄厉惨绝,比哭还难听百倍。他突然变成一股旋风,缠住了卡那瓦伦。巨魔王感到手里一轻,那个魔音水晶已经跑到了瑞奇莫恩鬼魂的手中。
瑞奇莫恩耍弄着水晶球:用这只手把它扔起来,原地转几圈后又用另一只手接住;让它从自己的手里面漏下去,但在它就要落地的时候又稳稳地接住它;把它塞进自己的肚子里面……瑞奇莫恩终于玩够了,他把水晶球放在自己的王冠上,顶着它,说道:“你的口气好大呀,陌生人,尼埃特山脉都让你吹倒了!水晶球就在我这,除了吹牛,你还有什么手段,全都使出来吧。”
“悉听尊便。”缩小版的卡那瓦伦颇有信心地说道,然后,他对着瑞奇莫恩的鬼魂伸出左手,屈指做出掐喉咙状。他开始发功,可是,过了好一会,他的脸都憋得通红了,那个亡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到了最后关头,瑞奇莫恩突然抓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并大口地喘着粗气,看上去非常痛苦。
卡那瓦伦把功力降得比较低,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那个亡魂,但是,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因为瑞奇莫恩还在夸张地咳嗽个不停。直到发现卡那瓦伦已经停止发功了,瑞奇莫恩才停止演戏,嘲讽道:“还有什么招?”
“别得意。”卡那瓦伦冷哼道,右手冲着瑞奇莫恩喷出一道蓝紫色的火焰,后者躲也不躲。
“哇呀——”瑞奇莫恩大叫着上窜下跳,好像真着了火一样。不过卡那瓦伦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演戏,自己的真气灵火也拿他没有办法。
真气灵火是一种特殊的高级火术法,据说,它能够把亡魂烧成灰烬,对于罪恶的亡魂尤其有效。
卡那瓦伦无比吃惊,并隐隐感到害怕,他颤声说道:“这怎么可能,摄魂功能控制鬼魂,真气灵火能烧死鬼魂,你怎么……竟然完全不受影响?”
“哈哈哈……”瑞奇莫恩得意地狂笑起来,“怎么样,还有招吗?——那么,现在轮到我了,接招吧!”
瑞奇莫恩就像卡那瓦伦刚才对他那样曲指成爪,凌空掐住后者的喉咙。不过,卡那瓦伦好像也没有反应。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吐着舌头,翻起了白眼。然而,他其实并未受到影响,他很快停止做鬼脸,说道:“你在学我吗,亡灵阁下?”
“哼,有两下子。”瑞奇莫恩很快恢复镇定,说道,“再试试我这一招吧。”
卡那瓦伦顿时感到刺骨的寒流向他涌来,这寒流甚至比他接触魔音水晶时受到的寒气还要冰冷,它仿佛要把天地万物包括人的灵魂全都冻结。卡那瓦伦赶紧运功抵抗。他所施展的都是极为高超的武术,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但是好景不长,他很快又不得不遭受那种不可抵挡的寒流的摧残。巨魔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该怎么办?”他飞速转动着脑子,“我不能逃跑,我得收拾住这个早该死的家伙……”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制造出三个燃烧着真气灵火的真气盾,让它们围绕着自己旋转。这一招还真有效,他立马觉得不那么冷了,主要是灵魂不再受到瑞奇莫恩攻击的影响。
“你还真行,”瑞奇莫恩点头说道,“但是别以为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