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玛公爵今晚喝得可不少,就像同在王宫大厅参加盛宴的其他高级将领和武者一样。大厅的朱漆大门紧闭着,免得里面的热气跑出去。尽管酒力和封闭的环境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他的听觉,但是他仍然依稀听到了号角声。
“安静!”格尔玛公爵大吼道,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他附近的人更是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大厅里的吵闹声和音乐声马上停了下来,战斗的号角声变得非常清晰。巨魔们纷纷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扔掉你的酒杯,”格尔玛再度运起内力喊道,“战斗的时刻到来了。迅速拿住你的兵器,去到你的岗位上,领好你的兵,就像我们曾演练过的那样。将领们,勇者们,检验你们的勇气和智慧的时候到了,英勇战斗吧,为了卡那瓦伦陛下!快,快,连滚带爬,快,快!”
格尔玛是一个相当有危机感的巨魔,每次举行宴会,他都要求前来参加的将领和武者们随身携带自己的兵器,但也要求他们进到王宫大厅之后先把自己的兵器解下来放在离门较近的角落里的几排兵器架上,现在,这些将领和武者们纷纷涌向那些铁架子,去拿回自己的兵器。而格尔玛则猛地甩掉了身上的袍子,露出了里面橙色的劲装。然后,他转过身,从王座里面抽出了自己的宝剑。这时,他发现服侍自己的那个巨魔女孩正瑟缩在王座后面。
“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格尔玛对她柔声说道,“慢着,带上其他的女孩一起。快去吧。”
将领们,武者们,女仆们都离去了,现在,王宫大厅里只剩下格尔玛的一些亲信武者,他们伴在格尔玛左右,随时听候他的号令。不过,这些亲信中少了一位。那位早早离开了王宫大厅,但在走之前,格尔玛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走,我们去中心广场。”格尔玛向亲信们吆喝道,并带头向外走去。
他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住了——杰辛特率领着斩首小队飞跃进了王宫大厅,就像一下子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巨魔们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硬仗。
“别来无恙啊,格尔玛公爵?”杰辛特淡淡地说。
“是你……”格尔玛看着杰辛特惊愕地说,“你竟然还活着——该死,没用的西达!”
“抱歉,让你失望了。”杰辛特调侃道,“恐怕你得给自己找个新的伯爵了。”
“别得意,杰辛特。”格尔玛恢复了油腔滑调,“上次我们俩没有分出胜负,今天是个好机会,我们俩来一较高低,让你的人和我的人都看着,怎么样?”
杰辛特刷地抽出了精金大刀,冷笑道:“你是想再叙叙旧,还是现在就动手呢?”
“哼!”格尔玛没有再说什么,他抽出宝剑冲上去和杰辛特斗在了一起。
其他的敌人没有动作,斩首小队的其他成员也不好出手,他们只好静观其变。
两个头领的打斗让观战者都感到震撼。他们的速度飞快,有时只能看到残影,刀光剑影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不时响起的撞击声短促而有力。两个人的真气和身体快速移动造成的罡风猎猎作响,吹得前排的观众站不稳脚跟,往后退去。观战者不禁想道,如果自己和对方的头领战斗,自己能支撑几个回合呢?
不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两个人虽然都很强,但总会有点差别,而胜利的天秤正在向更强的一方倾斜,那就是杰辛特。而格尔玛公爵则渐渐落于下风。
杰辛特的优势在渐渐扩大,他的动作更加自如,他甚至能够从容地说起话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格尔玛,看在你没有虐待我的同胞的份上。”这句话出自杰辛特的本意,但也有扰乱对方心神的意图。
格尔玛可没空说话,他清楚自己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对手的大刀结果。他心中暗暗吃惊,怎么这个巨灵比上次交手时强了这么多?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他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这时,格尔玛猛攻了几剑,像是要搏命一样,杰辛特暂时采用了守势。突然,格尔玛猛挥左手,从他的袖子里喷射出来一股红色的烟雾。这种烟雾就是巨魔们曾用来对付冰矛巨灵的那种效力奇大的迷香。
杰辛特并没有慌乱,他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他立刻屏住呼吸,闪退了两三米,又立即对着格尔玛和那股迷雾挥出一记猛烈的劈空掌。紧接着,杰辛特大声提醒自己的战友们:“小心敌人的毒气!”
劈空掌并没有伤住格尔玛,不过,他喷出的迷香被悉数吹了回去。尽管他和其他的巨魔事先服有解药,还是不得不小心,因为这种迷香的药性很强。格尔玛并没有屏住呼吸,但他一个后空翻,飞掠回自己亲信们身旁。
脚一沾地,格尔玛便叫道:“我们一起上,冲出去,冲向中心广场。”
“是。”巨魔们大喊着扑向了斩首小队,双方混战在一起。
战斗并不算很激烈,一方面是因为在混乱中武者们不敢全力施展,尤其是一些威力巨大的绝招,以免伤及同伴;另一方面,这些巨魔并非真要和巨灵们分出胜负,他们的目的就是夺路而逃。他们想要获胜不易,但逃出去并不算很难,当然,得留下几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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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巨魔们热热闹闹地欢庆西尔潘节的时候,巨灵青年沃奇卡和其他巨灵俘虏一样,已经沉入了梦乡。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明天等待着他们的是并不轻松的劳动生活。但和沃奇卡被囚禁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格尼亚将军可睡不着,因为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当传到这里已经变得十分微弱的号角声响起时,他第一时间从被窝里窜了出来——他是和衣而睡的——冲到了铁窗边,踮起脚尖往窗外望去。外面是一团黑暗,在极远处才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格尼亚并没有受到优待,他和其他近百个巨灵一起被关在城南的一处民居里。这个房子和周围的一大片房子一样,都被改成了监狱。格尼亚唯一受到的特殊照顾就是定期吃一种药,像其他的未被处决的冰矛武者一样。这种药能够抑制真气,封印武术,把武者变成普通人。
如果是在平时,格尼亚能够轻易地把墙上的铁窗拆个稀巴烂,而现在他只能干着急,或者无果地用力晃晃窗上的铁棍。他开始扯着自己蓬乱的棕胡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他打定主意,先把自己的狱友们叫起来再说。
“怎么了?”当格尼亚要把他的打算付诸实施的时候,从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虽然很小,但仍然把他吓了一跳。他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是那个年轻人沃奇卡的声音。原来沃奇卡比较醒睡,格尼亚制造的这么轻微的声音就把他吵醒了。
格尼亚冲到沃奇卡的枕边,以很不习惯的微小声音对他说:“快起来,沃奇卡,帮我把其他人都叫起来。第一勇士带着暗月神殿的援军来救我们了,我们必须做好战斗的准备。”
沃奇卡噌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弄得三层大床吱吱作响。然后,他和格尼亚将军一起开始逐个叫醒屋中的狱友。新叫醒的巨灵又去唤醒其他巨灵。他们都小心翼翼,力争不弄出大的动静,以免引起狱卒和巡逻士兵的注意,但其实这些狱卒和士兵大部分在夜深后都去中心广场喝酒欢闹去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沃奇卡向格尼亚将军问道,他和其他的巨灵簇拥着后者。
格尼亚想了想,坚定地说:“现在巨魔们肯定已经大乱,我们要给他们来个火上浇油。我们在监狱区制造些混乱,也好惊醒其他沉睡的同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