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人向小暗月峡谷深处行去,走进去很远才停了下来。此处,在峡谷两侧几乎垂直地面的山壁上有许多突出的巨石和木排,或者大片的突出的岩体,它们左右交错着,从山脚一直延伸到云彩之上,彼此间隔相差不大,形成了几列适合武者攀登的“阶梯”。每列阶梯的宽度都比较窄,但它们和相邻的阶梯以及峡谷对面的阶梯又彼此呼应。
杰辛特指着那些阶梯对奥斯卡和穆伦说:“那些巨石、木排和突出的岩壁组成了一条武者之路,直达山顶。怎么样,没问题吧?”
奥斯卡的神色非常轻松,但穆伦可就有点凝重了。他指了指背上的袋子,对杰辛特说:“你帮我背着这个,怎么样?”
那点重量自然影响不了杰辛特的发挥,而且他感到在修习了真龙诀之后自已的轻功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但他想跟穆伦开个玩笑,就装作严肃而犹豫地说:“呃,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我事先可说清楚,如果上到了半空中袋子里的东西掉出来一两块,我可不负责。”
穆伦虽然财迷心窍,但他看出来了杰辛特是在开玩笑,他呵呵一笑,说道:“没事,我跟在下面,如果东西掉了,我就用天蟒吸象神功把它们吸到我手里。”
迪迈斯冷冷地看着他们,当他看向穆伦背上的袋子时,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四个伙伴在说笑声中跃上武者之路,开始向莫洛山顶进发。
巨石和突出的岩壁上都有平台,上面十分平坦,边缘微翘,显然是经过人工凿磨。而那些木头台阶则是用许多截坚硬的长木棍****进山壁,又用粗麻绳把它们紧紧地捆在一起制成。这些落脚点有的宽敞,有的狭小,后者则需要特别小心。据说,以前曾有冒失的武者在这里摔下悬崖。
跳高的轻功比跳远的轻功施展的难度要大得多,这和普通人的情况类似。就像在奥运会上,一个田径运动员跳高成绩两米多,他就能打破世界记录,可是他的跳远成绩六米多,他也拿不住个铜牌。
虽然道路曲折艰险,但是对于这九个武者来说还是如履平地。因为这条武者之路是为大多数武者设计的,所以它必然要以初级武者也可以使用做为标准。但是其实这条路对于大多数初级武者还是很危险的,暗月神殿也强烈建议他们不要走这条路上山,除了他们中的轻功天才。
不久,他们攀登到了云雾里,视线受到了一点影响。布兰卓喊道:“站稳了,不要动。”她的话音落下去好几秒后,她的手中吹出一阵狂风,很快把附近的云雾刮得干干净净。
众人抬头望去,武者之路终于快到尽头,山顶已经清晰可见。山顶上有几道长长的乌黑的石桥,联结着小暗月峡谷两侧的悬崖。
远处,两个巨灵正攀附在岩壁上,修缮一处木排落脚点,见到九个来客,他们并没有要停下手中工作打招呼的意思。
九个人快马加鞭,很快飞跃上山顶,聚到了中间的一座石桥上。
这座桥和它北侧的另一座桥连接着紧挨悬崖的两个广场,广场上正有几个武者在操练,显得冷冷清清的——显然这是两座演武场。演武场的边缘围着冬青丛和松树组成的藩篱。演武场上,包括悬崖边上,矗立着许多尊高大的雕像。演武场的尽头是两个均呈马蹄铁形,相对而立的建筑群。两条河分别从东和西穿过这两个建筑群,快到悬崖的时候却又猛然向南流,然后分别折回西东。这两个建筑群主要由红色圆顶的高楼和蓝色尖顶的高塔组成,它们中间各有一个巨大的门廓横跨在河上。在这些建筑的前面也矗立着许多尊高大的雕像。眼前的场面真是蔚为壮观,庄严肃穆却又令人向往。这就是暗月神殿。
在演武场两侧一直到远处山坡下,可以看到许多普通的民居和普通的巨灵。
莫洛山上有许多峰峦,但没有巍峨的高峰,而且起伏不大,接近于平顶山,北部略高。山顶上有一小片山间盆地,大裂口正好从中间穿过了它,把它分成了东西两部分。
人们在盆地中间依着大裂口的悬崖建造了暗月神殿。它可以说完全是“北方之鞭”的产物。经历了那场牵动整个科尼亚的惨烈战争之后,巨灵们意识到他们需要建立一个能够协调各大势力的立场、甚至约束他们的组织。经过商议,他们决定把各自的武者集中到一起,共同生活,共同修行、研究,共同教育年轻一代的武者,以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和友谊:因此,成立了暗月神殿。暗月在巨灵文化中是武者和神秘力量的象征。
渐渐地,暗月神殿在巨灵当中具有了最高话语权和最大影响力。许多武者,尤其是年长的武者以此为家,而且把这里做为自己的归属,正是他们使暗月神殿成为一个独立的强大势力。另外,在这里,不同部落的武者通婚的很多,他们的后代也认为自己属于暗月神殿。
莫洛山上不光有武者,其实更多的还是普通巨灵。他们多是当年建造暗月神殿的工人、建筑师以及他们家属的后代。他们不光建造了暗月神殿,还自愿留了下来,又在山顶的盆地中建造了“暗月城”。暗月城虽然小,但它不光给武者们提供了吃喝穿用等生活资料,还消解了他们的孤寂,因为多数武者也和多数平常人一样,喜欢扎堆,不喜欢离群索居。反过来,武者们则为平民们提供了一个安全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以及更好的受教育和医疗条件。
碍于迪迈斯在一旁,穆伦和奥斯卡只用了非常吝啬的话赞美暗月神殿,免得迪迈斯以为是在赞美他家呢。
九个人向西行去,跨过河流,开始穿越广阔的演武场。
艾莱塔突然激动地喊道:“爸爸!爸爸!”而杰辛特和布兰卓则喊道:“克莱门特师父!”他们冲向了前方远处正在草地上散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艾莱塔的父亲巴罗奇,另一个则是杰辛特和布兰卓曾经的导师克莱门特。巴罗奇是个脸有点黑的中年巨灵,五官和艾莱塔非常神似,只是背有点弯。不过,武者不可貌相,尤其是高级别的武者,巴罗奇实际上已经是八十多岁了,他是晚年得此一女。他虽然一身本领,当年却未能及时治愈艾莱塔母亲的病,他妻子过世后,他的脊背开始逐渐弯了起来。克莱门特是个瘦小的老头,当然,是以巨灵的标准来说。他的眼睛在巨灵中算是比较小的,但是炯炯有神。
父女俩,师徒仨拥抱在了一起,彼此都很激动。
巴罗奇的眼睛湿润了,他动情地说:“艾莱塔,我的女儿,哦,我的宝贝女儿!我真想念你呀,你终于来看望我了!呵呵……”
艾莱塔抽泣道:“我也想念您,父亲,我也十分想念您……”
布兰卓扑到了克莱门特的怀里,也激动得流泪了,杰辛特和克莱门特则没那么煽情,他们只是真城而亲切地问候了彼此。
杰辛特又向他从小就有点害怕的巴罗奇先生致以问候,然后向他和克莱门特介绍了自己的两位异族朋友,以及其他几个同伴。巴罗奇和克莱门特对两位异族人都很友好。达尔格林与克莱门特显然是旧相识,他们开着玩笑互相拥抱了一下。
“你们怎么看起来行色匆匆呢?”最后,巴罗奇疑惑地问。
“我们需要召开长老会,尽快。”杰辛特简洁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