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女子睁大了晨星般明亮的双眸,满脸通红地看着杨锦尘,问:“大侠,你……你这是想救我?”
见她这个样子,杨锦尘反而有点局促不安起来,说:“我见你从树上掉下来,就……”
沈映寒跑过来,满脸惊喜地对黄衫姑娘说:“你好,你是大明星吧?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你们在拍什么戏啊?看上去很精彩,是电影还是电视?你真是厉害,我听说拍轻功这样的高难度动作,都要吊威亚,你身上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吊威亚?”黄衫姑娘的眼中露出迷惑而又警惕的神色,问,“你们是不是和那些坏蛋一伙的?”
杨锦尘和沈映寒对看一眼,不解地问:“坏蛋?什么坏蛋……”
不等杨锦尘说完,黄衫姑娘突然大喝声:“快闪开!”反手一鞭,缠住她身后大树的树杆,身体随即飞掠而起,同时飞起一脚,正好踹中杨锦尘的肩头。她另一手中还握着一条断鞭,脱手飞出打在沈映寒的腿弯处,沈映寒措不提防,连叫都来不及叫一下,就倒在地上。
杨锦尘同样毫无防备,被她踹得向后倒下。几乎就在同时,耳边响起一声枪响。他甚至能感觉到,一道强劲的气流贴着自己的脑门划过,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灼味。
杨锦尘还没从地上爬起,张惟一已经大叫起来:“树身上有枪眼,这是真枪!大家快卧倒!”他这一声喊,可把大家给吓坏了,木乃伊和裴婷慌忙抱头蹲下身,躲在大树背后,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杨锦尘在地上爬动几步,抱住沈映寒就地一滚,滚到一丛矮冬青后,抬头看见面前的冷杉树身上,果然多了个烧焦的洞眼。冷杉树本来在他刚才站着时的身后,要不是黄衫姑娘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这个枪眼应该出现在他的脑门上;不由地好一阵后怕,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多动一下。
在离他们七、八米远外的草地上,仰天躺着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形怪兽,不知它被枪子打中了什么地方?血流满身,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对面的灌木丛中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杨锦尘头顶的树身上冒起点点青烟。黄衫姑娘在枝杈间跳跃,身形疾如闪电。等枪声一过,她突然现出身来,身体倒挂在树丫上,大喝声:“狗贼,休走!”一道银光从她手中疾射而出,如流星划过天际,对面的灌木丛中马上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有人大吼了声:“小蝎子,这妖女太辣手,阿海已经没救了,先别管他,我们快撤!”
那一嗓子过后,就没了声响;杨锦尘等人躲在树后依然不敢轻举枉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再有什么动静,估计那几个开枪的人,真的已经撤走了。
杨锦尘从地上鱼跃而起,刚巧黄衫姑娘从树后也探出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杨锦尘冲她一笑,竖起大拇指,以示赞赏;她脸上一红,也对杨锦尘微微一笑,露出皓齿如玉,那笑容清纯无暇,美得让天地变色。她犹豫了一下,柔声说:“你们快离开这里吧,那些坏蛋很凶狠,山鬼更可怕,此地不宜久留。”说完,倩影一闪,隐入树冠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清婉的余音,绕在耳旁。杨锦尘感觉像在做梦一般,一时回不过神来。
张惟见杨锦尘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受惊过度,不无担心地问:“小杨,你没事吧?别吓我们啊。”
杨锦尘暗骂自己荒唐,忙说:“我没事,快去那边看看吧。”
灌木丛中的泥地上,仰天躺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手中紧紧地抓着一把双管猎枪。他脸色灰白,双目突出,身体还在不住抽搐;然而触目惊心的是,男青年的左颈侧,露出一截两寸多长的小刀把,鲜血不停地从小刀上的血槽中流出来。沈映寒和裴婷吓得怪叫,捂起眼睛躲到一边,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杨锦尘蹲下身,试着对伤者进行急救,可这是致命伤,颈侧大动脉已经破裂,就算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里,也只有千分之几的存活概率,更别说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男青年抽搐了一阵后,终于没有了动静。